拆礼物!
就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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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阳夏大军压境。
带兵的,是宣德座下第一猛将,杀名远播的龙虎将军,段天重。
大徽朝凉州,边境告急。
一纸飞书,到了秭归山太冲关。
已经领兵驻扎在关内多日的,凉州铁骑的统帅戚崇,见报大惊!
“段天重!”
他颤抖的手,将军报揉了个稀烂。
大徽与阳夏,已经许多年不曾开战了。
但是,提到段天重这三个字,还是让人心惊肉跳。
肃王还小的时候,刚随太妃到了凉州,当时铁骑尚未崛起。
而段天重十六岁,就已是成名悍将。
他生性残暴,十七岁带阳夏大军杀入凉州,一路烧杀抢掠,沿途每十步立一木杆,将活人钉在上面,开膛破肚,任由鸟兽啄食,活活等死。
没过多久,铁蹄所过之处,哀鸿遍野,满地枯骨,犹如人间地狱。
后来,还是蓝凤鳞亲率蓝家军,从北疆千里驰援而来,用上了新研制的火器,才将段天重打回国境之外,又一路杀过边境,退敌三百里。
之后,逼迫阳夏签了合约,从此两国互不侵犯,蓝凤鳞才将那三百里又让了回去,以示和谈诚意。
如此,大徽朝与阳夏维系了八年的安宁,也给了肃王殿下养精蓄锐的机会,才有了如今的凉州铁骑。
可是,没想到,阳夏王一死,宣德那个小寡妇就开始兴风作浪!
趁着王爷和骑兵离开凉州,居然放段天重过来了!!!
戚崇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不回师,凉州失守,他身为主帅,对不起凉州的百姓,对不起朝廷,是不忠。
回师,那便是失信于王爷,坏了主子苦心经营的大业,是不义!
军师在旁道:“将军,自古忠义不能两全啊。”
“那依你的意思,本帅该怎么做?”戚崇瞪眼。
军师摇着羽扇,“你想啊,您若是助王爷坐上那个位置,就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功臣。到时候,谁还敢说您半个不字?”
戚崇目光晃动。
算计虽然没错,但他是个军人。
军人,不能保家卫国,却在危难关头,将矛头指向自己人,实在是心里难过这道关。
军师察言观色,又道:“将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凉州本就是自古兵家必争之地,战事在所难免。您今日助王爷成就千秋功业,来日,再挥师灭了阳夏,就算有过,不也功过相抵了?”
戚崇是个武夫,被这样一说,也觉得十分有道理,于是咬咬牙,“好!就依你。”
军师:“哎,小人再派人去打探打探,按说,王爷那边,最近也该有消息了。”
“对了,伟儿干什么去了?眼下非常关头,叫他别乱跑,万一王爷的命令到了,大军随时整装开拔。”
“额……”,军师眼珠儿一转,“少将军出去打猎了,我这就叫人去把他喊回来。”
“好。”
正说着,外面卫兵来报:
“启禀将军,王爷的使者来了!带了玉扳指,要面见将军!”
戚崇精神一振,整了整军装:“终于来了!”
沈赋入军营,男装打扮,黑袍阔袖,如自九天乘风而下,孤身从重兵中央穿过,直奔中军大帐,步履漫不经心。
“阁下是哪位?阿忠怎么没来?”戚崇见了他一怔,不认识。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至于阿忠,王爷对他另有指派。”
沈赋也不用请,进了帐,直接坐上了戚崇的主位。
戚崇与军师对视了一眼,不知对方来路,但是如此傲慢,实在是没有把他们凉州铁骑放在眼中!
在凉州,试问谁不知道,铁骑在荒漠里行军拉练,从来不带粮草。
哪个掉队,死了,尸体就是大家的干粮!
眼下阳夏大军压境,局势突变,戚崇本就犹豫不决,而王爷传递这么重要的命令,居然用的是生面孔。
他十分疑惑。
“阿忠另有指派?敢问阁下,还有什么事,比传递这枚玉扳指更重要呢?”
沈赋摆弄着玉扳指,“呵,这个就不是戚将军需要知道的了,戚将军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
他也不能贸然点破。
万一沈信与戚崇除了玉扳指之外,还有什么暗号呢?
戚崇心想:也对,举兵谋反之事,自然不能明说。
然而,军师却看出苗头不对。
这个陌生的使者,似乎对入京造反之事并没那么兴奋。
按说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这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
于是他问:“敢问使者,王爷可还有别的吩咐?”
沈赋嫌弃地看着手中扳指,凉州能出什么好玉?成色实在是差劲。
“王爷还说,祝戚将军早日凯旋,一举重挫敌人,叫他这辈子永无翻身之日!”
戚崇和军师,两人心里都咯噔一下。
“王爷的意思是,让我等返回太冲关外,迎战阳夏?”
沈赋眉梢一挑,这是你们自己脑补出来的,我可没说。
他嗔道:“大将军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保家卫国,护佑黎民苍生,肝脑涂地,舍生忘死,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戚崇心头大石落地。
奉王命抗击阳夏,正是成全了他忠义两全之心!
之前,还那般忐忑,左右为难,现在,总算名正言顺了。
然而,军师是沈信亲自挑选,安置在戚崇身边的人,自然只能是一心忠于主子。
他脸色一阴,袖袍一挥:
“王爷的筹谋,岂能说改就改。我看……,你这个使者,是个假的!来人!拿下!大刑伺候,看他说不说真话!”
戚崇一向对这个军师言听计从。
刚脸上露出笑模样,又立刻收了回去。
好像也没错。
这个人这么狂妄自大,又在他的军营里故弄玄虚,不管是真是假,先来一顿杀威棒,打一打再说。
外面大批卫兵涌入。
沈赋不慌不忙,开始掀他的袍子。
他今天来,穿的是袍子极为宽大,有点麻烦。
下面的人将他团团包围,不知他在裤腰里掏什么。
军师冷笑,“这个时候,才罗里吧嗦亮兵器,是不是迟了点?我就说你是个假……”
砰!
一道火光!
他话没说完,额头上一个大血窟窿,半个脑袋稀烂,人瞪着剩下的一只凸出的眼珠子,直挺挺倒了下去。
沈赋:“废话真多!”
要不是欢欢心软,本宫才懒得留你们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