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尚宫的话,让顾清欢回过神来。
她看着赵尚宫,好歹收敛住了自己的心思,道:“我也是没想到,李司饰会忽然死了。而且,听说还是撞了柱子。”
顾清欢说完,看了一眼花嬷嬷,眼神不是很好。
花嬷嬷像是委屈,又像是郁闷,这时候就忍不住道:“还不是因为先前顾司制来过么?顾司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明明之前和李司饰之间有些摩擦,也是因为李司饰受伤的。李司饰也因为你,被关在了掖庭这样的地方。”
“两个人之间明明也算不上朋友,过来的时候却说好歹都是尚宫局里出来的,应该来看看。结果谁知道……”
“顾司制刚刚走了没多久,李司饰就撞了墙,谁知道是不是顾司制和李司饰说了什么,刺激到李司饰了呢?”
“不然,怎么就这么巧?”
花嬷嬷嘟囔完,大致讲了讲顾清欢来过的事情,反正大意就是,她们掖庭什么都不知道。
“……”
赵尚宫听完,脸色稍稍有那么一点点的郁闷,或许是因为,她也是尚宫局的人,花嬷嬷这么说,是想说她们尚宫局自己有问题。
“罢了罢了。”
赵尚宫摆摆手,一副要让这件事就此揭过的样子,就道:“事已至此,谁也不想的。李司饰在宫外也没有家人,她走了,我们尚宫局会处理好的。”
“也没人说你们什么,你也不必如此非要说是我们的司制弄成这样的吧?是不是?”
赵尚宫很严肃,要维护顾清欢。
那花嬷嬷见了,只能收声了。
“是。”
她讷讷应了,只能示意那些个宫女们,将李司饰的尸身交还给赵尚宫了。
赵尚宫见状,让人过来抬着,就对顾清欢道:“没事儿了。走吧,我们回去,她们不敢为难你的。”
“嗯……”
顾清欢看着赵尚宫,心情有些复杂,可是现在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了。
因为花嬷嬷的那些话,掖庭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比较复杂,她要是再留在这里,恐怕会起冲突。
只能先走了。
回去再问问林奕那儿,是否有别的线索吧。
不过这个花嬷嬷……
顾清欢临走之前用一种意味深长地眼神看了她一眼,心里已然有了一些主意。
回到尚宫局后,赵尚宫就命人将尚宫局里的女史们都叫了出来,告诉了她们,关于李司饰已经死了的事情。
众人神色复杂,到底还是按照赵尚宫说的,在司饰房那边,把李司饰的灵台给搭建了起来,稍稍祭奠三日。
三日后,赵尚宫也会安排人,送李司饰的棺椁出宫安葬的。
傍晚。
顾清欢与芸角回屋休息,外头丁香提了食盒进来,进门就怒道:“外面那些人,也真是太过分了!”
丁香一向脾气还算不错,对人都是笑脸相迎的。
这会儿忽然这么生气,顾清欢就问道:“怎么了?外面那些人,发生什么事了?”
丁香听见顾清欢问,脸上的表情还是有点闷闷的,把食盒放到桌上,就道:“顾司制,你还是别问了。”
“你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会不高兴的!”
丁香欲言又止,噘嘴的样子,似乎真的很生气。
顾清欢想着,还是道:“你还是告诉我吧。其实,这世上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多值得自己在意的。”
“会恶意中伤你的,必然不是你的朋友,自然也就不必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了。就算是你名义上的朋友,他们伤害了你,说了对你不好的话,你也该庆幸才是。”
“庆幸你因为这些话,而看清楚了他们真正的面目,而不是别的伤害了你的事情,是不是?”
顾清欢遭到过不少的背叛,前世的香椿,还有不少人的暗害,例如孙巧巧。
她早就坚强起来了,也不会将这些人和事情放在心上,此刻面对丁香,顾清欢也只是希望,她能看得开一些而已。
“……”
丁香本来是有点生气的。
现在一听顾清欢的话,也泄气了,就道:“外面的人在说,是顾司制你不怀好意,不知道去看李司饰的时候说了什么。”
“李司饰受了刺激,才选择了自尽的。本来,李司饰是不用死的,她虽然犯了错,但也不是罪无可赦,可是你容不得人,这才……”
丁香说完,咬咬唇,恨不得捶桌子,就愤愤然道:“才不是呢!顾司制你人这么好,更何况一开始错了的人都不是你!”
“难不成就因为李司饰死了,所以就变得李司饰有道理了?”
丁香很为顾清欢打抱不平。
顾清欢听完,却是沉默片刻,只问道:“丁香,这件事,是谁在说?”
丁香听见,想了想,回答道:“就是去拿膳食的时候吧。在膳房那边,几个司饰房的女史在说。”
“她们周围还有好几个人呢,都在讨论这件事。总之说了很多话,都是对顾司制你不好的。我听不下去,本来想和她们反驳的。”
“还是赵尚宫忽然来了,拉住了我,也告诉她们,不要随意议论这些事情,她们这才没说的。”
“后来我就提着食盒回来了,我总感觉我走的时候,她们还在看着我呢。所以……进屋的时候,才忍不住多嘀咕了两句的。”
顾清欢点点头,就对丁香道:“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必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就先吃饭吧。”
“嗯……”丁香答应着,就在三人正准备动筷子的时候,顾清欢的屋子门口有人过来敲门。
“顾司制,你在里面吗?”
来人的声音稍微有点陌生,顾清欢听着,觉得不像是司制房里的人,便问道:“是谁?有什么事情?”
对方不回答了,反而是继续拍门。
“谁呀?有什么事?”芸角也跟着问了一句。
那人仍然不回答,似乎是听见问话的人不是顾清欢了,就又重复着问了一遍道:“请问,顾司制在里面吗?”
“……”
芸角觉得莫名其妙,心里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升了起来,就看向顾清欢,道:“清欢,这人怎么回事?”
“是司制房的吗?这个时辰,跑来做什么?”
顾清欢也不知道。
还是丁香那里先站了起来,问道:“顾司制,要不我过去看看?”
顾清欢摇了摇头。
对方既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么还是她自己去好了,免得到时候再连累了丁香和芸角。
“我自己去吧。”
顾清欢回答着,便往门口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