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人在酒店吃完饭后,顾琛莫在车里对沈瑾富说道:“老沈,不然今天你们别住酒店了,去顾宅住吧,屋子有的是。”
“不了老顾,我们家老太太,住的不习惯,还是得住酒店,对付两个晚上就回去了,没事”,沈瑾富无奈的看着他,顾琛莫也只好作罢。
回来的路上,沈帜墨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看了看后视镜里的沈曦夕:“曦夕,晚上要去酒店住,我们先去顾家取你的行李”
听到这句话,沈曦夕瞬间从男人怀里把头抬起来看着他,眼睛里还有些水雾,几分钟后才带着哭腔对他说:“好吧”,她又把头低了下去。
一直抱着她的顾景愿感受到胸膛的湿润,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他也舍不得,可是小姑娘不懂事,他不能不懂事,从哪个方面来讲,他和现在的她都不适合住在一间屋子,而这两天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偷来的一样。
车停在顾宅门口,沈帜墨拉开后车座的门牵着流眼泪的沈曦夕下了车,两个人站在车外的时候,他弯着腰给她擦着眼泪温柔的说道:“快去收拾行李,奶奶还在酒店等着你。”
沈曦夕低着头走进了别墅,但是脚步却很慢,十分不舍得快走。
而才下车的顾景愿,站在沈帜墨的旁边,看着她的背影实在是于心不忍,脸色也有些不太好。
两个男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沈帜墨突然说道:“景愿,我有预感,曦夕可能要出事了。”
“什么意思?”男人的脸色更加的不好,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不解。
沈帜墨转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叹了口气:“我昨天晚上让你关注曦夕的体温,是因为曦夕随时会发烧。”
被他说懵的顾景愿更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我听不懂”,他紧皱着自己的眉头。
沈帜墨的眼神看向别墅门口缓缓开口:“曦夕刚来到沈家的时候就很虚弱,那个时候她一个人已经跟自己外婆的尸体住了三天,吃着发霉的饼干和脏水才挺到奶奶来接她。后来我问曦夕是怎么判断奶奶会来接她的,她说因为外婆在信中说过,奶奶一定会来接她,所以她每天都会坐在门外等着奶奶,等到天黑看不到任何人了,又回到床上跟自己的外婆住在一起。我问道她害不害怕,她摇了摇头说道,那是我的外婆,我怎么会害怕呢。”
“只是奶奶把她接回沈家后,她就生了一场大病,去到医院怎么都查不出病因,医生只是告诉我们要多注意休息。后来曦夕彻底好起来后,奶奶为了让她开心,又带她去了游乐场,但回来就开始反复的发烧,医生来到沈家也是一样的回答。等她休息好后,奶奶又带她去了儿童城堡,回来后又继续发烧,每次医生的说辞都一样,之后奶奶再也不敢带着曦夕去这种人员密集的地方了。后来奶奶有些迷信的请来会看的人,说有东西缠着曦夕,奶奶花了很多的钱把它送走了。”
“从那以后曦夕再也没有生过这样的病了,有医生分析,是因为小姑娘跟尸体住了三天染上了病毒导致的。虽然她从12岁再也没生过这样的病,我和奶奶还是很担心。尤其是我知道你带她去了动物园后,空气中弥漫着动物的病菌,我才更担心,所以我才让你关注下她的体温。”
愣在原地的男人红着眼眶看着他:“大概多久发烧的?”
“很快,几乎曦夕回到沈家后就开始发烧了”,沈帜墨又看向他,眸子里有些悲痛。
刚说完,顾家的另一台车就停在了他们的身后。
顾琛莫三个人从车上走下来看着沈帜墨问道:“来接曦夕?”
男人笑着点了点头。
顾琛莫看着自己儿子红着眼眶,朝顾盛婉眨了眨眼睛,女孩瞬间明白了点了点头,对沈帜墨大声道:“沈大哥,不然就让曦夕留在这里吧,我正好也想跟曦夕聊聊天嘛。”
“不了,婉婉,奶奶有点想她了,我得带她回去了”,男人笑着回应。
被拒绝的顾盛婉看到不远处自己的爸爸,耸了耸肩膀。
十几分钟后,沈曦夕抱着自己的大兔子跟佣人从别墅里走出来,两个男人快步迎上去。
等两兄妹坐上车后,沈帜墨按下车窗看着顾景愿:“景愿,有什么事我再跟你说”,他又看向了顾琛莫三个人:“叔叔,阿姨,婉婉,明天见。”
而与小姑娘一窗之隔的男人,看着不断流泪的女孩,内心的痛意不断侵蚀着他的心脏。
车开走后,顾琛莫转过身拍着男人的肩膀大声道:行了,儿子,都互相依偎两天了,不差这几个小时了,睡一觉就能见到了。”
但顾景愿并没有理会他,转身走回了别墅。
晚上十一点多,一张两米的大床上男人翻来覆去的转着身体,他睡的这张床正好是沈曦夕在顾家住的这张,现在还能闻到小姑娘身上独有的香气。
他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来沈帜墨的那番话,他睁开眼睛看着放在旁边的手机,不断的按亮,但是始终没有沈帜墨的电话。
他不断的转着手机有些焦躁不安,实在忍不住拨通了沈帜墨的电话,打了好久,那面才被接听,他哑声道:“睡了吗?”
电话另一面的声音很嘈杂,并不像室内,他也没有听见任何的回话,刚想继续说话,那面才传来了声音:“景愿,曦夕发烧了,我陪她在医院呢。”
躺在床上通电话的男人听到这句话,瞬间坐起身准备下床,嘴里还着急的问道:“在哪个医院?”
那面传来疲惫的声音:“我们快回去了,给她开了药,医生说她吃上差不多烧就退了,你别担心,有什么事我在给你打电话。”
顾景愿听到他说完这句话,那面有声音说道:“沈曦夕的药配好了。”
“景愿,我先挂了”,沈帜墨着急的挂断电话。
而被终止通话的男人拿着手机沉默的坐在床上,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