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姬衍圣看了一会，幽幽的说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姬衍圣立刻满头大汗，紧张的说道：“大师，大师，你理解错了。我哪有那个胆子敢威胁你啊。”
我说道：“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姬衍圣干咳了一声，说道：“大师，你可能不知道。祝由领袖，有一条规矩。”
“如果领袖失联十二个时辰，他们就认定领袖已经死了，或者被人威胁了。”
“为了避免有人挟天子以令诸侯，他们会另外从姬家人中，立一个新的领袖。”
我：“……”
姬衍圣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的位子被人替代了，那么今年重阳节，新的领袖未必肯带你去潜龙山啊。”
我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想不到你是在为我考虑。”
姬衍圣干笑了一声。
我又说道：“你不会一走了之，翻脸不认账吧？”
姬衍圣正色道：“不会，绝对不会。”
我说道：“空口无凭，要不然你发个毒誓？”
姬衍圣摇了摇头，一脸为难的说道：“这个恐怕不行。发了毒誓，就进不了潜龙山了。”
我：“真的？”
姬衍圣点头说道：“真的。”
是真是假，我反正将信将疑，现在也没有手段验证。
不过不要紧，就算把姬衍圣放回去也没什么。
就算他骗了我，回去翻脸，等到重阳节那天，我照样有自信让他带我去潜龙山。
于是我冲他笑了笑，说道：“姬大师啊，那你一路走好，我就不远送了。”
姬衍圣大喜，冲我连连作揖，一边保证绝对信守诺言，一边向外面走，不到十秒钟，这家伙已经不见人影了。
我看着空荡荡的大街，有点无语。
眼看天快亮了，我也忙了一晚上，干脆躺床上睡了。
当我睡醒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
我伸了伸懒腰，信步走到外面，饿了，该吃饭了。
我本想在小摊上买个包子吃，忽然想起来林雨婵给过我一张卡。
那……我就去试试？
我到了那餐厅，一进门就有保安把我拦住了：“先生，有预约吗？”
我：“……”
好家伙，吃饭还要预约？
上次林雨婵来的时候，也没人这么问啊。
我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忽然从里面快步走出来一个服务员。
这服务员低声对保安说：“快让开，这是伏先生。林小姐的朋友。”
保安吓了一跳，连忙对我说对不起。
我还在蒙圈的时候，服务员就已经带着我进了餐厅，然后带到了一个安静的包间当中。
我随便点了几个菜，然后开始吃饭。
等吃到一半的时候，包间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我也没在意，以为是服务员来上菜了。
谁知道对方坐在对面，也开始吃饭。
我抬头一看，发现对面的人是林雨婵。
她吃的从容的很，好像是我请她来的似的。
我有点哭笑不得。
林雨婵似乎察觉到了，冲我微微一笑，说道：“这是我的专属包间，我在这吃东西，不过分吧？”
随后，她指了指桌子的一角。
我看见那里立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一个林字。
我有点无语：“你们有钱人真会玩啊。”
林雨婵却没有接我的话茬，而是把手机递过来，说道：“这是你搞出来的？”
我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今天的热搜新闻。
“震惊！灵州李家村附近，发生重大命案。在调查过程中，发现起因竟然是……”
“伴娘被辱，求告无门自杀。”
“闹婚者惨死，是报应吗？”
“坊间传言，闹婚者是被厉鬼所杀。天地无报应，人间有恩仇。”
“深度评论：以所谓传统为名的陋习，可以休矣。”
“神评论：入乡随俗是伪命题。我要是进了食人部落，还要去吃人吗？”
“灵州李家村火了！可惜用这么丢人的方式。”
“更多受害者站出来，揭露闹婚者的暴行。”
“砖家教授发言：闹婚的参与者，也曾经是闹婚的受害者。这才是最可悲的现象。我们社会中的弱者，寻求的从来不是公平，而是变得强大，再去欺凌其他弱者。”
我说道：“看来，李家村死这些人，闹出来的动静很大啊。”
林雨婵说道：“非常大，死这么多人，别说我们灵州了，就算是在全国，也是非常大的事了。”
我忽然反应过来了，对林雨婵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事是我做的？你不会一直派人跟踪我吧？”
林雨婵翻了翻白眼：“你觉得我很闲吗？那天你跟我要李东山的资料。我又看了看死者名单，随便想想就明白了。”
我哦了一声：“这么回事啊。”
林雨婵用纸巾抹了抹嘴：“走了。”
她站起来，走到包间门口，又回过头来，说道：“下次点一道小炒肉。这里的小炒肉做的不错。”
然后她拉开门走了。
我挠了挠头：“我不喜欢吃辣啊。”
吃饱喝足，我回到了医馆。
下午没干别的，我就看新闻了。
我发现手机真是好东西，尤其是手机里的新闻。
事情是我做下来的，看网友在那里评论、猜测，真是别有一番意味。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我溜溜达达，去餐厅吃了饭。
回来之后，我开始给自己制作法器。
其实祝由鬼医很少用法器的。
祝由的工具，都是生活中随手可得的。
红绳、小米、铜钱、桃木枝、黄纸。
因为早期的祝由鬼医，就是偏远地区懂些门道的医生罢了。没有那么高大上，也没那多钱财。
到后来，祝由发扬光大了，术士们有能力了，又觉得随手索取，任意挥洒，这才是高境界。
如果背着硕大的桃木剑，招摇过市，其实反而落了下乘。
不过……
重阳节的时候，我肯定要去潜龙山一趟。
那里面具体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不过可以想象的是，里面必定危机四伏。
有一件趁手的法器傍身，活下来的机会更大一些。
只是，这法器应该怎么制作呢？
用桃木？用铁器？里面要不要加一点朱砂？
是做成剑？还是做成刀？
或者……做成绳索？
我正在构思，忽然外面响起来一阵敲门声。
我吓了一跳，猛的站起来，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了。
然后我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纸人。
纸扎童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