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感觉身体好一点了。
忽冷忽热的痛苦消失了，只是还有点虚。
这时候我们宁愿跪在地上往前爬，也不愿意站起来。
能省点劲就省点劲吧。
金生水也骂累了，沉默的追了上来。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老弟，你这体力真是可以啊。”
“骂了姬衍圣这么久，居然还能追上来。”
金生水嘿嘿笑了一声：“别的咱没有，这身体还是可以的。”
就在这时候，前面的姬衍圣忽然停下来了。
我问道：“姬老，你怎么了？”
姬衍圣也不搭理我，就那样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和金生水都停下来了，远远地叫他。
他没有反应。
金生水把背后的关刀解下来，用刀柄捅了捅姬衍圣。
姬衍圣立刻被捅倒了，扑通一声，歪倒在地上，整个人软塌塌的躺在那里，手脚张开，像是一个大字。
我心中一沉：他该不会是死了吧？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上在地上爬了。
我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去。
当我来到姬衍圣身边的时候，我沉默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死在这里。
会这么无声无息，如此突然的死在这里。
金生水走过来，同样有些震惊：“好好的，怎么就……”
我叹了口气，说道：“可能对于他来说，刚才的毒太猛烈了。”
金生水说道：“可是，他不是祝由大师吗？不是修行人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他首先是个老人。老人就是老人，身体机能已经衰弱了。”
金生水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整天怼他，但是不得不说，这个爱装逼的老头还挺有意思的。”
“现在他死的这么突然，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忽然，金生水吸了吸鼻子，然后苦笑了一声，说道：“奇了怪了，送走了这么多人，我以为我早就是铁石心肠了。”
“没想到到了姬老这，还真有点收不住。”
金生水叹了口气，蹲下来帮着姬衍圣整理了一下遗容：“行了，知道你对名字挺介意。以后我也不叫你姬老了，就叫你姬兄吧。”
我默默的看着金生水，然后说道：“他死了之后，我一直没看到他的魂魄。你看到了吗？”
金生水愣了一下，说道：“我也没看到。”
我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现。
忽然，我心中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
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魂魄，又检查了一下金生水的魂魄。
真相，很快大白了。
我们的魂魄都受损严重。
刚才的毒，不是作用在肉身上的，而是作用在魂魄上的。
我们觉得虚弱，是因为魂魄虚弱。
但是我们被肉身的表象给迷惑了，还以为是得病了。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刚才金生水想要灵魂出窍却失败了。
金生水听完我的分析之后，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可惜了啊。”
“姬兄如果能再坚持一会，也许还有救。”
我嗯了一声：“早点发现是魂魄的问题，这病也不难治。只可惜……”
我们两个说了一些没有意义的废话。
金生水问我说：“大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我说道：“继续往前走吧，姬兄不是说了吗？这条路没有回头路。一直往前走，还有可能活下来。”
金生水说道：“可是他人已经死了，我们就算到了小庙，有什么用？”
我说道：“人刚死不久，采一点血，帮他滴在上面。也算是帮他完成遗愿了。”
金生水应了一声：“这倒也是。”
好在我们俩都没有什么圣母心，不讲究死者为大遗体不能乱动那一套。
采血很快完成了。
金生水说道：“那他的尸体……”
我叹了口气，说道：“这种地方，就别想堆坟头了，先办正事吧。”
“反正这地方阴气重，尸体不会腐化。回头我们再来吧。”
金生水点了点头，脱下外套，盖住了姬衍圣的脸。
我和金生水继续往前走。
很快，我们脚下已经出现了石板。
我们踏上了小庙门前的石板路。
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就能进入小庙了，目测只有二三十米而已。
金生水松了口气，说道：“终于到了。”
我听到他这话之后，有些疑惑的扭头看了一眼。
我总觉得他怪怪的，但是哪里奇怪，我又说不上来。
于是我们继续向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
这条路越走越不对劲。
这石板路明明平坦的很，可是我们走起来，却觉得十分艰难。
而且一步比一步艰难。
金生水气喘吁吁的说道：“大哥，这不太对啊，我总觉得有人在我身上压着似的。也不对，好像是有人把我给抽空了。我怎么有点使不上劲？”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就好像凭空老了几十岁一样。”
说话的时候，我扭头瞟了金生水一眼，然后我大吃了一惊。
金生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头发花白，满脸皱纹。
他变成了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