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其他人。
怪物是灾难的象征，是死亡的代名词。
可对于牧鸣来说。
每一只怪物，都是他向上爬的垫脚石。
更是组成他军功的一部分！
从一开始。
他的目标就是杀够一万只怪物，直接建立乙等军功。
其次。
才是击杀怪物头领，建立丙等军功。
不过。
他相信。
都用不了一个月，雷腾海就会主动带人监视他，防止他逃跑。
说不定还会过来给他捣乱。
所以。
他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可能的击杀更多的怪物。
夜晚。
正是怪物最为活跃的时候。
只要他能找到一条，方便他在消耗完所有精力前的退路，就能放心的收割灵魂。
而且。
刘答的话，也提醒了他。
在夜晚出手，还有一个好处。
不会牵连到队友！
只是。
想要做到这点。
就必须先摸清龙山关的布防。
他“四下张望”着，默默的规划着可行的路线。
突然。
在前面走着的李然，停下了脚步，手掌轻拍城垛。
“牧鸣。”
“刚才刘答说的话，你不要太往心里去。”
“从前刚入伍时，他就在意白山，这次白山为你默默承担了很多，所以他便有些着急。”
“但他的心是好的。”
“他送给你的那把鲸骨匕首，可是连将军都称赞过的好东西。”
“相比之下，我的鞋子跟十匹角龙马都算不上什么。”
牧鸣大感意外。
摸了摸腰间的那把匕首。
他知道匕首不凡，没想到原来这么贵重！
最让他意外的，还是李然的话。
“李前辈，你……”
李然眺望远方怪物所在，笑着打断了他。
“好奇我怎么突然说这个？”
“很简单。”
“我有预感，这次运粮之行，恐怕会有变故！”
“真要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我那小徒弟可能会为了他师哥失去理智。”
“甚至，有可能搏命。”
“老夫请求你。”
“真要到了那时，一定要阻止刘答，让他好好活下去！”
“他是大周守夜人未来的希望之一。”
“要不是为了他师哥，现在应该已经成为将军的左膀右臂。”
“这次的护送任务，本来由另一人负责，是他主动替下了对方。”
“我是不能离开龙山关。”
“所以，运粮队伍中，除去白山，也只有你能拦下他了。”
说着。
李然摘下了头盔，露出苍苍白发，向着牧鸣拱手行礼。
白发随晚风荡起。
配上狰狞的刀疤脸，更显迟暮。
牧鸣大惊，连忙出声。
“前辈不必如此，我答应便是！”
无论是出于对前辈的尊重，还是师徒三人对他的照料，都足以让他应下这件事。
在他应下后，李然心情似乎很好，还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牧鸣全然装作看不见。
也许。
所有人都猜测他有什么办法视物。
但他只要不承认，那就谁也不知道，他的底细？
李然一番试探作罢，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那什么。”
“现在说完我的事，该说你的事了。”
牧鸣疑惑起来。
不知如何作答。
李然没好气的说着。
“还装傻是吧？”
“没事求我，跟着老头子我在城头转啥转，又不是饭后消食！”
“你跟雷腾海的约定，我都听说了。”
“你该不会是，求我给你开城门，趁着晚上怪物多跑去杀敌吧？”
这下。
轮到牧鸣心虚的咳嗽起来。
这老头。
怎么猴精猴精的呢！
他一咳嗽，李然当即瞪圆双眼。
“你还真有这想法！”
“我告诉你，休想！”
“白天的怪物，跟夜晚的怪物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你以为龙山关，是靠着破城墙守下来的吗？”
“我告诉你，是因为祝福！”
从这个世界的人口中，听到祝福二字。
牧鸣心中巨震！
此时。
李然抬头凝视明月，露出了追忆之色，兀自喃喃。
“祝福，是用灵魂献祭得来。”
“而且还必须是活着的强者当场献出自己的生命，这才能给目标施以祝福！”
“一百年前，龙山关还只有一座城门。”
“长城军团最为精锐的十人，共同奉献灵魂，这才铸成了这座不灭之城。”
“以龙门为号，永绝怪物前进步伐！”
说着说着。
李然又摇头笑了笑。
“牧鸣啊！”
“不要小瞧这里的一砖一瓦，或许上面都有一位强者的灵魂附着其上。”
“龙门关所拥有的祝福，是月。”
“月又分为月光、晴月、映照等十类分支祝福。”
“简单来说，只要明月在，龙山关就能获得源源不断的力量，阻拦怪物。”
牧鸣抓住了一个漏洞。
“那月亮要是不在呢？”
李然面露古怪的看着他。
“月亮万年不变，能跑去哪里？”
“你也不用担心月亮会被乌云遮蔽，不然你以为晴月的晴是什么意思？”
“放心吧。”
“龙门关虽然没办法让怪物不进攻长城，但只要龙门关还在，怪物进攻时，就永远不得不放大量力量来盯住后方！”
牧鸣恍惚间，明白了些什么。
长夜军团，之所以要不断的开拓领土，正是因为要以进攻的方式，缓解长城的压力。
同时。
也是在为收服失地做准备！
可每一座关隘的建成。
背后却不知道有多少强者，心甘情愿的为此付出性命！
他内心涌起一股冲动。
“前辈！”
“现在长城外，我们一共有多少座关隘？”
李然思索后。
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羊皮，丢到地上，装出一副惊慌的样子。
“诶呀！”
“我随身携带的战略图怎么不见了！”
“这可是不能随便跟人看的，希望捡到的人是个瞎子，这样才不会泄露机密！”
“不过我还是先去找一找比较好。”
李然离开了。
“望”着李然的背影，牧鸣摇头失笑。
这老头，还挺有趣。
也许是羊的味道，吸引了烧火棍。
小崽子第一时间叼起羊皮卷，就要往肚子里咽。
在挨了一脚后。
才不情不愿的吐出羊皮卷，愤愤不平的踩着小碎步，绕着牧鸣转起圈来。
牧鸣没有立刻把羊皮卷摊开。
因为他发现李然正躲在暗处看着他。
看来。
李然还没有放弃试探他。
二人就又这样僵持了片刻，等李然真正离开后。
牧鸣才飞快的摊开羊皮卷，又飞快收起。
倒不是他怕李然回来。
而是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世界的文字！
作为一个瞎子。
哪怕他恢复了视力，会这个世界的语言，但他之前完全没有学习这个世界的文字的经历！
他忿忿不平的暗自嘟囔。
“日！”
“有机会，我一定要弄一份不带文字，瞎子也能读懂的地图！”
“一点都不懂得照顾残疾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