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知道？油坊的人认识他们，就回来跟我说。”
“嫌远？那行啊，清河公社退出，我们清水公社管理厂子，还叫什么河水食品厂，不叫了。”
“梦舒啊，没那么严重，可能只是底下的人发牢骚，你这话要是被老曹听到了，那还得了。”
“那您既然知道，还为这点小事发愁？有什么好愁的，事情哪能做得尽善尽美。我跟您说，我还就偏心了，厂子建在咱们公社，怎么了？
这年头能当工人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挑三拣四，要是他们不想来就别来，我这边大把多人想来上班。
我还担心这些人不好好干，给我搞破坏呢。”
马主任：……
她心里郁气无法散出，直接去清河公社。
曹主任见李梦舒绷着脸，一脸不高兴，进他办公室坐下来就不说话。
曹主任：……
他不明所以，谁把这姑奶奶给惹生气了，连忙给她倒了一杯茶。
“厂长啊，这是谁给你气受了，你跟我说，是我们清河公社的人吗？如果是的话，我帮你收拾他。”
她瞟了他一眼，“曹主任，我听说你们公社招进厂的人，不满我这个厂长做的决定。”
她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润了润喉。
曹主任心里一咯噔，“不会啊，你是听谁说的？”
“我亲耳听到的。”
“什么！真有这回事？！”他拍着桌子，表示愤怒，这些人净给他添乱！这丫头这么生气，可千万不能把合作的事给搞黄了！
“是哪些人，你跟我说说，他们既然不满你这个厂长，就是不满我这个主任。”
“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听他们的意思是，觉得去清水公社上班实在太远了，似乎不想去，他们心有不满，为何不跟您说，咱们也不是非要他们进厂。
还有，我也想问一下曹主任，您认为他们去清水公社上班远吗？”
“当然不远啊！”他哪敢说实话，不想干了才说实话，“这些人，吃饱了撑着了，去县城更加远，怎么没见他们抱怨。”
“既然他们有了怨气，肯定不会好好干，还没开始就开始抱怨了，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岂不是又要抱怨？我觉得吧，他们的心太大，我们这座小庙容不下他们，合作的事情，还是算了。”
“什么！不成啊丫头，不成！都说好的事，不能反悔，我们把资金都交给你们了，怎么能反悔呢！”
她叹了一口气，“我这也是没办法，你们没有诚意，怎么合作？”
他走到她身边，“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把那几个人揪出来，交给你处置。”
“等一下，曹主任，这些人现在可不归我管，我也没有本事随意处置他们，您把人召集，问他们觉得厂子建在清水公社远吗？然后看他们的反应”
“万一他们都觉得远呢？”
“呵！”她没吱声了。
曹主任把人召集在会议室，李梦舒从后门进，偷偷坐在后面。
曹主任见到她，叹气，真是难啊。
“厂长提议把厂建在清水公社，你们谁觉得远？”
果然有几个人举手了，“曹国，曹军，曹兵，曹战，你们几个怎么不举手啊？是觉得近吗？”
“不是主任，您不是说了吗，厂里会给大家准备宿舍，我觉得这根本不是问题。”
“对啊，咱们公社有人去县城上班，他们也是住宿舍，也不是天天回家。”
……
举手的那几个人不认同，“你们说的不对，两个公社合作，新建的厂子，凭什么就建在清水公社，建在咱们公社不行吗！”
“就是，他们公社比我们还落后，凭什么！非常不合理。”
“还说什么优先找贫困的人去当工人，非常不公平，谁不贫穷啊，我家也穷啊。”
“我们听说，厂长是个女的，合适吗？简直胡来，一个女人来指挥咱们一帮老爷们。”
曹主任那个气呀，要是因为他们这几个人把合作的事搞砸，非得抽死他们。
李梦舒偷偷退出去。
曹主任见状，担忧地很，不能让这几个人坏事，“本来还以为你们有能力胜任厂里的工作，一个采购副主任，一个销售副主任，一个车间组长，还有其他，我算是看清楚了，就你们这样，还想当进厂当干部，想得美！”
“不是，主任，您为什么这么说，我们也没干什么啊，就是觉得远而已，您不能说不要我们就不要我们啊。”
“就是啊，是不是有人跟您说了什么？我就说清水公社的出刁民，你们还不信。”
曹主任生气怒骂：“都给我闭嘴！我把你们选上来，你们就骄傲了是吗？就有资格指手画脚了是吗！就不满厂长的安排了是吗！
你们有资格吗！啊！你以为你是谁！还嫌弃清水公社落后，咱们公社就不落后吗！都别干了！”
“啊！这……”
“主任，不是这样的，我们刚只是说说而已。”
“是啊，这都不能说吗？他们也太霸道了吧？”
“主任，您不能就因为这事就否定我们的能力啊。”
他们此刻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曹主任气得手都发抖了。
“你们要是不满，可以藏在心里！但是偏偏要说出去，让厂长听到！你们的工作黄了，别来求我，我也帮不了你们。”
曹主任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走出会议室。
几个人此时欲哭无泪，边咒骂，边不甘心后悔。
李梦舒回到公社后，跟马主任说了这事。
“这就是我当初不愿意合作的原因，麻烦事太多，不是一个公社的，人心就是不齐。”
“唉，才哪到哪啊，你作为厂长，以后的烦心事只会多不会少，慢慢来吧。”
“主任，你们一个是工会主席，一个是副厂长，以后这琐碎的事，你们解决，我以后不管了。”
“我是想管来着，但是你跑得太快，自己去老曹那里找他了，我无用武之地啊。”
李梦舒：……
“我还不是操心嘛，怕品德不好的人搞破坏，我是怕了。”
“也是，说起这个，你们大队的厂子，投毒那事，可真是悬呀。”
“是啊，所以，我才要重视，不是什么人都能招进来，这事您和曹主任说说吧。”
“暂时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村了。”
她回到村里，发现李康又签了一些订单回来，她眼睛都要笑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