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四目给出的两个选择,我左右为难起来。
第一,小老头留下来的东西,我不想就这么拱手让人,我想留在自己身边当个念想。
第二,按照小老头的遗愿,他是不想让我学道的。因此我不想忤逆了他的遗愿。
这可该如何是好?
我将我的想法对四目说了。
就听他轻笑一声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况且书在你手里这件事已经有不轨之人知道了,因此你无法置身事外。”
这时,我想起了和陈启的约定,于是就问他:
“你祖师爷和我说,其实你帮我不只是为了那两万块,而是在寻找传承,对不对?”
四目笑了笑,“小子,外面多少人想拜我为师你知道吗,只是我不想收,
你要真不愿意学,我也不会强求,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听他这么说我就更犹豫了。
四目看着我的表情,推了推眼镜,笑着道:“嗐,得了,你也别纠结了,
你要是想通了,随时来福寿堂找我,
不过我得提醒你,你要想置身事外,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从你下地府的那一刻你的人生已经完全改变了……”
四目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小子,我要走了,别忘了那两万!”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脑海中思绪万千。
站在原地思索了良久,最后也没得出答案。
我摇了摇脑袋,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将院子里的土坑填平,接着,用仅剩的五十块钱买了几个面包、一根火腿肠、一张去城里的车票。
我现在已经是山穷水尽,如果我在天黑之前找不上工作,那么别说是两万块了,就连今天的晚饭都是问题。
时间紧,任务重,
因此,我没敢耽搁。
大概下午三点左右我再次回到城里,开始我的找工作之旅。
有了之前去阴间的经历,现在重新回到阳间,沐浴着阳光,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我顿时感觉‘真特么好’。
这种感觉,可能是是一般人一辈子都体会不到的……
这一整个下午我都奔波于各种招聘处,
有保安、学校宿管、酒店服务生等等,但这些岗位无一例外,在听到我有案底的之后全都礼貌性地拒绝了。
傍晚,我从面试的最后一家酒店走出来,顿时整个人都泄了气,一股无力感传遍全身。
草,实在不行,只能去工地搬砖了……
正想着,突然迎面走过来一个魁梧的壮汉。
这人虽然很胖,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很魁梧。
这人低头哼着歌,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我当时正沉浸在失落的情绪中,因此也没仔细看路,就和他撞了个满怀。
我被撞得一个趔趄,他也摇晃了一下。
“走路没长眼啊!”他不满地大骂。
我也是一阵不爽,回骂道:“你才没长眼!”
说着,我就和他对视了起来。
他看着我,忽然轻咦了一声,“你是……风子?!”
‘风子’是我在监狱里的外号,很多和我关系不错的人才会这么叫。
我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阵,这人留着披肩发,脸上一巴掌宽的络腮胡,很眼熟,但我一时间竟有些想不起来。
他捋了捋长发和胡子,指着自己的脸,“是我,老胡,不认识了么?”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顿时醍醐灌顶,顿时一股亲切感传来。
这大胡子正是我在监狱的狱友,他的真名我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了。
但当时在监狱里,我和他关系最铁。
他当时比我早进去几年,出狱的时间也比我早几年,因此出狱后就断了联系。
现在老友重新见面,我内心说不出的喜悦,刚刚的失落和生气顿时就被冲淡了。
我和他来了一个熊抱,之后二人便聊了起来。
老友见面,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了。
直说到我们口干舌燥还不过瘾。
大胡子说:“对了风子,你今晚没事吧,咱找地方喝点,给你接风。”
我本来还想拒绝,毕竟现在身无分文,怪不好意思的。
于是就对他说:“哎,改天吧,你看我这刚出来……”
大胡子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豪迈道:“风子,见外了啊,放心,今天你就只管疯,我买单,要玩咱就乐乐呵呵地造,走走走……”
说着,他就招了辆的士,硬拉着我上了车。
我们二人来到一家生意火爆的大排档坐下。
大胡子一口气点了四十多瓶啤的,说要不醉不归。
我俩边吃边喝边聊,这顿饭吃了好久,
期间我不知道上了多少次厕所,而大胡子就像是貔貅一样,只进不出。
喝到最后,我们都有些迷糊了。
“风子,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大胡子打了酒嗝,揉着啤酒肚问。
“嗝……”我揉了揉太阳穴,“唉,我能有什么打算呀,现在就想找个工作,把欠的债还完。”
“既然这样,不如跟我进厂子吧!”
“啥厂子?”
“一家小型服装厂,管吃管住,一个月五千。”
我一听,还有这好事?
五千块钱可不低,而且还管吃管住。
再者,我们当时在监狱劳改的时候,就是踩缝纫机的,对这方面的工作也可以说是驾轻就熟。
于是当即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可这时大胡子的面色又变得有些古怪,“啧”了一声道:“不行不行,你还是别去了……”
我一愣,问他为什么。
只见他点起一支烟,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人,才压低声音说道:“那厂子……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