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多,我和石头拖着疲惫的身体打车回了市区。
今晚发生的事,对于石头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一路上他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得我一阵心酸。
我这个人也不怎么会安慰别人,最后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节哀,大师不过是到另一个世界宣扬佛法去了。
石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发呆。
到了将军路,他下车跟我辞别,接着便独自向佛缘阁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进了福寿堂。
大胡子此时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取出玻璃瓶,打开瓶盖,只见一缕青烟从里面飘出,直接钻进了他的眉心。
做完这一切,我长舒了一口气。
三魂七魄终于集齐了,就等着明天他醒过来了。
“斯——”
这时,我突然感觉自己身上很多地方都传来了钻心的疼痛,于是连忙脱掉上衣,竟发现身上到处都是淤青。
我从福寿堂二楼取出药酒,在身上擦了起来。
这些药酒都是四目在时准备的东西,为的就是处理这样的伤。
可以想象,以前的他每次对付邪祟之后,应该也都会受一些伤。
想到此,我掏出手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可那边却传来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
我皱起眉头,将手机放到了一边。
“轰隆……”
突然,外面的天上电闪雷鸣,云层压得很低,没过多久大雨便如瓢泼一般倾泻而下。
我起身来到窗边,看着被雨幕笼罩的街头,点起了一根烟。
“下雨了,四目去哪里养伤呢?”
……
疼!
浑身都疼!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强烈的光线刺得我眼睛生疼。
“风子,你终于醒了……”
突然,大胡子那张肥脸凑了上来,笑眯眯地看着我。
“咋这么疲惫呢,是不是昨天跟哪个小姐姐约会去了?”
看着他这张欠揍的脸我就来气。
“滚一边去”,我有些艰难地坐起身。
这时大胡子左右张望着,问道:“风子,我师傅呢,一上午都没看见他人,是不是又去找我师母了?”
师母?
我恍然大悟,大胡子指的是那天来福寿堂的贵妇。
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大胡子似乎没有了昏迷之后的记忆,我将所有的事情对他说了出来,一时间他有些无法消化。
“师……师父走了?”
大胡子并不认识慧能大师和石头,因此对大师的死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反而是对四目的离去有些不舍。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哪知道?”我翻了白眼,“对了,你这几天魂魄丢失有什么感觉吗?”
“我就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哦对了,在梦里你还踹了我两脚……”
闻言,我赶忙咳嗽两声,转移话题道:“咳咳,那啥,别说这个了,我有点饿了赶紧买饭去!”
大胡子冲我神秘一笑,从桌子上端过来一大碗排骨。
“嘿嘿,风子,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别说哥哥我不照顾你哈,红烧排骨,我亲自下厨做的,本来算着师父他老人家一份呢,现在看来只能我俩吃了。”
“不是两个,是三个……”
说着,我拿出手机给石头打了个电话。
没出两分钟他便推开店门走了进来。
此时的石头看上去异常颓废,依旧穿着昨天那一身满是灰尘的道袍,双眼遍布血丝,似乎是一宿没睡。
“你就是石头兄弟吧,来来来,坐……”
大胡子热情地上去招呼着。
可石头此时却无心理会这些,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没有回话。
见此我抿了抿嘴,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来,先吃点东西。”
说着我把他拉到桌前坐下,给他往碗里夹了一大块排骨。
石头并没有吃,而是转头看向了我,声音沙哑地说道:“疯子哥,阎王沟建庙的事,交给我好吗?”
我思索片刻,最后还是从兜里掏出了那张银行卡,以及那颗舍利子递给了他。
“谢谢你疯子哥……”
我摆了摆手,“石头别这么客气,以后咱就是自家人了,来吃饭。”
“嗯!”
他重重地点头。
……
下午,石头便去涨落阎王沟建庙的事了,能看得出他对这件事情很积极,连休息一下都不肯。
我想,也许这样能让他心里好受点儿吧!
通过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严重意识到了自己的实力不够。
之前四目还在,遇到什么问题也基本都由他来解决,在我心里早就把他当成了保护伞。
然而,现在他走了,慧能大师也‘走了’,只留下我们三个半吊子在一起,以后要是真遇上什么危险,很有可能把小命搭进去。
因此,我不敢掉以轻心,必须想办法赶紧提升自己的实力。
吃完饭后,我就拉着大胡子开始画符。
符咒种类繁多,有很多以我们现在的道行都能使用。
管他是什么符,能会一张是一张,关键时刻没准就能保命。
不只是学习符咒,我还将《太清咒术》来来回回翻看了好几遍。
尤其是上面对于各种鬼怪的记载,我几乎能将它们背下来。
各位可别以为这些没用,阴阳先生之所以年纪越大越厉害,一方面是因为道行增长,另一方面则因为他们的阅历更加丰富。
举个例子,碰到一只鬼怪,一个阅历丰富的老阴阳先生,能瞬间判断出这是只什么邪祟,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对付,从而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也是提升实力的一个方法。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每天除了学习道术,就是约上石头一起出去喝点夜啤酒,日子过得倒也清闲。
石头经过我们这几天的开导,也慢慢从悲伤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至于阎王沟修庙的事,一切都在他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一个多星期后的某天晚上。
大胡子早早地就睡了。
等过了晚上十点,我也拉上了铺子的卷帘门,准备睡觉。
可刚躺下,耳边便隐隐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
声音不大,但我感觉就在楼下。
不过当时也没太在意,熄灯就准备睡了。
没想到,就在这时一楼的卷帘门突然被人敲响。
那“砰砰”的声音在安静地夜里回响不断。
与此同时,一个女人急促的求救声从楼下传来。
“救,救命,救命啊……快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