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话头后,姜笛儿和汤窈都感觉自在了许多了。 姜笛儿很快点好了菜,又将菜单递给宁琤,示意他也点一些他爱吃的菜。 宁琤愣了一下,随即简直受宠若惊。 要知道他本以为他今天这顿饭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隐形人”了,没想到姜笛儿还记着他。 而且以往他和宁瑷一起吃家宴,都气氛沉重,巴不得对方立刻饿死,最后也总是闹得不欢而散。 想到宁瑷,宁琤不由得看了姜笛儿一眼,他倒底是个还不满十八岁的少年,哪怕自诩老成,但倒底算不上多么成熟,此刻更是忍不住在心里升起一点儿埋怨: 要是一开始姜笛儿和宁瑷便没有抱错就好了。 停——何必再把姜笛儿和宁瑷放在一起想,简直是侮辱了姜笛儿。 宁琤这么想着,下意识摇了摇头。 或许是因为他这个摇头的幅度有点大,又或许是刚刚姜笛儿将菜单递给他的动作吸引了宁鹤的注意力,宁鹤望着宁琤,讶然道: “你怎么在这?”
宁琤:“……” 听到宁鹤说出这十分耳熟的话,宁琤完全不想理会,目光掠过宁鹤看向汤窈。 结果发现汤窈也一脸诧异。 宁琤:“……” 宁琤深吸一口气,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语气有些悲愤道: “我就知道你们俩根本没有看见我这个活生生的人!”
汤窈从来不会撒谎,闻言沉默几秒,有些尴尬地捋了下自己的头发,随后认真地道: “抱歉。”
宁琤:“……” 谢谢道歉,更气了好吗?! 宁琤低头,恨恨地拿笔在菜单上用力勾了好几道菜,然后按了一下桌子上的铃铛,很快便有服务员过来敲门。 “进。”
宁琤应了一声,然后面无表情地将菜单递给了进来的服务员。 服务员见他神色不好,拿了菜单后便急步退出,只在关上门前,下意识从缝隙里往里看了一眼。 便看见了没戴口罩的姜笛儿。 服务员表情顿时一变,克制住了已经到嘴边的惊呼,连忙拿着菜单走了。 只是到了后厨,将菜单给出去后,她又忍不住在一旁拿出手机,往自己的好友里发了一条消息: 【你们绝对猜不到我今天看到谁了!】 群里面顿时活跃起来,一群人追问。 【谁啊?】 【听这语气,肯定是比较有名的人。】 【快说,别吊胃口。】 服务员虚靠着墙,她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明星,因此颇有些兴奋,迅速打字回: 【是姜笛儿!】 群里顿时又炸了一波,无他,姜笛儿最近热度正胜,几乎所有关注过娱乐新闻的网友们都有在讨论她,不是聊她和薄越不知真假的恋情,便是在谈她短暂失踪的背后究竟有什么大的隐情。 见群里不少人追问她有关姜笛儿的事,服务员不知从何而来的倾诉欲顿时爆棚。 【姜笛儿真人特别好看,我感觉比网上她的照片和视频都要好看。她整个人看上去情绪还挺正常的,应该没有被之前被害的事所影响,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哦,对了,她这次来我们这吃饭,非常大手笔,包下了我们整个酒店!我本来还想是谁吃饭这么大排场呢,没想到是姜笛儿…… 只能感叹一句,当明星真赚钱啊,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包下酒店只为吃一餐饭了。】 - 姜笛儿不知道不过是服务员过来拿了趟菜单,她就能被一堆人在群里疯狂讨论。 此刻,她正在和汤窈聊天。 汤窈非常会说话,她声音轻柔,语气温雅,不疾不徐,让人听着不自觉便很舒服,而且尤其能察觉人的情绪,总能找到合适的能让姜笛儿感兴趣的话题往下聊。 姜笛儿和她聊着聊着,不自觉就忘了所有的紧张情绪,仿佛面前坐着的不是和她分别了二十几年的陌生母亲,而是一位知交已久的长辈。 汤窈甚至还给她一种阅历十足的知心大姐姐的感觉,可能是因为汤窈看起来太过年轻,也可能是因为汤窈望向她的眼神里,带着说不出来的温暖与亲近。 感觉到温暖与亲近的不仅仅是姜笛儿一个人,还有汤窈,她原本已经做好了今天和姜笛儿聊天会不太顺利的准备,毕竟任何两个不熟的人第一次聊天,还要聊很多,总会有些话不投机之感。 但和姜笛儿聊天时,她没有哪怕一刻产生过不想聊了、无法聊下去了这样的念头,反而觉得越聊越投机。 早知道当初,她和宁瑷聊天时,也常会因为观点不符或者其他种种原因而感到疲累,可是和姜笛儿聊天时却没有。 姜笛儿和她想象得很不一样,她从小生活在困苦的环境里,但不自卑、不怯弱、不刻薄、不怨天尤人、不脑袋空空;反而自信、大方、懂礼、言语得当、在许多事上都颇有见地—— 她的眼睛是亮的,心灵好像也是亮的。 汤窈说不出自己此刻是什么感受,她明明因为姜笛儿的优秀而感到心情很好,但却又同时感到难过,明明想靠近她,却又缩回手。 可能是因为,如今的姜笛儿,不管长成了多让她欢喜的样子,都和她无关。 因为她错过了她过去二十多年的一切。 汤窈轻吸一口气,压在心里种种的纷乱情绪,从表面上看去,她还是那个遇事云淡风轻、处事优雅得体的完美名媛。 在数名服务员依次将菜摆到桌子上后,汤窈看向姜笛儿,笑道: “尝尝看,这家店不少菜都做的很好吃。”
姜笛儿点头,拿起筷子用餐。 这一顿饭吃的比在场所有人想的都要顺利且自在,吃完后,汤窈从包里取处了两个礼盒,递给姜笛儿: “这是我和宁鹤送你的见面礼。”
姜笛儿不好拒绝,接过礼盒,礼貌笑着道谢。 汤窈又看了眼宁琤,随即对姜笛儿道: “下周三就是宁琤十八岁的生日,你要不要来参加?”
姜笛儿算了下时间,那天她没有工作,于是道: “如果可以的话。”
宁鹤立即拍板道: “当然可以,只要你来,宁琤那小子不来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