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
卫淮跌坐在电竞椅上,发出刺耳的笑声,眼中却溢满痛苦,泪水如决堤一般涌出。
长长的影子从门口投射进来。
如同被无形的黑雾将他汇聚包裹,让他痛苦到难以喘息。
温热的双手,从背后轻轻环住他,却只让他如同置身冰窖,从头凉到脚。
“看到了?”
江昱谨嘴角洋溢着诡异的笑,轻描淡写问道。
“为什么……”
许久,卫淮才颤抖的问出这句话。
他知道他的性格一直有些不对劲。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做着恶心犯法的事情的人,会是他!
他死死盯着那双好看的手,眼里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往下坠。
‘滴答——滴答——’
一滴接着一滴,滴落在江昱谨的手上,很热,如同岩浆一般灼烧着他的皮肤,他的心脏。
“我没想让你看到的,本来想在得到你以后毁掉的,但太忙了,或许……是因为舍不得,毕竟,这些都是你我成长的点点滴滴?”
江昱谨似乎完全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他发出撩人的轻笑,双手缓缓抚上卫淮的脸颊。
那触感,如同被冰冷的毒蛇缠绕住,只让人浑身毛骨悚然。
他甚至……甚至连一点歉意都没有吗?
他对他做了这么过分的事,竟是丝毫不觉得抱歉吗?
这是犯罪!
卫淮勃然大怒,蓦然甩开他的手一拳揍在了他脸上。
“你这个疯子,你的良知被狗吃了吗,你知道我因为你发的那些恶心的信息,每天有多困扰吗?
一句对不起就这么难?我只是要你一句对不起……”
他如同疯了一般骑在江昱谨身上暴揍,拳头挥舞在他脸上,他却比他受伤更痛。
后者沉默着,任由他打。
打到累了,再也打不动了,他紧紧揪着他的衣领,大口喘息着,泪水也滴落在江昱谨的脸上。
“我没有做错,为什么要道歉,你像太阳一样炙热而遥远,除了用那样的方式,我怎么可能触碰到你,拥有你……
你知道我为了来到你身边做了多大的努力吗?没有这些,我根本走不到现在……我们现在这么幸福,你为什么要去纠结这些不重要的过往?
你觉得我的手恶心?
呵呵……可明明每次你都很享受……”
江昱谨艰难的咳了咳,发出病态的笑,他声音在颤抖,说出最后一句话却又很伤人。
卫淮只觉得心都凉透了。
“滚,从我身边滚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双眸猩红,声音嘶哑,语气里溢满了决绝和愤恨。
松开江昱谨,他起身,如同泄愤一般将书房砸了个稀巴烂,把所有墙壁上的照片都扯下来撕毁,之后头也不回离开。
门口,谢含和三队队长戚思静站在那,显然是被两人的动静给吵醒了,听到争吵又迟迟不敢进去。
“卫淮……”
戚思静眼中溢满担忧,他是第一次见到卫淮如此伤心的模样。
卫淮一言不发离开。
“你去看看小白,我跟过去。”
谢含哑声说道,快速跟上。
戚思静走进书房的时候。
江昱谨已经没有在和卫淮对峙时候的淡定,他神情慌乱收集着地上的照片,可照片被损毁的太厉害了,他根本没有办法拼凑出一张完整的照片。
“小白……”
她迟疑着喊了一声。
“我似乎,把一切都搞砸了?”
江昱谨抬眸看向她,露出一抹疯狂而绝望的笑。
“不是这样的,你别激动……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
“不会有以后了……我有些累,想休息了,你可以离开吗?”
他打断她的话,声音里溢出浓浓的疲惫。
“那、那你早点休息……”
被吓了逐客令,戚思静也不好再说什么,担忧离开。
房间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江昱谨站起身,扯下墙壁上卫淮唯一没有损毁的一张照片。
那是盛泽成给予他的,他母亲的近照。
哪怕是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卫淮的理智都还在,他仍然舍不得伤害他,哪怕他并不清楚,这个女人对他而言,根本就无足轻重。
虽然不舍,但小白有必须要做的事,这也是让他离开卫淮身边唯一的办法。
没有犹豫,他上楼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无声息离开了公寓。
卫淮去了谢含的房间,一杯接一杯猛灌酒。
谢含默默在一旁陪着。
卫淮迟疑的看向他,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语句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谢含有些尴尬的点点头:“他的手很好看,很好认出……”
气氛再次变的沉默。
“明明我们才是最亲近的人,可我却一直没有认出,你说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卫淮苦笑道。
“或许,是你认出了,却一直不愿意去承认呢?”
这句话,让他陷入了沉思中。
他确实有过怀疑,从江昱谨抵达公会以后,从他们关系改善了以后,他再也没有收到过那些恶心的照片。
或许谢含说的是对的,他不是没有怀疑,只是不愿意去怀疑罢了。
“虽然……他的做法是有些过于激进了,但我能肯定,他对你的爱的真的,只是这份爱,过于执拗,过于疯狂……让常人不能接受。”
“我要怎么接受,我爱的人是纠缠我的变态痴汉这个事实,换做你,你能接受吗?”
卫淮苦笑。
“所以,你要和他分开?”
谢含目光灼灼问道。
后者愣住。
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好像对江昱谨说了很过分的话。
那不是他的本意。
那只是在气头上说出来的气话。
虽然很伤心、很失望,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分开。
但让他现在去找江昱谨和好,他又拉不下面子,心里堵着的气还没有消散,他不想就这么轻易原谅他。
除非他道歉。
“以前看朋友们为爱要死要活的,我觉得很无语,真正触碰以后才发现,我比他们还软弱。”
卫淮苦笑一声,又喝了一杯烈酒。
“虽然他的做法确实让人难以理解,也很难原谅,可你不得不承认,他比任何人都爱你,可能甚至超过了你自己。”
谢含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