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
霍普洱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寒冷席卷周身,还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静下心来她仔细听了听,原来是自己呼吸的颤抖声.
呼…哈…呼…哈…
世界从来没有那么寂静过.
一时间心脏被恐惧和无法言喻的刺激堵得水泄不通,她掀开被窝,拿起手表,看了眼时间:
6:47amjanuary.1st.2000.
人类历史更新了一个世纪,整个宇宙过了24个小时,地球完成了一天的自转.
她睁开眼看到的这个世界,像是一个陌生而全新的世界,因为在此刻流逝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一秒钟,属于她师父.
师父不在了
霍普洱根本不知道现在自己在干什么,或者该干什么,她蜷缩着身体,紧紧抱着膝盖,只希望现在能有一个逃避的地方,让她钻进去.
一瞬间,遗憾、来不及、悔意席卷了她的脑子,她不是第一次经历离别和死亡了,可是每一次,只会比前一次更深刻.
她一口一口大声喘着气,有些呼吸不过来,心痛到底是什么样的?用刀戳?还是用手捏?恐怕都不是,是连身体都会脱离大脑的控制,自然而然的陷入抽搐,是这股呼吸不过来的窒息感,这才是心痛.
霍普洱脑袋里疯狂闪现着离开美国前一天,自己和jarvis说的话:
“师父,我得陪着tony去一趟瑞士,这件事情很重要,新年恐怕不能陪着你一起过了,我和tony会尽早回来的”
jarvis说:“staywarmdear(别冻着)”
因为他今天难得清醒,他知道瑞士在北欧,也知道北欧这个季节很冷.
那些画面一瞬间恍如隔世.
原来16年竟这么短暂,三岁的时候,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只想着来日方长,而19岁的今天,却疯狂的回忆着三岁的那年,可已经后会无期.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痛苦,却感受不到自己在做什么,像是生命失去了知觉,缺了一部分.
她哭不出来,因为眼睛这个器官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或者直接和大脑的主机连接失败,反应错误,死亡这个信息,大脑没想到,眼睛更处理不了.
霍普洱有种对身体失去控制的感觉,她赶紧伸手重重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却不觉得疼,比起现在的感受.
truth:小普…对不起,我应该告诉你的.
她不知道该如何思考,怎么回应truth,她整个人,像死机了一样,被这个消息砸懵了.
“hoper”
“hoper…”
“hoper!”
她抱着膝盖,身体忍不住时不时微微颤抖着,外面似乎有人在喊她,但是她毫不在意,因为什么都不重要了,她的注意力,全部被抽走了.
她的房间门被强行打开了,第一个走进来的人是tony,他的表情有些慌张和不安,似乎是很担心女孩会不会做出什么更出乎意料的事情.
tony看到霍普洱的时候,瞬间松了一口气,他走到霍普洱身旁,坐在床上,轻轻搂住了她:“我们回家吧hop”
鼻尖充斥着tony的味道的时候,霍普洱才有些晃过神来,她下意识推开了tony,心里有些抵触感:“离我远点”声带有些失声.
接着她从床上爬起来,才发现自己穿着睡衣,她赶紧拿起了衣服准备脱掉换上:“out”
tony脚步顿了一下,又听话的出去了,还带上了门,他看了眼哈皮:“机长什么时候到?”
哈皮:“半个小时”
tony:“20分钟,告诉他来不到就滚蛋”
tony其实是今天最早收到pepper通知的人,pepper甚至问过tony要不要先瞒着小普,但tony说她迟早都要面对,那最好就是早一点,她是那个最不应该被隐瞒的人.
一早tony从床上起来后,在自己昨晚挂在胸前那张写了:youknowwhoiam的伯尔尼科技大会卡片的背面,给玛雅汉森留了个告别语,放在了桌上一个醒目的位置,就离开了房间,叫醒了哈皮,就直直冲着霍普洱住的房间去了.
他此刻最担心的人,就是霍普洱.
他敲了敲了门,喊了几声,却没有人来开门,那时候他心是有些慌的,赶紧贴着门听了听,却也听不到什么哭声,他赶紧找人拿钥匙来开了门,却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缩作一团微微颤抖着的女孩.
一时间,无尽的后悔和自责在他脑子里疯长,他昨天都干了些什么…
机长按时到了,三个人一路坐在飞机上的时候,tony是不是就看一眼霍普洱,却发现女孩不哭也不闹,只是坐着,像丢了魂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虽然jarvis陪伴tony的时间比陪伴霍普洱更久,但是他们都清楚,霍普洱对于jarvis来说意义有多特殊,反过来也是,霍普洱那口英音似乎就是最好的证明,jarvis对于她来说,比霍华德更像是一个父亲的形象,尽管霍普洱从未叫过老管家一声爸爸,但是师父这个独一无二的称呼,似乎也能说明了.
jarvisistheoneandtheonly.
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给了霍普洱一个家的人.
加里布
三个人回家的时候,家里有不少人.
pepper、佩姬、bob、还有aiden.
四个人都坐在客厅一言不发,直到看到霍普洱和tony回来了,他们才起身站了起来.
霍普洱脱掉了厚厚的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看了眼客厅里的众人:“师父呢?”她声音很平静,甚至感受不到什么温度.
pepper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觉得格外冰凉:“他在房间里”
霍普洱听完一句话也没说,就直直奔着jarvis房间去了.
发现tony跟在她身后,霍普洱转过身,直勾勾的瞪了一眼tony,但一句话也没说.
这是tony第一次从她眼睛里看到这么冰冷的眼神,他被这个眼神看的有些受伤.
他知道霍普洱的那个眼神里有什么,埋怨,警告,责怪,甚至还有些厌恶.
他脚步一下子顿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是他,是他在跨年前一天带走的霍普洱,她本来是打算在家里陪着jarvis不情愿去的,是他亲口和霍普洱说他会让pepper在家里照顾jarvis,让霍普洱别担心.也是他亲口和霍普洱承诺:说自己想和她一起迎接下个世纪.
结果他只是像以前一样把她甩在一边,自己去泡妞和喝酒,还和她怄气了一整晚.
她本可以陪着jarvis一起跨过这个世纪的.
他都干了些什么…
tony失去了进入jarvis房间的勇气,一时间脚有些软,差点没站稳.
aiden上前扶了扶tony:“你还好吗tony”
tony摇摇头:“谁告诉你的消息?”
aiden:“pepper”
tony顿了一下,推开了aiden的手,站稳了身体,他注意到aiden手上的小对戒,看上去显然和霍普洱手上的是一对,突然觉得有些刺眼:“你为什么不和hop一起进去?”
aiden看了眼jarvis房间的方向:“我想hop现在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
tony对这句话有些震撼,他震撼于aiden对霍普洱的了解,这让他相形见绌,作为陪伴霍普洱十多年的家人,她的哥哥,他居然还没有aiden了解霍普洱.
霍普洱进了门就把jarvis的房间门锁上了.
jarvis安静的躺在床上,霍普洱看着那具她最熟悉的身体,此刻却更像是睡着一样,她慢慢走近床边,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jarvis的脸.
她的手很凉,但是jarvis的皮肤温度更冷.
“师父…”
她明知道不会听到他回答了,却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非要试着喊一声.
“师父,我回来了师父”
回答她只有沉默.
霍普洱捂住胸口,深深的叹了口气,她现在心脏在抽着疼,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绝望而寂静的负面情绪像黑暗一样,瞬间将她吞噬.
她绝望的喉咙里不自觉□□着,像是根本承受不了眼前的现实一样,灵魂在痛苦的咆哮,那是种极端悲痛下才会有的反应.
霍普洱轻轻用气声道:“saysomethingplease”说完她扑上jarvis的身体,把头靠在他胸口上,却根本听不到心跳声了.
像是一台关了的计算机,无法听到机器运转的风扇声.
霍普洱此刻内心被愧疚和悲愤所吞噬,她咬紧了牙齿,脸上的五官微微抽搐.
太突然了…
霍普洱轻轻颤抖着气声开口:“师父…我还没有准备好”
可惜死亡和意外从来不会等人准备好的,她早就该知道的不是吗,但是她不能怪师父,要是师父能选择,他一定舍不得离霍普洱而去的.
truth:你师父一直在等着你.
truth的声音提醒了她,霍普洱瞬间催动着戒指内的灵魂能量,瞬间一股能量聚集在眼睛周围,微微发着亮光.
她看到了jarvis的灵魂就这样站在床边,看着自己,这样的违和感让她一瞬间不知道到底该看哪一个,是师父的尸体,还是他的灵魂.
她心里有些庆幸,又有点无法相信,原来见jarvis最后一面,已经需要用灵魂能量了.
“dear”
她从jarvis身体上起来,顺着声音走进jarvis的灵魂,发现他的灵魂居然是淡粉色的,就像可爱的jarvis一样,年轻时候呆而可爱,老了也呆萌的糊涂着,她微微笑出声,但是脸上并没有快乐.
“师父…”说着她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个淡粉色灵魂,手伸到一半就停住了,她不想看到自己的手穿过灵魂能量的结果.
霍普洱放下手:“我应该在家里陪着你的”
jarvis倒是上前轻轻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霍普洱头上居然有些微微异样的触感,听说强烈的灵魂意志是可以影响现实的:“噢dear,我刚才真的很想给你一个拥抱,如果我可以的话”
霍普洱眼泪终于想泄洪一样喷涌而出,快速的掉在脸上,又滑落到地板上.
她看着眼前的灵魂,那么近,那么熟悉,却已经再也抱不到,摸不到了,隔在他们之间的,已经一道无形的墙.
jarvis:“我现在什么都明白了小普,别太难过亲爱的,我会担心你的”
霍普洱一声一声抽搐着,眼泪扒拉扒拉的掉,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是无话可说,是想说的太多了,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jarvis微笑着:“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坚强而勇敢的女孩”他顿了一下:“但很可惜我无法再陪你走接下去的路了”
听着这个消息从jarvis口里出来,霍普洱难受的低下了头,伸手捂住眼睛.
jarvis:“heydear,别这样,看着我”
霍普洱抬起头,眼睛鼻子都红了.
jarvis:“我敢打赌tony会笑你的”
霍普洱轻轻摇摇头:“随便他,他就是个混蛋”
jarvis笑了笑:“但是我知道你很爱他,别责怪tony,没人会知道意外什么时候到来”
霍普洱:“师父,对不起…”她指的是那些藏在心里最深处的事情,最早欺骗了所有人,包括家人的那些秘密.
jarvis:“一切很奇妙hop,我真的感谢那个神把你带到了这里,让我有机会遇到你,我还以为我一生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霍普洱:“即使我没有叫过你一声父亲…”
jarvis:“噢dear,父亲很多人都有,但师父可不一定”
霍普洱抹了抹眼泪:“师父,告诉我你还有什么没做的事,我…我一定会帮你完成的”
jarvis摇摇头:“nohop,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挂念,就是你,答应我你会好好的活下去的对吗,happily”
霍普洱:“可幸福这个词离我越来越远了”
jarvis:“幸福不是一个祝愿,它一直都在,只是你要自己去寻找和珍惜”说到这里,jarvis看了眼她手上的两个戒指:“很高兴你不是一个人,truth可以一直陪着你,还有aiden,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和他分手了,很可惜我没能活到你结婚的那天”
霍普洱看了眼手上的戒指,抬头看着他,只能说出一句:“iloveyoujarvis”
jarvis:“我也是hoper,答应我别让我担心”
霍普洱哭着点点头:“ipromise”说完她注意到jarvis的灵魂闪着光:“你要走了吗师父”
jarvis笑了笑,答非所问道:“老天我真希望以后tony可以好好照顾你,你应该让他知道的,这样你会轻松点,但看来我只能期望tony能让你省点心了,他很爱你hop,我走了以后他会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但我想还有很多人也爱着你”
霍普洱:“你可以再和我说会话吗,就一会”
人在离别面前总是贪心的.
jarvis:“不小普,我有我该去的地方,我今天一直在等你回来,看到你,亲口和你告别,我已经没有遗憾了,新年快乐亲爱的”
霍普洱看着他的灵魂在慢慢淡去,化作能量,她紧张的上前,努力伸手抓着,但什么也触不到:“师父别走,dont…”
“iloveyoudear…”
这是jarvis的最后一句话.
霍普洱身子一软,跪坐在地板上,四周看了看,什么也没有了,他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这一次是彻彻底底的走了.
“don'tleaveme…”
她伸手捂住眼睛,再也无法抑制痛苦,放声哭了出来,一声一声嘶吼着.
客厅的人听着从房间里传来的痛苦咆哮,心里都各自压抑而难受,佩姬红着眼掉了眼泪,但一句话也没说,人的自然死亡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她经历的多了,但是听到霍普洱伤心的哭声,她还是动容了.
佩姬抹了抹眼泪,起身来到一直在房间门口等待霍普洱出来的tony和aiden身旁,看了眼依靠着墙的tony:“你知道她为什么想成为特工吗tony”说完她打量着tony的脸,发现看不出tony的表情.
佩姬继续道:“她说想要保护最爱的人,现在她只剩下你了,她那时候才14岁,面试的时候就和我说她要保护你”说完她叹了口气.
这个花花公子斯塔克工业总裁明明比她大十岁,却没少让霍普洱头疼,这些霍普洱以前没少和佩姬吐槽.
佩姬:“我希望你能学着好好照顾她,而不是让你妹妹反过来照顾你”语气里有些责怪,因为她听pepper说,霍普洱本来是打算陪着jarvis过新年的,是tony把她带去了瑞士,只为参加一个科技大会.
看得出来,比起陪伴jarvis,tony认为瑞士的事情更为重要,就像一个贪图玩乐的孩子.
这些话一字一句的砸在tony心里,他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佩姬看了眼aiden,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客厅.
佩姬和pepper交代一些办理死亡手续的事情,因为一般这些身后事是该由逝者的家属负责,但是jarvis没有血缘上的亲人,作为老板的tony显然不会亲自办理这些事,霍普洱现在也分不出心思去想这些.
pepper联系好了一家葬礼馆和殡仪馆(funeralhome),殡仪馆会负责申请一份死亡证明给死者家属,不过恐怕还要麻烦pepper跑一趟州卫生署(departmentofhealth)签发这份死亡证明.
过了好一会,听着房间里的哭声减弱,aiden上前敲了敲门:“hop,是我”
霍普洱此刻坐在床边,肿着眼睛,时不时打着哭嗝,倒是也没有再哭,她拉着jarvis的手,用脸轻轻蹭着,听到aid的声音,她才轻轻放下jarvis的手,把房间门的锁扭开,打开了门.
她不能一直锁着房间,因为失去jarvis的不止她一个人.
aiden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和鼻子,还有脸上泪痕和粘着的头发,他鼻子有点酸,上前把女孩抱在了怀里:“i‘msorry”
tony看到门开了,走到门前,和头靠在aiden肩膀上的霍普洱对上了眼,他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霍普洱轻轻在aiden耳边道:“我和师父道过别了”说完她离开了aiden的怀抱,看着tony:“你们进去看看他吧”
霍普洱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的瞬间,她瘫坐在了地板上,抱着膝盖发呆.
一坐就是一整天,她听到门外来了不少殡仪馆的人,他们将jarvis的身体运出了家里,但是霍普洱也没有出门看一眼,她害怕,更舍不得.
她害怕自己会阻止他们.
晚上,pepper和aiden来门口敲门叫她吃饭,但她只说了句:“leavemealone”
aiden看了看pepper:“我们得做点什么”
pepper:“噢…hop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之前…”
霍普洱一把打开了门:“pepper”她在提示pepper不要把她分手后的那些反应告诉aiden,她不想让aid担心.
pepper叹了口气:“ok…我就知道”
aiden皱了皱眉,没想到霍普洱会因为这一句话开门,他思考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心里也大概有了数,他看着霍普洱:“介意我和你一起呆会吗?”
霍普洱:“进来吧”说完她没关门,只是坐到了床上.
aiden给了pepper一个眼神,pepper点点头,回到了客厅,但其实这顿晚餐没有人吃得香,tony更是一言不发,也不吃饭,一个人坐在阳台发呆.
aiden坐到霍普洱身旁,轻轻伸手拥抱住她,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看来我们刚分手的那几天你也过得很痛苦”
霍普洱听着他的声音从胸腔传来,心里有些复杂的感觉,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最近还好吗?”
aiden:“时间很多,比起在役期间,很想你”
霍普洱轻轻闭上眼睛:“我也想你了”
aiden轻轻吻了吻女孩的头发:“忘了告诉你,你现在是我俱乐部的股东”
霍普洱看了眼他手上的戒指:“你把我的赞助当作投资?”
aiden:“是的,你持有俱乐部1/3的股份”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左手拉起霍普洱的左手,两个人手上的戒指显然凑到了一起:“你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对吗?”
霍普洱摇摇头:“我希望你早点遇到那个想让你把戒指摘下来的人,或者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的人”
aiden嘴角动了动:“你是说怀特”
霍普洱:“我是说任何人,不过看来这个女孩现在已经特殊到能让你提出来了”
aiden转了话题:“你呢?听pepper说你去年去了很多地方”
霍普洱脱离了他的拥抱:“那些地方很美,旅途也很有趣”
aiden看着霍普洱的眼睛:“介意和我说说吗?”
霍普洱嘴上撑起一个微笑:“改天再说,其实你不用让我转移注意力aid”说完她抬起手表看看时间:“别担心我,你该回去了,明天记得来参加师父的葬礼”
aiden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他们明明还爱着和关心着对方,她却已经在不自觉推开自己了,想到这,aiden骤然生出一种距离感.
“jarvis不会希望你饿着肚子的”aiden道.
霍普洱:“或许明天我就有食欲了,走吧,我想一个人安静的呆一会”说完就拉着aiden起身,把他送出去.
aiden还想说点什么,但也只能叹一口气,站在门口对她道:“照顾好你自己”
霍普洱笑了笑,没有说话,轻轻关上了门.
霎时间又只剩下她一个人,房间里还亮着灯,但却莫名孤寂,她伸手干脆关了灯,回到床边坐着,看着窗外发呆.
aiden来到客厅和pepper告别:“她今天估计什么也不会吃了,给她点时间,明天见”
哈皮起身:“我送你”
aiden点点头:“谢谢”
pepper来到阳台:“tony,你和小普怎么了?”
tony转过头看着pepper,小声道:“我承诺了她和她一起度过二十世纪的最后一天”
pepper:“你干了什么?”
tony:“我们怄气了一整晚”
pepper:“恐怕不止这些,hoper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tony摊摊手:“fine,我把她丢在一旁,和一个女孩度过了良宵”
pepper嘴角动了动,有点嫌弃的感觉:“你可真过分”
tony:“你说的对”
pepper:“你应该和小普好好聊聊,而不是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干”
霍普洱听到门响,下意识喊道:“我不饿pepper”
“是我”
霍普洱愣了一下,起身开门:“what'sup?”语气没有什么起伏.
tony顿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霍普洱见他无话可说就想要再次关门.
tony一把扶住门:“等等”边说着边见缝插针钻了进去,关上了门,走到她床边快速道:“我是说,我昨晚不该和你对着干,你知道的,昨天我喝了不少酒…”还没说完就被霍普洱打断了.
“tony”霍普洱拉开椅子坐下,背对着他:“你如果是来道歉的,就不要和我扯什么喝酒”
tony愣了一下,起身走到她身后,伸手包住她的脸颊,摸了摸她的脸:“对不起”说完将手轻轻放在她肩膀上:“我…很抱歉把你带到瑞士却没有给你一个愉悦的跨年夜晚,把你甩在一边,让你…”他呼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更想陪着jarvis,我是说,你说的对,我就是一坨屎”
其实听到那句对不起的时候,霍普洱眼泪就在打转了,jarvis告别的时候还让她别怪tony,可是她没有jarvis那么宽阔的胸襟,因为她更气的是自己,她本可以拒绝tony的,本可以不用在乎什么基里安的,那些是tony自己以后会遇到的事情.
她就是把气撒在了tony身上,这是无能和不负责任的行为,尽管tony昨晚做的也不对.
霍普洱起身,转过来看着tony,眼睛里带着些泪光:“从今以后我只有你了”说到这里,她才注意到tony脸上其实眼睛也是有点红的.
tony上前轻轻搂住她:“我也只有你了”
霍普洱颤抖着吸了一口气,靠在tony胸前,打算和他好好说:“实际上我没有怪你带我去瑞士,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但你不该故意放基里安先生的鸽子,还对那些人说那么刻薄的话,尽管他们看上去像是有利所图的flatterer”她顿了一下:“我知道失去师父的人不止我一个”
声音带着些鼻音,她鼻子又堵了.
tony:“但我知道失去jarvis最伤心的人一定是你”
她今天什么也没吃,又哭了很久,有些累了:“我困了,去休息吧tony”说完她离开了tony的怀抱,走到床边,脱了鞋,给自己拉上了被子,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感觉到床一沉,自己腰间多了一双手.
tony从背后轻轻拥抱着她,轻声道:“不要再推开我了,至少别在这个时候,你需要我,别否认”
听到这句话,她鼻子更酸了,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流到枕头上,她吸了吸鼻涕,忍不住轻轻抽泣起来,转过身,将自己的脸埋在tony的胸口.
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也不用说,tony安静的陪着她,听着她脆弱的哭声,鼻子也有些酸,湿了眼框.
他轻轻用手拍着霍普洱的后背,一下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人抽泣声渐渐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有节奏的呼吸声.
tony知道她终于哭累睡着了,低下头轻轻在她头发上吻了一下,瞬间想到了佩姬女士说的话.
他眼里一片清明.
miss.carter说的对,他今后应该学着照顾她.
次日
jarvis的葬礼很隆重,几乎坐满了人,很多人都来参与了这位可爱老人的葬礼,他一生为了斯塔克家族鞠躬尽瘁,作为霍华德先生最好的管家和助理,他帮过很多人,拆过□□,协助过佩姬阻止邪恶力量的来临,同样拯救过世界.
而且为了做那些事,他的妻子安娜中了枪,失去了生育能力,一生都未能有个孩子.
edwinjarvis,有着很多人的尊敬.
bob主持着这场葬礼,到了家属的致辞环节,他邀请了霍普洱上台.
霍普洱看了眼tony:“演讲这件事还是你去吧”
tony摇摇头:“nohoney没人比你更有资格了”
霍普洱走上台,调整了一下麦克风:“咳…下午好女士们先生们,感谢各位今日的到来,也谢谢各位相聚于此缅怀mr.edwinjarvis”说到这她在人群里一眼看到了aiden朝她微笑.
她继续道:“很多人都知道我叫jarvis师父,当然很多人第一次听都来问我为什么叫他sheriff”
佩姬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尼克弗瑞.
霍普洱:“在这里我想最后解释一遍,师父在中文里,既指赠予知识和技能的老师,也指对自己有着养育之恩的再生父亲,显然这个词语用在jarvis身上再合适不过,即使我从未唤过他一声父亲,但他于我来说意义更甚为父亲”她顿了一下,看了眼jarvis的棺材:
“师父是一个伟大的人,即使他不像霍华德爸爸那样为了国家鞠躬尽瘁,当然了他是英国人,但是他也深爱着美利坚,秘密的协助过特工组织拯救美利坚,我想在座的人一定想不到,这个可爱的小老头以前拆过两颗□□,可惜他和他的妻子在一场意外里失去了拥有孩子的机会,不过…他也因此收养了我,从中国的孤儿院将我带回来,我们能在飞机上遇到彼此,简直是最幸运的一件事.”
霍普洱咳了一声,忍了忍情绪,继续道:“作为他的女儿,我觉得很幸福,即使报纸上说我是斯塔克家的孩子,但我更希望他们不要忘记我名字里还有一个edwin,这个名字也会陪伴我一生,well…实际上hoper这个名字是我第一次遇到jarvis的时候,他给我取的,我原本的中文名叫做霍普洱,这个可爱的老头中文发音很糟糕,就给我取了一个相似的发音,我想他当时一定想不到,这个名字有一天会连同他的名字一起写在我的身份证上”
“hoper”霍普洱挑挑眉:“真是个温暖的名字”
接着她深吸一口气,又吐了出来:“上学时,遇到的很多人都对我的口音很好奇,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斯塔克家的小孩会讲着一口英国口音,其实这并不难猜,因为教我英文和礼仪的人,是斯塔克家的老管家,这位善良可爱的英国绅士”
霍普洱笑了一下:“他不仅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更给了我一个新的名字和人生,没有师父,就没有今天的hoperedwinstark”
听到这现场的人脸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动容.
霍普洱看了看下面的人,看到了不少熟悉面孔:“我知道在座的各位人生中多多少少都和师父有过交集,这也是你们今天穿戴正式出现在这里缅怀他的原因”说到这她笑了笑:“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可以抽空和我说说师父和你们的故事,当然给我发邮件也可以”
霍普洱摇摇头:“爱这个词很难去定义,但是我想爱并不是和新的人去体验旧的事物,而是和旧的人一起去发现和探索新的东西”
“致edwinjarvis”
-
遵从jarvis以前和她提过的意愿,霍普洱没有将jarvis葬在英国,而是安葬在了他的妻子安娜的身边,不过她也跑了一趟英国,在jarvis故乡的墓地给他立了一块碑.
她看着墓碑上的名字,轻轻把一捧小白菊放在旁边,tony给她撑着伞,因为现在的伦敦正在下着雨,有些湿冷.
tony理了理女孩脖子上的围巾,看了眼jarvis的墓碑,又转过头看着她,注意到女孩的鼻头冻得有些发红,他认真的看着女孩的眼睛,微微笑了笑,眼角应着笑容挤出些小皱纹:“看来jarvis以后可以带着安娜两边跑了”
霍普洱鼻子出了声气,像是在笑tony把话说的像是jarvis活在另一个世界一样,她记得tony是无神论者的.
一旁的哈皮拿起手机看了看短信时间,提示道:“机长半小时前就在候机了”
tony牵上霍普洱的手,准备带着她离开墓地,摸到指尖的时候才注意到她的手有些凉,又把她的手拿起来包在自己手里搓了搓:
“我们回家吧hon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