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明珠怀疑杜泽谦在故意勾引她。
但是她没有证据。
毕竟他的眼神实在是纯情,就连无声叫姐姐也仿佛是她一闪而逝的错觉。
罗明珠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撂下水杯起身,“我也出去活动活动。”
顺便透透气。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控制不住邪恶的爪子。
杜泽谦目视着罗明珠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忍不住拧眉思索。
难道过了一晚上,明珠就不喜欢姐姐这个称呼了?
来到院子里的罗明珠深深呼吸,灌入肺里的新鲜空气让她头脑冷静了些。
她照着自己的脸轻轻扇了一巴掌,恨不得抓着自己的肩膀使劲摇晃。
罗明珠你清醒点!怎么能产生把人家按倒猛亲的邪恶想法呢!
就算杜泽谦长得帅身材好,人品端正性情温润,又纯情又乖……
那……那你也不能这么快就想对人家这样那样啊!
这两天总是满脑子的黄色废料,难道是因为季节的原因?
春天嘛。
“唉,还是吃饱了撑的,闲着了。”罗明珠小声嘟囔了一句。
刚穿来那几天忙着适应环境,忙着解决吃饭的问题,还要忙着跟杜家人解除矛盾,哪有多余的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就算帅哥当前,她也只是抱着纯粹欣赏的态度,完全没往其他地方想。
现在可倒好了,脑子总往不正经的地方跑。
古人云,饱暖思淫欲,诚不欺我。
罗明珠暗暗发誓,一定要控制住自己,要把心思全部放在赚钱上,绝对不能总想着欺负杜泽谦这个纯情大宝贝。
虽然她在心中如此告诫自己,然而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又想到杜泽谦润泽的唇。
曾经以口渡药过,她是知道他的唇有多柔软的……
其实罗明珠心中明白,她已经对杜泽谦产生了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喜欢。
可惜还达不到爱的程度。
她之所以一直没有彻底敞开心扉接受杜泽谦,是因为她心中仍有很深的顾虑。
杜泽谦毕竟是古代人,他们俩之间隔着的是不知道多少年光阴造成的思想差异。
就算目前来看杜泽谦一切表现都与她契合,那以后呢?
这里仍是男尊女卑的社会现状,有钱有势的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如果杜泽谦中举当了官,他以后也会这样吗?
现在他喜欢她,不代表以后他会只喜欢她一个人。
很多时候,人之所以没有越过边界,是因为还没有摸到边界。
除了感情,还有家庭责任。
他能尊重妻子的生育意愿吗?会体谅妻子生育的辛苦共同育儿吗?
能将儿子和女儿一视同仁吗?万一面临所谓传宗接代的压力时,还能坚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底线吗?
这些问题她都还没有了解清楚。
一时的心动并不能抹除所有的障碍,三观契合步调一致才是恒久相守的基石。
爱情和婚姻对人生的影响太大,这一步罗明珠不敢走得太急。
所以她明知自己动了心,却还要控制自己别太靠近。
理智让她拉开距离,情感又让她忍不住去撩拨,同时也被撩拨。
唉,果然前世一直单身是对的。
感情这东西,实在是轻易沾不得。
进一步退一步之间,藏着不知道多少千回百转的心思。
打断罗明珠思考爱情哲学的是停在院门的马车。
一架装饰普通却处处细致妥帖的宽大马车,正正停在了杜家院门口。
罗明珠心生诧异,急忙来到院门外。只见这架马车后头还跟着一辆更大的,只是装饰却不如前面这辆细致。
刚要询问是怎么回事,马车上跳下来一个年轻男人,落地站稳后回身又扶着一个女人下了车。
罗明珠定睛一瞧,原来是她在平潭县城所救的小女孩的母亲,那位自称纪氏的年轻女子。
“妾身不请自来,叨扰娘子了。“纪氏站稳后立刻朝罗明珠施了一礼。
“夫人不必客气,贵客驾临寒舍蓬荜生辉,何来叨扰一说。”罗明珠急忙还礼,指着纪氏身旁的男人问道:“这位是?”
纪氏忙笑着介绍,“这是外子屈成瀚,我夫妇二人前来,是为向娘子当面致谢相救小女之恩。”
屈成瀚朝罗明珠作了个揖,“屈成瀚见过娘子。那日听我夫人说小女差点被拐子偷走,多亏娘子及时出手,方使小女免遭此劫。”
“如此大恩,请受我夫妇二人一拜。”
屈成瀚和纪氏夫妇俩再次朝罗明珠深深一礼。
罗明珠连忙作势虚扶,“二位不必多礼,当日夫人已经谢过了,何至于又亲自上门一趟,我实在是受之有愧。”
“快请进来坐,”罗明珠引着人进院,“寒舍简陋,让二位见笑了。”
屈成瀚却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圈,“野趣自然,颇有悠然见南山之意境。”
虽然不知道真心还是假意,反正罗明珠看他脸上的称赞之意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纪氏亦是笑着称赞个不停。
如果不是罗明珠心里有自知之明,怕是觉得被他们夫妇俩夸出花来的简陋院子堪比皇宫了。
夫妇俩随着罗明珠进院后,七八个婆子小厮,手里抱着大大小小的礼品盒子鱼贯进入杜家小院。
罗明珠引着人走到堂屋门口时,听到声音一回头,院子里已经堆了小山似的一堆。
“二位这可使不得。”罗明珠站定,指着那堆礼品拒绝,“我救下令爱并无索求报酬的意思,这些东西我不能要,二位快让人收回去吧。”
屈成瀚与纪氏两人自然连连摇头,“娘子就别推辞了,这些俗物如何能与小女的安危相比?”
“娘子救了她,就是救了我们夫妇、救了我们全家。这样的大恩,区区一车礼物又怎能报答。”
“只不过我二人不知道该如何表示感谢,只能借由这些俗物聊表一二了。恳请娘子务必收下,否则我们心中难安。”
罗明珠自然是推辞不受。
倒不是她清高,非要做出那种助人为乐不求回报的姿态,实在是东西太多了。
看那些东西的盒子就不像便宜的,何况数量又如此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