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因为这个不高兴的?”罗明珠定定注视着杜泽谦的眼睛。
在她这样的眼神下,杜泽谦苦笑一下敛目轻轻点头。
气得罗明珠使劲狠搓了两把他的脸,“你怕是个傻子吧?”
“如果你真的像自己想得这么差劲,我会心甘情愿为你做这些吗?你看我像傻子还是像瞎子?”
“我既不傻也不瞎,智商和眼光都没有问题,能对你青睐有加,证明你值得。”
“就算不是因为感情,我也会想办法与你交朋友,将来求个抱大腿的机会。”
听到罗明珠这么说,杜泽谦枯寂的心开始生出新芽,眸光温润语气失落委屈,“可是,我确实什么也帮不到你。”
罗明珠终于弄明白了杜泽谦最在意的是什么,原来是觉得自己没有价值,所以不自信了啊。
自打他受伤后,好好的成年男人乍然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习惯和尊严都被打破。
然后又没处活动,天天躺在那里,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在脑子里想七想八的,整个人自然而然就郁闷了。
懂了,说白了就是太闲了。
忽然找不到人生价值,对于杜泽谦这样一向骄傲自信的人来说,是很严重的事情。
能怎么办?哄呗。
自己相中的俊书生,就算为了这张脸,也得好好把他哄开心了啊。
罗明珠俯下身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我遇到的这些事情,就算换一个人来,也不见得能帮上忙。”
“你我都是普通人,自然就要面临普通人的困境。那些比我们更困难的百姓,难道都不活了吗?”
“生活本就不易,我早就有心理准备。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前头直然直。”
“我从未觉得你是没用的废物,相反,我一直觉得你是极有潜力之人,将来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罗明珠再次在杜泽谦的唇上亲了一口,“你如果真的信任我,就该相信我的眼光,我看中的人不会错的。”
“我理解你这段时间产生的落差感,但这些都是暂时的。等你身体痊愈了,我还有好多事情需要你帮忙呢。”
“如果你总是这样子胡思乱想,我才真的会生气会伤心,会觉得自己的眼光出了问题。”
罗明珠忽然重重在杜泽谦下唇咬了一口,“你很好,我很喜欢。”
“特别喜欢……”她将他的唇瓣含在嘴里,唇齿间溢出一声模糊的轻叹。
杜泽谦被咬痛了,忍不住轻嘶了一声,齿缝不由得微微启开,却被罗明珠接下来的动作弄得眼睛睁大、心头狂跳。
咬痛的唇瓣被含住,而后一条柔滑微凉的舌头顺着他启开的齿缝钻进来,在他口中轻扫两圈后,勾着他的舌尖共舞。
杜泽谦忍不住热烈回应,心头压抑数日的自怨自艾,随着唇舌的纠缠逐渐散开。
在某个停顿时,他轻声呢喃,“明珠,我好想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思之念之,辗转反侧。
罗明珠唇边盈满笑意,“我也是……”
唇舌再次纠缠在一起,交换了一个绵长的、饱含缠绵爱意的亲吻。
……
清晨,大柳树村外,一辆满载着人和物件的驴车,行驶在通往平潭县城的路上。
“婶娘,为什么你和小叔的嘴巴都肿了啊?”
萱姐儿神情懵懂又好奇,“是偷偷吃辣椒了吗?我要是偷吃婶娘做的辣条,嘴巴也会肿肿的。”
她一会儿看看赶车的罗明珠,一会儿又看向躺在车上的杜泽谦。
李氏连忙一把捂住了萱姐儿的嘴,“就你话多,老实坐着吧,小心掉下去。”
那怎么可能是吃辣椒肿的,明明就是……
这俩孩子也真是的,明明身体还没痊愈呢,竟然就忍不住凑在一起亲密。都肿成那样了,足以见得多激烈。
哎呦,真是羞死个人。
李氏低下头,止不住地抿嘴笑。
儿子儿媳感情好是好事,她只是稍微担心压到儿子的胳膊腿,要不然她巴不得俩人多多亲近呢,不然她的小孙孙从哪里来?
老天爷保佑,让我儿赶快痊愈吧,该让他们俩圆房了。
无论是赶车的罗明珠,还是躺着的杜泽谦,都被萱姐儿的童稚言语造了个大红脸。
当着长辈和小辈的面,真是没办法不害羞。
昨晚两人亲得确实够久够热烈,狠狠填补了几天没见的思念之情。
尤其是杜泽谦,郁闷的心情消散后,心里涌动着过于激烈的爱恋,恨不得把罗明珠吞到肚子里一样。
虽然先是罗明珠占了上风,可到后来竟被他亲得浑身发软,像是连灵魂都被吸走了。
事后罗明珠不得不感叹,杜泽谦的吻技进步得太快了,她渐渐有点招架不住。
要是杜泽谦知道她心中所想,一定会告诉她,他已经在脑海里回味过无数遍、幻想过无数遍,自然进步飞快。
当驴车转过山间一道弯时,大柳树村彻底消失在杜家人的眼中。
李氏忍不住叹了口气,“没想到我还有搬离大柳树村的时候,原以为这辈子就要老死在这里了呢。”
“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冷不丁一离开,我这心里还有点难受。”
“你爹和你大哥大嫂还留在这里,以后可得常回来看看。”
“家里还有那么多东西呢,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偷……”
“菜园子才刚种上,没人侍弄会不会旱死啊?还有明珠在南山种的花椒……”
听着李氏的絮絮叨叨,感受到她话中浓浓的不舍,罗明珠笑着安慰。
“娘,咱们只是暂时搬到县里住。两个地儿离得又不远,想回来可容易呢。”
“你要是住不习惯,过一阵子咱们再搬回来就是了。”
从大柳树村搬到平潭县内,甚至都不能算真正的搬家。因为根本就没有迁户籍,也不需要官凭路引。
如果想回来看看,赶着驴车也就一个时辰左右,又不费什么事。
罗明珠和杜泽谦完全不觉得伤感,唯有李氏从来没离开过村子,心里总是有种难舍的留恋。
上了年岁的人,总是觉得故土难离,倒是可以理解。
“唉,搬来搬去的怪折腾的,多麻烦。”李氏扯着袖口沾了沾微红的眼角。
罗明珠怕她太过伤心,直接拿杜泽谦的事引她高兴。
“娘,以后杜泽谦要是考中进士当了官,咱们兴许还要搬到京城去呢,这才哪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