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
罗明珠诧异地看向周定安,“你真的打算对百草堂下手?”
吴津他爹出事,连带着百草堂也跟着受到了很大影响。
虽然背后的大东家不是他,可他在里面也占了不小的份子。况且当初百草堂的生意能兴起,全靠他夺走百药坊的客户。
如今他身陷大牢,百草堂一下子就陷入了混乱之中。
百药坊吴掌柜倒是大为解恨,并趁机收拢回一部分客户资源,生意好了不少。
平潭县内总共就这么两家成气候的药材铺,此消彼长,百草堂这几日着实不好过。
有一些见到缝儿且有点实力的人,暗里皆是蠢蠢欲动,试图从百草堂身上啃块肉下来。
但罗明珠没想到周定安竟然也想掺和一脚。他又不是平潭人,搅合这个干什么?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出口的。
“你又不会长久留在平潭,掺和进来做什么?百草堂虽然赚钱,可对你的身家来说,吸引力应该没那么大吧?”
随便出手就是上千两银子的人,会在乎区区一个药材铺吗?
周定安明朗许多的五官满含笑意,“我确实不会长久留在这里。”
“那你还……”
“你有兴趣吗?我买下来送你如何?”
还没等罗明珠回答呢,杜泽谦的脸先黑了。
周定安的语气和表情,根本就不像对恩人表达感谢,更像是在表达好感。
男人对女人的那种。
之前他就隐隐察觉到,周定安对罗明珠的事情过于上心了些。
无论是时不时的礼物,还是日常生活所需之物的添置,他都十分殷勤。
私下里喝茶对弈之时,话题也总是不自觉地拐到罗明珠身上。
包括前些日子设计吴津的事情,也是他主动找到杜泽谦提供帮助。
可是在店铺那边发生的事,他们两人都没有跟周定安说过。也就是说,周定安一直在注意着他们的动向。
凭借男人的直觉,杜泽谦当然清楚,周定安关注的人不会是他。
或许就连周定安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目光总会溜向罗明珠的方向,眼神里的感激、亲近与欣赏毫不掩饰。
只有那一点隐隐约约不甚分明的倾慕,被他收在眼底不易察觉。
像刚刚这种带着表达好感意味的话,最近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杜泽谦看得出来,这都是周定安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态度。可越是这样,越说明他的心意已掩饰不住。
否则按照他的礼仪教养,不会容许他对有夫之妇产生别样的心思。
如果能意识到,他肯定不会流露出半分。
偏偏周定安没有意识到,罗明珠更是毫无所觉。
只有杜泽谦一个人处在怀疑纠结中,看周定安越来越不顺眼。
但是不管真与假,他是绝不会挑明的,坚决不让明珠往这上面想。
掐死,所有的苗头通通掐死!
杜泽谦心里转着多少念头,身旁的罗明珠一概不知。她只顾着惊叹周定安的大手笔,并暗暗产生了一股仇富的情绪。
这厮为什么这么有钱?宅院、银票说送就送,送个铺面在他嘴里也是如此轻松随意。
而且想把百草堂的铺面买下来,势必要出手截断或者收拢它的药材生意,这可比买下一个铺子要难得多,花费也大得多。
仇富,仇恨一切挥金如土的有钱人!
除非让我也变成这样的有钱人。
罗明珠心中羡慕的泪水都要流满三大缸了。
自己每个月赚这些钱,跟人家一比就是九牛一毛。还在那叭叭美呢,美什么美!回头必须再想两个营销方案出来!
赚钱,必须狠狠地赚钱!
杜泽谦担忧的男女之情,罗明珠完全没往那上边想过。周定安是不是在表达好感不重要,反正都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算了,我对药材生意一窍不通,单是一个铺面的话,也不知道用来做什么。”
罗明珠朝周定安摆摆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么贵的东西我不能要,也不感兴趣。”
“等你瘦到满意的身材,走之前多给我点银子当酬劳就行了,那玩意儿最实在。”
要那么大铺子有什么用?收租金又收不了几个钱。而且收下铺子后,还怎么好意思朝他要酬劳银子?
日后肯定要离开平潭的,到时候还得想办法卖掉换钱,麻烦得很。
对罗明珠来说,用处不大的固定资产,远远不如流动资金香。
正好借这个机会开口,先说出将来会要酬劳的事情,让周定安有个心理准备。
至于给多少,这么大的财神爷,就不必定数额了。说不定让他主动给,会给的更多呢!
罗明珠在心中十分鸡贼地暗笑,表面上仍然是一派端庄温和的正经模样。
可惜,她以为应该让周定安有个心理准备,殊不知该有心理准备的人是她才对。
若是知道周定安打算给出的酬谢金额,她怕是立刻就能激动得昏过去。
周定安语气诚恳,又带着十分自然的阔绰,“铺面和银子又不冲突,娘子若是喜欢,两者兼收亦不为过。”
“对药材生意一窍不通也不要紧,我手下倒是有几个能做事的人,安排两个到平潭来帮娘子打理也不难。”
“只要你想接手百草堂,这些都是小事,我会帮你处理妥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