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刘县令的外室这件事,罗明珠回去便跟杜泽谦说了。
这个消息能不能用上、何时能用上,目前看来都是不确定的事情。
反正动脑子设计人的事情交给杜泽谦,远比她自己一个人闷头想更合适。
最近的日子平静得让罗明珠不敢相信。
白天去店里看顾生意,晚上回家跟杜泽谦卿卿我我。
安稳、平静、甜蜜,跟之前的日子相比,正常得甚至有些不正常。
罗明珠暗自感叹自己有病。
有麻烦的时候盼着安稳,真的安稳了又总是担心会突然有麻烦。
来年杜泽谦就要下场考试,将来入了官场,再折腾到不知道天南海北何处,好长一段时间之内恐怕都不得安生。
现在不抓紧时间享受安宁,反倒胡思乱想,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把这种想法跟杜泽谦说过之后,他的反应非常直接。
抱起来,放到床上,脱衣服,睡。
红绡帐暖,被翻红浪。
按照杜泽谦的说法,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还不够努力,竟然让罗明珠有多余的心力杞人忧天。
极致的欢愉中,自然不会有多余的心思想七想八。
在连续好几天夜夜欢好之后,罗明珠再次将抱着她磨蹭求欢的杜泽谦踹下了床。
“明珠,你好过分,用完就丢。”
“用完了当然要丢,下次用的时候再捡回来。”
“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是明天吗?”
“是明年吧。”
“那不行,太久了,还是现在吧。”
“滚……唔……”
杜泽谦笑着扑上来,带着罗明珠的手按在他的腹肌上,“明珠你摸摸,感觉如何?”
“凑合吧……”罗明珠嘴里说着凑合,手却流连忘返,狠狠摸了好几下。
这狗东西,总是拿腹肌和美色来诱惑她。她是那种禁不住诱惑的人吗?
杜泽谦笑着轻咬罗明珠的唇,“明珠,不诚实是要挨罚的,待会儿别哭。”
“我才不会……嘶……”
某处被唇舌触碰,刺激得罗明珠倒吸一口气,纤指将锦被抓出道道褶皱。
两条腿被支起折叠,双脚踩在趴伏的男人肩膀上,白皙的皮肤与腿间墨色的发形成鲜明的对比。
罗明珠哪受过这种刺激,视觉、心理、生理上的三重快感,在她身体上轰然点燃一把火,不曾说完的话逐渐破碎成连不成调的呜咽。
这种惩罚……真的要命……
……
这一日,杜泽谦温书写字时,忽然发现墨条快要用完了。
临窗望了眼天色,他直接搁下笔,打算出门逛一圈缓缓脑子添置些笔墨,然后去店里接罗明珠回家。
如今已是九月末,逐渐临近年底,可朝廷仍然没有下发来年开恩科的文书,杜泽谦免不了有些焦躁。
照理来说,朝廷若是定准在明年春天加开恩科,现在应已经将正式文书下达至各府县了才对。
难道屈成瀚当日告知的信息有误吗?若真是如此,那明年便不能下场了。
虽说多等一年,温书复习时间更久,考试时会更有把握。可一直让罗明珠赚钱养家供他读书,他这心里总是觉得不自在。
杜泽谦知道罗明珠不在意这个,但是他却不能不在意。
倒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男子气概,也不是怕被人嘲笑吃软饭,他只是不想让明珠一个人扛着养家的担子。
原本还想着接一点抄书、代写文章的工作赚点银子贴补家用,虽然家里并不缺这点,至少是个心意。
然而这个主意却被罗明珠以专心温书更重要的理由禁止。
感受到心爱之人的好意,杜泽谦自然是感动的。可感动之余,尽快考中的心愿就更强烈了。
他答应过要做大官当明珠的靠山的,绝对不能食言。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除了天气不好时接送罗明珠之外,他几乎整日不出门,只在家中埋首苦读。
退学回家这几年生活不易,能用来读书的时间太少,好多东西都搁下了。如今想要重新拾起,自然要加倍努力才行。
伸手抚了一下袖口里衬绣着的‘明珠’两个字,杜泽谦感到一阵心安,紧绷的心弦也随之放松。
这是他自己偷偷绣上去的。或许不能称之为绣,而是缝才对。
与里衬同样颜色的绣线,歪歪扭扭的组成他心底最珍重的两个字。
他的每一件衣袍上都有,有的是在袖口,有的是在领口,有的则是在衣襟,全是他趁着罗明珠不在家时偷偷缝的。
在外边是看不出来端倪的,只有翻到内侧仔细查看,才能发现他这点小心思。
穿着带有罗明珠名字的衣服,就好像她随时随地陪在他身边一样。
每当读书累了的时候,他就摸一摸这两个字,焦躁的心绪和身体的疲累立刻就会缓解很多。
抚平衣袖走出门时,杜泽谦在心里暗想,改日偷偷给明珠的衣服上也缝个字好了。
谦。
就缝个谦字,让她时时刻刻想着他。
拿起书本时,杜泽谦是全神贯注的。一旦放下书本,他的心思就会不由自主溜到罗明珠的身上。
或许这就是明珠口中所谓的‘恋爱脑’?
杜泽谦唇角轻勾一个浅浅的弧度,他这不是恋爱脑,是明珠脑。
天上地下只有一个罗明珠,今生来世也只有一个罗明珠。
走在街上,杜泽谦不由得心生诧异。
往日几条主街两侧的摊位总是免不了有些散乱,今日却排列得整整齐齐的。路上的烂菜叶、污水、牲畜粪便,也都被清理一空。
更加令人诧异的是,有许多身着公服挎着刀的衙役正在巡街。
要知道,这些衙役平时虽然有巡街的职责,可大多时候都是能混则混,能躲则躲,能拖则拖。
老实巡街?不可能的。
偶尔出门溜达一圈,然后就到某个小馆小摊坐着歇脚了。不在当值期间饮酒寻欢,已经算他们尽职尽责。
然而眼前走过的衙役,却是身板挺直面容严肃,碰到作乱的人也是立刻出手绝不放过。
平时在街上晃悠的那些地痞流氓,今日全都不见了踪影。
杜泽谦眉头紧蹙,怎会突然戒严了?莫非是有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