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撞倒又挨了一巴掌的瞬间,张彩云是懵的。
然而紧接着传入耳中的嗓音,却是她深入骨髓也不会忘的仇人。
“罗明珠!你个贱人!我……”
啪!
“你竟敢打……”
啪!
“去死!你去死!我要杀……”
啪!
被罗明珠按在地上连续扇了好几个巴掌,所有的咒骂都被憋住骂不出来,张彩云气得双眼通红,仿佛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她四肢疯狂挣扎着,伸手想要抓挠罗明珠的脸。
罗明珠快速松手向后一躲,趁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时候,狠狠一脚将她踹趴在地,坐到她腰上压住。
背上驮着一个人,趴伏的动作又无法挥动手臂反手抓挠,张彩云疯狂扭动挣扎着破口大骂。
“贱人!放开我!去死!你去死啊!来人呐——非……呃……”
“看来你还是不长记性。”罗明珠的胳膊狠狠箍着张彩云的脖子收紧,轻柔的语调却像带着冰碴一般,“非什么?有本事你接着喊啊。”
罗明珠恨不得当场把张彩云掐死。
要不是刚刚莫名生出不妙的预感,一路小跑赶来相助,恐怕张彩云的毒计就要得逞了。
幸好杜家坐落在村头的位置,与其他人家隔得比较远。不出村的话,平时来这边的人很少。
也幸好及时赶到,听到了张彩云的毒计,才能在她开口叫喊的瞬间冲上来打断。
否则她这副衣衫不整的样子冲出去被人看到,杜泽谦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就算这里是杜家的院子,也会被人怀疑是他故意唤张彩云进门欲行不轨的。
即便有种种的不合理之处,有心泼脏水的人也会找出无数的解释,将污名死死安在他头上。
从前杜家生活并不富裕,除了杜泽谦有些才学之外,并未与其他人家有多大差别。
然而现在生活富足优渥,村里肯定会有暗生嫉妒的人。
平时看不出来,可一旦发生点什么事,那些人必定会跳出来,把杜泽谦拖到泥潭里。
过得差的人,就希望把过得好的人拖下水,大家一起待在泥潭里才舒服。
如果真的让张彩云得逞,杜泽谦再次背上这种污名,那他的前途算是彻底完了。
原身已经设计过他一次,那次姑且还能用一场婚事遮掩过去。若是再来一次,后果将比上一次严重得多。
无论是通奸还是侮辱良家女子,这件事都会成为他终身无法洗白的污点。
罗明珠很生气,甚至比自己被坑害还要生气。
杜泽谦不只是她的爱人,还是她投资的金大腿。坑了他,就相当于坑了她的感情和金钱。
这能忍吗?绝对不能!
要不是在村里杀人会有大麻烦,她现在就想把张彩云掐死。
张彩云被勒得脖子生疼呼吸不畅,整张脸因窒息而憋得通红发紫。两只手抓着罗明珠的胳膊挣扎,却受限于姿势使不上力气,只能一下接一下地拍打。
“明珠!”杜泽谦怕闹出人命来,急忙喊了一声。
罗明珠紧箍的胳膊松了松,给张彩云留出喘息的空间,却没有完全放开,仍然环在她的脖子上。
“你先走,立刻,马上。”
只要没有人看到杜泽谦出现在这里,再配合她待会儿的操作,脏水就泼不到他身上。
杜泽谦心生担忧,“一起走。万一她发起疯来,伤到你了怎么办?”
“我心里有数。”罗明珠神色极冷,“你先把菜拎回去给秋菊,剩下的不用你管。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见罗明珠眼神坚定,且确实足够压制张彩云,杜泽谦不再磨蹭,快速把地上的菜拾起来装回篮子,急匆匆往王秋菊家里跑。
他留在这里,不管是否动手帮忙,都容易说不清楚。
还不如立刻叫王秋菊过来帮忙,她们都是女人,做什么都方便。
想到罗明珠那股差点勒死人的狠劲儿,杜泽谦脚步微顿。
以明珠的机敏理智,应该是不会冲动的。
罗明珠确实没失去理智,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杀人,但她也没打算轻易放过张彩云。
她是脾气好不假,但不代表她会对再一再二再三的恶意忍气吞声。
就凭刚刚在外边听到的那些话,便能窥见张彩云对她的恨意已经浓重到偏执癫狂的程度。
这份仇恨永远不会翻篇,反而会越积越深,直到死亡才会停止。
罗明珠不想死不想斗,却又不能消除张彩云的仇恨,那就只能消除这个人,一劳永逸。
当然,眼下的时机并不合适,她还没那么冲动。
但是用些手段,让张彩云尝尝恐惧的滋味还是没问题的。
之前她以为张彩云只是坏,头脑不清楚。没想到她是实实在在的恶,偏执又疯狂。
既然是对付恶人,那就得比她更恶更狠才行。
见杜泽谦已经离开,张彩云也咳嗽着喘匀了气息,甚至有力气破口大骂,罗明珠再次狠狠收紧手臂,让她继续感受窒息濒死的痛苦。
不管张彩云喘气的间隙骂得多脏,罗明珠都不还嘴,而是用勒得更紧的胳膊回应她。
但凡张彩云身体挣扎想把她甩下去,她就抬起屁股用全身的重量狠狠一砸,力道重得像是要把人砸断气一样。
张彩云比她矮半个头,身材也偏干瘦,根本就承受不住她这样的力道。每每被砸一下,五脏六腑都跟着一跳。
罗明珠甚至有些遗憾,如果还是原来的体重就好了,砸一下肯定带劲儿!
反复两次之后,张彩云浑身力气失去大半。
咒骂的话也不敢再说,只敢捂着脖子咳嗽,用通红的泪眼恶狠狠向身后斜觑着。
“……罗明珠,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她哑着嗓子断断续续说道。
罗明珠勾唇一笑,一把薅住张彩云的头发使其后仰,凑到她耳边慢悠悠柔声道:“真巧,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刚刚说,想要死在这里给杜泽谦泼脏水是吧?我送你一程怎么样?”
“你不是很想嫁到杜家来吗?活着嫁不得,让你死在杜家院子里,了却一个遗憾,如何?”
一根三寸长的尖利铁针,戳在张彩云的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