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罗明珠二人双双赖床。
杜泽谦看样子是真的累了,昨晚纯粹是靠着憋了一个多月的欲火作战不停。
等睡着之后,这段时间的疲乏彻底袭来,一睡就睡了个天昏地暗。
罗明珠虽然已经醒来,可她不想起身,只想裹在被窝里,窝在杜泽谦的怀中,抱着这熟悉的热源不撒手。
她终于睡了个好觉,再没有那种提着心辗转反侧孤枕难眠的感觉了。
早饭时,李氏看着空着的两个座位,露出一个欣慰又揶揄的笑容。
萱姐儿十分‘懂事’地说道:“奶奶,我去叫小叔和婶娘起床。”
“不用不用,吃你的吧,我给他们留出来了。以后你小叔和婶娘不吃早饭,你不用瞎操心,记住了吗?”李氏一把薅住萱姐儿的衣领。
萱姐儿扁扁嘴,“……行吧……我记得了。”
虽然不懂为什么,但是照做就对了。
小叔和婶娘总是奇奇怪怪的,经常赖床不说,嘴巴还总是肿肿的。
翻过年萱姐儿已经六岁,但还没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所以并不懂其中的缘故。
勉哥儿倒是有些朦胧的了解,所以并不像妹妹说话这么直白。尽管心里仍然好奇,却不会再刻意问出口。
唯有已经十岁的妍姐儿,对男女亲密之事逐渐了解许多。
她本就到了逐渐懂得大人事的年纪,又是个学医的。相关的学问,孙木蓝已经给她讲过。
此时便八风不动坐在位置上安静喝粥,一点好奇的意思也没有,一丝叫人的意思也无。
妍姐儿这孩子,原本就是个偏向稳重沉静的性子。虽然后来稍微活泼了一点,但也没有别人家同龄女孩子的跳脱。
自从学医之后,更是学到了孙木蓝身上那股冷静淡然不废话的气质。
经过大半年的学习,她已经极为迅速地掌握了医术与草药基础,好多东西都能说得头头是道了。
才十岁的小姑娘,气质淡雅温和不骄不躁,说话的语调不疾不徐冷静沉稳。
往那里一坐,已经隐约有了几分少女风姿。
妍姐儿和玉蓁都是天生稳重的小姑娘,但随着经历的差异,已经逐渐发展成不同的模样。
与妍姐儿不同,玉蓁逐渐褪去从前的拘谨胆怯,变得落落大方。
因日日做着招待顾客的工作,她的嘴皮子越发流利,性格也在沉稳可靠之余,增添几分圆滑玲珑。
据罗明珠观察,以后做个商人,倒也有几分资质。
她如果没有借助灵泉空间的便利,单纯做买卖的能耐,或许还赶不上玉蓁呢。
这两个白捡的大侄女,深得罗明珠的喜爱与支持。
不仅因为这两个孩子吃苦受罪最多,也因为她们俩是长姐。培养好她们,才能为余下的弟弟妹妹做好榜样。
勉哥儿的课业成绩暂时只能排在中游,不算好也不算坏。
若是跟杜泽谦当初相比,那肯定是差了好大一截的。
但全家也没有抱着必须赶上杜泽谦的期望,只希望他能读书明理就好。
将来如果有幸能考个功名回来,日后的生活就能便利许多。
不说别的,只要有功名在身,即便没机会做官,也是能免除徭役和田税的。
反正不管他能达到什么样的成绩,凭借杜泽谦和罗明珠的能耐,也能保他一生衣食富足。
现在唯有萱姐儿的前程暂时还捉摸不透,她年纪还小,又从来没表现出对某种事物的喜爱。
罗明珠只能先教她识字,未来的事业只能等待慢慢挖掘了,急也急不来。
看着三个越来越好的孙辈,李氏也是满怀欣慰。
便是要她立时闭眼,她也能安心去地下见丈夫和大儿子儿媳了。
……
杜泽谦二月二十三到家,之后的大半个月,除了跟罗明珠腻歪,就是继续看书预备会试。
乡试的结果虽然还没有出来,但照他自己的估计,想来问题不大。
又没指望考中解元,普普通通上个榜而已,应该还不至于难住他。
若是是连乡试都无法通过,那也不用再好高骛远想着会试了。
杜泽谦虽然没那么担心结果,但喜报迟迟不来,他也有些心急。
从平潭到京城,惯常差不多要行路近一个月。若起程晚了,恐怕会赶不上会试报名。
照杜泽谦和罗明珠的打算,最迟五月初,二人便要起程出发。
如果为了保准一些,最好是四月底就提前动身。
但乡试结果未出,一应文书证明之物都无法办理,唯有焦急等待一途。
这一等,就等到了三月底。
三月二十八这天,罗明珠用过早饭收拾利落,刚要出门去店里,在院子中就听到大门外传来铜锣声。
因这些日子一直在期盼中举喜报,罗明珠神经极其敏感,立刻小跑上前打开大门。
只见四名官差敲着铜锣,口称大喜向她家走来。
“临台府平潭县考生,杜泽谦杜老爷,高中乡试解元。”
铜锣一路走一路敲,官差嘴里亦是一路喊。
四名官差虽然不起眼,但架不住身边跟着很多看热闹的百姓。乌泱泱一大群人,阵势十分庞大。
初听第一遍时,罗明珠犹有些不敢相信。
解元?乡试第一名?这种荣誉真的落在杜泽谦头上了?
再听第二遍时,她确定自己没听错,立刻生出狂喜。
“快,去喊你小叔和奶奶,报喜的官差来了!”罗明珠推着萱姐儿的后背,让她赶紧回屋去叫人。
原本是打算带萱姐儿去店里玩的,这会儿倒是成了绝好的小跑腿。
报喜官差来到门前,“请问这里是不是杜泽谦杜老爷的府邸?”
罗明珠连连点头,“正是,杜泽谦是我夫君。”
“原来是杜夫人,失敬失敬。”官差立刻满脸笑容行礼,“杜泽谦杜老爷高中乡试解元,这真是整个平潭县的大喜事啊。”
“不知杜老爷何在?烦请夫人将他请出来。”
杜泽谦匆忙来到门外,朝几位报喜官差拱手,“劳烦几位,杜某在此。”
“恭喜杜老爷,贺喜杜老爷,高中解元之位,大喜,大喜啊!”
趁着杜泽谦跟官差客套、领受榜文的时候,罗明珠急忙回到院内,借着门墙的遮掩,将早就预备好的几个荷包从空间里拿出来。
思虑一瞬后,又拿出几个小银锭子分别往里面各塞了一个。
报喜的官差收这种银子,并不算收受贿赂,而是一笔约定俗成的额外进账。
每个收到科举喜报的考生,或多或少都会给点赏钱意思一下。
罗明珠预备的赏钱很丰厚,每个荷包里都装了二十两银子。
原定的是每个荷包里装十两银子,这已经不少了,足抵得上这些官差两个月的俸禄。
但没想到有幸中了解元,这种大喜事,赏钱再翻上一倍也不算什么。
杜泽谦这边跟官差客套完,接过罗明珠递过来的荷包,亲热地塞进官差手里。
“辛苦几位跑一趟,只是家中诸事繁杂,不能留几位用饭,谦实在过意不去。这点银两,请几位喝杯水酒,还请万勿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