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刀刀从床上爬起，朦胧的眨了眨眼睛，靠在床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并没有起床，而是刷起了新闻，或是有趣的文案。
一处标题，吸引了她。
‘疯子，可还正常？一个即将疯狂之人会与人的交流。’
标题让刀刀有些好奇，曾几何时，她又何尝不是人们口中的疯子呢？便点了进去。
……
人，与人的区别是什么？（轩为疯子，泺为正常人，疯子的知己。）
夜晚-20:47
“唉～emo了。”轩有些许无奈，看着窗外，对面楼房的些许灯光，“有些时候，一个人笑着笑着就莫名哭了呢。”轩低头，看了，那远在天边，又仿佛近在咫尺的她，他的知己，他珍贵的朋友。
“怎么突然这样了？”泺很是疑惑。
虽然她这个知己很多时候不正常，但心情低落，也不会这般表现出来。
“累了而已”轩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他只是想，找人聊会天，让自己正常时的状态，延长些时日。
“工作中，还是生活的压力太大了？”泺笑问道。
这是她一贯的表情，却也是轩愿以泺为知己的根本。因为泺大大咧咧的，让轩说起话来，较为自在。
“善，一人亦而有许目标，并且为此而前行，久之，方能察觉为人之苦，存世之难。”轩应答着，同样嘴角回以微笑，“白话俗语，便名为成熟。”
“你不早就很成熟吗？”泺感觉莫名奇妙。一个二十好几的人，在这说着这种话，也是怪别扭的。
轩顿了顿，又看向窗外。他思考着，他从前，真的成熟么，一个成熟之人，会有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么……
也只是想了想，他就肯定了，他曾经根本不是成熟。哪怕在这社会摸滚带爬的行走了多年。
此时之余，我才算是真正过了年少轻狂罢，之前不过尔尔……想着，他自嘲般的笑了笑。
“累在哪，人际交往，还是工作之事？”见轩这般模样，泺也是不知为何，想要开导一番。
“非也，亦而不过是年少轻狂。”轩笑了笑，却不成想被白了一眼。
“你可说人话么，不知道以为在这装b了，说话一瞬间好老成。”
泺吐槽道，虽然她这朋友，她这知己时常犯病，也是习惯了。但与那平时相违和的别扭感，还是有些许不自在。
也确实，但一个疯子的想法和行为，要是有人真的能毫不违和的接受，那才是真正的有问题了。至少，正常人无法理解。
但是，你为何这般？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轩，这是她们的默契。总得有人要发起话题，但这个发起者，往往是精神不正常之人，他们，最缺乏的就是交流。
“我只是，有了追求，有了目标而已。”轩自然缓缓道，抬头，望了眼头顶的灯光。
“有了什么目标？”泺不解。
“奇迹本身就是虚无缥缈之物，此生此世此时，吾辈理应追求现实之物，成就为心不违心之大业，勿论喜悲，不论钱财，就以此身此人，走遍世间繁华，创尔留以属于自己的传说。”顿了顿，轩看向泺，笑道，“如何，我可觉得这目标，还行。”
“憨批，又带入了，还挺有文化。”
泺有些无语，她这个知己，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作。
“嘛，先以小目标，理解华夏上下五千年之文明，后而破力，学以西方文化，致以北方文明，因为有限的生命，能做的事也是有限……所以，走一步算一步的想法，也不知道能走到哪，现在想来，先前只为活着的想法，着实有点可笑”
停了下来，自嘲的笑容，不由间又是浮现在了轩的脸上。
“能力有限，那自己的生命为自己活不就行了吗？”泺没有在意，依旧，只是开导。
“但是你想想，又有多少人能为自己而活？”收住那笑容，轩看着泺，“之前和你说过。”
“知道，没必要为那些没做的事感到担忧。”
“华夏，中国只是文明的载体，我只是不想受限于文明之下而已，法与度只是衡量的标准，不是活着的标准。”
说着，轩的脸色，渐渐开始严肃。
“那是？”泺一脸茫然。
又开始说胡话了！
“置身于外，做个见证者，如有奇迹……”一时间，还想说什么的轩叹了口气，“算了，那也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泺点了点头，竟是赞同了轩的说法。
“但是有一个，抉择，我始终没有变过啊。”轩转头笑道。
泺瞪了轩一眼，表示别卖关子。
“方才我也说了，人的寿命有限，能做的事也有限……”
“所以？”
“所以，虽然不切实际，但依然想被那虚无缥缈的奇迹眷顾。”轩端坐起，不再是一副无谓模样，“三十之前，奋力的活着，不计一切，三十而后，便以自身寿命为引看看，或是看不到。活着与死亡的两种状态。”
看着眼前的泺，轩又是会心一笑。
“所以你活到三十，就不活了？”
泺质问道。
“嗯，唯有这一点，我还是觉得我有些幼稚，但也是追求罢了。”轩无奈笑言。
每人的追求，都有所不同。泺尊重轩的追求，也尊重轩的想法，撇了撇嘴，“那到时，我给你多烧点纸钱。”
轩笑笑，没有言语。
“你还有几年的时间好吧，不如先以这些年结下善缘，到时也有人纪念你。”
“十几年不也是一瞬？纪念死人，永远都只是个不成文的仪式而已。”
轩回驳道，在他看来，纪念死人毫无意义。至少，纪念他这样的人，毫无意义。
“对现在来说还有段时间。”
“泺泺啊，我觉得我在抛弃人性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早晚有一天会成为他人口中的疯子。”
将话题转移，轩不希望，日后这傻妞真的在他的坟前哭泣，亦或是诉苦。
“别这样叫我我害怕，但至少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不是？”泺汗颜，被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直呼名字，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起了鸡皮疙瘩。
“至少现在的我，不想成为那样。”
“慢慢来呗。”泺随口说着，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你这是在希望我变成疯子？”轩笑了笑，让泺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不过也不会远了，我时常在脑中模拟，自己提刀，杀死自己的父母，杀死自己的姐姐，杀死自己的亲人，杀死你，杀死兄弟，杀死朋友。为的就是潜移默化自己的大脑，磨灭自己的情感，为了那一莫名的执念，那一缥缈的奇迹，不再牵挂。”
“有点怕了。”
轩依旧只是笑着，他自己知道，他早已经不正常。正常人，谁会去想这些东西。能去想的人，不是疯子，离疯子也不会远了。
甚至，他都不记得，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这些想法。他也不希望，身为正常人的泺，能够去理解这些。
不理解的话，不妨试想一下，你将自己祖上，父母，姐妹，亲人，朋友，在乎之人，知己，爱人……用绳子绑起，至无人角落，提刀站在他们面前，在一片哭嚎之中，一个一个的杀死。
鲜血染红你的衣裙，黑血溅于你的脸庞。你在你的父母面前，杀死了你的爷爷奶奶，又在你母亲面前杀了你的父亲，而后在你的弟妹面前杀死你的母亲，最后，一刀一刀的送你的弟妹归西。八壹中文網
而你，双眼无神，无光可说，你冷漠，你嗜血，不会为此感到良心不安，反而有一种解脱的快感。
试想一下，就算不为实践，这些也可还行？
疯子的代名词，就是丧心病狂，什么是丧心病狂，轩不知道这个标准。
所以说会去想这些，会在脑中模拟出这些，并且还毫无感觉。轩的早精神就已经不正常了，只是人前表面，像个正常人而已。
而且他也知道，他是经常模拟，并不是只想过一两次，也不是只在愤怒之时去想。这点……
“我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一天的到来。估计到我真的那么做时，我自己也活不长久了。”轩笑着，笑的有些沧桑。
不像是一个年轻的小伙，更像是一个，年迈且大限将至的老人。
“所以，到那时记得提防我，不然连个给我扫墓的人都没有。”
“别吓我。”泺坐在角落，瑟瑟发抖着。
但是轩知道，这也只是装出来罢了，泺信任他，他也信任泺。这点，他很是庆幸，不然，他也不会将这些想法同泺倾诉了。
轩的这些想法也只与泺说而已，甚至他那些兄弟，都不曾谈过。因为轩知道，他们只会觉得他在犯中二，开玩笑，不会当真。
再者，他本身也是非常敏感，很难信任别人。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真去做。但是，当轩成为疯子的那一天，就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了。
“所以你说，我的思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轩笑着，笑的依旧沧桑。
轩的父母对他很好，轩姐姐对他很好，轩亲人对他很好。
他没有抑郁症，有兄弟，有朋友，有闺蜜，有知己，有信仰。他智商不算高，却也是正常人的标准，知识储备不算多，却也达到了文明的分格。
他的身体健康，就算有些许瑕疵，却也无伤大雅，本身也并不在意。他的经历有些坎坷，却一直都很满足，觉得幸福。
他的一切都很普通，但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思想？难不成普通人都会有这种思想，应该，不大可能的。
轩不懂，也懂不了。现在的他，光是思考，就已经很累了。
泺没有回答，也许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时间，仿佛静止。这里很是安静，也一度安静，因为这里，只有轩一个人……
……
“疯子么？”刀刀笑了笑。
什么是疯子？没有感情，还是感情无法控制？这东西，没个标准。但是，刀刀知道，她不是疯子！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她都不是疯子。
曾经她只是工具，一个杀人的工具，听命行事，她做的那些事没有自我，也并不是自我。现在她是余刀刀，是余家的大小姐，她不厌恶世界，有亲人，有朋友。
‘疯子什么的，还是离我远点的好。’刀刀暗想着，看了眼时间，早晨-8:47。
嘛，起床，迎接新的一天！
——
书接上回……
清晨出了房间，姜茶已经备好了早餐，却是不见夏初晴。刀刀也不为在意，她那便宜爹妈，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见上里面。
拉着姜茶和白柯一起吃着早餐，却是无聊。
“姜茶，你会下棋么？”刀刀嘴里还嚼着大饼，虽然刀刀家家大业大，但刀刀的生活方式，至少日常的饮食方面，还是偏向于民众的。
虽然她也想要体验大户人家顿顿山珍海味，但也只是想想。节俭，朴素，是个很好的生活方式，当然，特殊情况除外。
“回小姐，姜茶以前只是一下仆，不曾学过。”坐在刀刀身边的姜茶，同自己侍奉的大小姐一同用早膳，纵使不是一两次了，还是有些不习惯。
听到姜茶不会，刀刀也只好作罢。
虽说时间可贵，但安逸的久了，时间，也就没个定义，只是浑浑噩噩的过着。特别是一直忙碌，习惯了忙碌，渴望闲暇时间。但真正闲下来的时候，又会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甚是无聊。”
“小姐不妨练练书画？”姜茶提议道。
“书画有何可练的。”刀刀撇撇嘴，曾经她年岁步入四十有余。即便作为杀手，心态也有些许变化，无子无女，闲暇之余便以养生消磨时间。
且不说样样精通，却是都会一点。
现在的她，心态自然是不同曾经，亦或是受这副身躯所影响，更加的有活力，有朝气。
烟却是戒了，酒量也差了。或许是因为经历的太多，纵使心态改变，也对年轻人的热闹生活没有了兴致。
“对了，姐姐她被哪所大学给录取？”刀刀问道，虽说凌娢的分数正好卡着燕京大学的录取分数，却也是卡着，录不录用，还得看运气。
“回小姐，是和大小姐同一所学院。”
嘛，自家姐姐的运气还不错。刀刀笑了笑，要是没在同一所学院，说实在，会有些失落的。
说曹操，曹操到。
门铃被按响，接着，便传来凌娢的呼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