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满意地颔首,醉眼幽幽地抬起,纤长的睫毛眨了眨。
少年在昏黄烛火下的侧颜精雕似神祇,轮廓优美的薄唇因喝过酒,潋滟起一抹水泽。
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
“真乖,那今夜便由你为本公主侍寝罢。”
她不知怎的,许是见色起意,望着望着少年的容颜,竟鬼使神差说出这样一句话。
顾千丞冷冽的眸中疑云渐深,这公主从初到韶关时便遭人追杀,又并非毁容,而今又这般性情……
莫非,北齐帝心疼公主是痴儿,于是弄了个替身来搪塞于南睢?
若为如此,此乃欺国之大——
“过来。”
岳流萤不顾他心里在暗想什么,一把拽住衣袂,将男人扯了过来。
他猝不及防跌落进她的怀抱,见她端详良久,一手挑起他线条优越的下颌,笑眯眯道:
“卿卿叫什么名字来着?”
顾千丞目色渐趋阴沉,一把推开她,口气一改先前的客气,冷冷拂袖:
“顾千丞。”
既是身份迥异,又何必佯装痴傻?可笑。
她愉悦地眯起眸子,唔了一声,好整以暇地念诵着:“那便叫你阿丞好了。”
顾千丞冷漠地浮笑。
真是放肆。也不知北齐从哪找来这么个女子,替身也不替的像一些。
他已然烦倦,诸事也不愿声张,准备明早再行决断,起身离去。
“阿丞要去哪?”
他动弹不得,低眸一看。
纤长漂亮的手指上染着凤仙花的丹蔻,揽住少年的腰身。
顾千丞忍无可忍地一把甩开她,回身将她快速逼至墙角,掐住她的脖颈。
她闷哼了一声,似乎很诧异于他大胆的行为。
怎么,做那事之前原还有比试武功的规矩吗?
“孤警告你,最好安分守己,在没弄清真相之前,幽居在这东宫。”
眼见着少女被掐的近乎窒息,他才冷漠地松开手,面色阴鸷。
“不要试图挑衅孤。”
岳流萤非常难受地咳嗽了两下,心想,绿袖那丫头提醒的没错,男人不能惯着。
纵使他是她第一个看上,准备临幸的男宠,也不能如此以下犯上!
顾千丞正欲抬脚离开,却被女子一个过肩摔撂倒在地上,背脊生生吃痛。
他震惊不已,方才不曾防备,不知她居然有如此高强的武功。
看来真相已无需商榷,此人哪里是什么公主。
分明是混入东宫欲加行刺的刺客!
岳流萤死死摁住他不能动弹,眼尾蔓延起一丝玩味,舌尖轻抵住上颌。
挣扎的猎物可不好吃。
她的武功已经通过灵泉空间恢复,手腕随意翻转,熟稔地找到位置,趁他不注意,劈手封了他的穴道。
“你!”
顾千丞瞳孔放大,毫无防备,接着被她用四角的帷幔五花大绑了起来,栓在床头,径直压倒在了玫瑰色的软榻上。
由于没有经验,她回想起在宫中翻看过的前代避火图艳书。
岳流萤单指勾起自己的长发,迟疑地眨了眨美眸:
“那,先亲一个?”
她慢悠悠靠上前,近前而来的是一股奇妙的幽香,引得她情不自禁闭目。
啵!
两人的唇结结实实碰在了一起,浅尝辄止,岳流萤愉悦地眯了眯眼睛。
好新鲜的感觉。
从未亲密接触过女人的太子哪能理解这般流氓的行为,俊颜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放开孤!你简直是不知羞耻,骄奢淫逸……”
顾千丞脸色涨红,浑身僵冷异常,嘴唇气得不住哆嗦。
千算万算,没想到北齐派了这么一个女刺客想要将他先侮后杀。
十七岁的他虽武艺卓著,却完全解不开这女子以内力封的穴道。
“好吵。”岳流萤皱眉,顺手点了他的哑穴,麻利地开始解他的衣袍扣子。
她迟钝了片刻,嫣唇微抿。一头乌漆的青丝分散开来,垂落在男人的小腿上。
半晌,她无辜抬起绝艳的小脸,已然是绯红布满,嗓音难得带着沙甜的软糯:
“本公主……于那书上记得不甚清晰,但大抵还是学会了些的。”
在顾千丞目眦尽裂的怒视中,他胸口不断起伏着,眼睁睁看着女子解衣上榻。
他紧紧闭上眼睛,不肯去看。
然而,方才那酒的作用却是渐渐甚嚣尘上,令他有些不由自主。
她会心一笑,生涩地一寸寸吻过。
…
半夜时分,寝殿内终归于沉寂,外面则由于奴仆被遣散,始终鸦雀无声。
玫瑰色软榻上徒留一抹将凝未凝的血色。
岳流萤媚眼如丝,娇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尖,口气软下来:
“你这小倌人,委实是白净秀气,服侍得也不错,明儿记得找绿袖领重赏。”
说着便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身上的疲惫和酸痛令她沉沉睡去。
清晨。
黑甜一觉过后,岳流萤翻了个身,只觉浑身酸软无力,不禁诧异。
睁眼望去,她正伏着一个俊俏的美男子,即便过了一夜,还是气血翻涌,充满了将她生吞活剥的怒气。
什么玩意……这是那个,太、太子来着?
一时间,有关原主身份和任务的记忆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她愣住了,发觉他还被封着哑穴,立刻给顾千丞解开,满脸歉意。
“不好意思,本公主醉迷糊了,这是哪?”
见他脸上一夜未眠的疲惫,眸间不掩怒意,言语间满是嘲讽。
“孤竟是不知,公主装傻充愣的本事如此了得,你说这里不是东宫,还能是清风楼不成?”
“……”她唇瓣微张,眸底蓄满了惊色。
昨夜她竟是酒壮怂人胆,把这南睢的太子给——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