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下脸来,面对众宾客的窃窃私语上,脸上已然挂不住,遂恼羞成怒道:
“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罢,朕管不了了!”
说着便生气地拂袖离去,徒留皇后斯斯艾艾央求着“陛下!陛下!”
此番圣意就是——容后再议。
众宾客唏嘘一声,也纷纷作鸟兽散,在宫里不敢置喙,可回到家,必然等不及要分享这惊天的笑话。
慕容熙见皇帝已离开,脸色瞬间大变,漠然地站起身,随手拭掉眼角的泪痕。
紧接着,对着地上跪伏着的奕王顾君墨,“啪”的一巴掌抽了下去。
“逆子,本宫单是知道你好色,却不料你饥不择食到这种程度!”
岳如嫣挂着泪珠的小脸一愣,这话怎么听着,好像是在骂自己?
她心里清楚的明白,此刻能争取到利益最大化,才是最重要的。
已经失去了入主东宫的机会……是而绝绝对不能再失了奕王这棵大树。
她嗓音沙哑,试探地摇了摇顾君墨,将自己丧失了守宫砂的手臂抬至他眼前,扭捏道:
“你看,本公主已经是你的人了。”
然而,顾君墨极其嫌弃地看了她一眼,眸光里尽是绝望。
他起身甩袖,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当他在苦艾酒制造的幻象里,以为坐在腿上和他行欢之人是弟妹时,有多么高兴。
现实却给他狠狠泼了桶凉水。
岳如嫣在身后气急败坏地嚷道:
“就算你拒绝也没有用,以本公主的身份,除了当你的正王妃,你别无选择!”
说这话时,她摇头晃脑,令发髻上唯一的一支簪子怦然掉落在木地板上。
正准备离开的岳流萤觑到,好心帮她拾起,递到她面前,淡淡道:
“你的簪子。”
却被她不屑地一把拂开。
矜贵的翠翘坠落在地上,摔坏了一角朱碧,简直是暴殄天物。
岳流萤皱眉。
“二皇姐,你不要以为你赢了。”岳如嫣站起身,哪怕满身血污,眉心净是桀骜。
“未来谁能站到最后的位置……我们走着瞧。”
哦,那就陪你走着瞧。她漫不经心颔首。
…
回去的路上,顾千丞与她并肩而行,忽而驻足。
“有时候,孤会怀疑你们真的是两姐妹吗?为何差别如此迥异。”
岳流萤抿了抿唇,对上他那双好整以暇的眸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然而,她突然发现顾千丞的脸色不太对,踮起脚,伸出两指触上他的额头。
不免有些讶异:
“你发烧了?”
这大夏天的,自是不可能是风寒。
顾千丞轻推开她的手,嗓音沙哑,“不妨事,待会泡一泡冷水澡就好了。”
“什么不妨事。”岳流萤眉头蹙得更厉害了,信手执起他的手腕,直接探向经脉。
发觉其脉象结滞,应是有燥气横冲直撞,大感到诧异。
像是倏尔想到了什么,岳流萤脸颊微烧,瞬间明白了过来。
“你……喝了暖情酒?”
先前因酒后误事,被这玩意荼毒了一次,她就用心记住了此酒所造成的情况,以备及时排解。
她翻阅医籍时曾堪知,这种酒不容小觑,轻者短时间昏迷,重者时辰拖久了就会窒息而亡。
“你不是说要去冷水泡着吗?还在这里耽搁作甚。”岳流萤秀眉微挑。
顾千丞垂下眼睑。他原本是想回这边厢房,但是眼下,发生了这般事情……
“罢了,这边离漱玉仙馆最近,咱们先到那儿去。”她不假沉忖道,边抓起了他的手。
顾千丞颔首,转而对向箫余,“跟内府的人说,把冷水送到漱玉仙馆,还有,你去给孤弄些冰块来……”
“哎呀,快走吧。”她急吼吼拽着他,不耐烦地催促。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箫余怔愣在原地。
如果他刚才没听错的话,太子殿下中的是暖情酒。可现在太子妃都在眼前了,阴阳调和,岂不更好?
还让自己去弄冰块干什么?
箫余沉忖片刻,用母胎单身多年的理智,深刻思考,觉得他家主子估计是想双管齐下。
一边调和一边冰镇,缓解效果加倍,必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