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竟有些后悔。
为什么要想起这一茬?
如此重要的秘密,她不知道的时候,或许一心只想着复仇,可现在她知道了,她能无动于衷吗?
祖母说,关于开国密库,其实里面藏着更深层的秘密。
撇开那些金银财宝不谈,更重要的是,密库之内有一道圣旨,是初家老祖作为开国皇帝,和被他禅位的秦家老祖一同所写。
祖母告知她得并不详细,但仅知道一个大概就够她震撼的了。
那道圣旨,竟然能证实初家也同样是正统皇位的血脉传人!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初家所诞生的儿孙,若才学出众,能力足以唯一大任的话,同样可以名正言顺继承皇位。
初瑶被无念拉着一直往前飞,脑海当中却是思绪杂乱。
她想不明白,也不知此时的自己该是悲是喜。
她忽然就想骂一句,当初立这圣旨的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他以为这样做是对初家的公平?
他们有没有想过后果啊喂!!?
当谁稀罕当这个破皇帝?
现在的她算是明白了,初家会被灭门,与这道圣旨脱不开关系。
站在皇帝的角度上去想,初家,哪怕已经把头低到地里去做人了,可真的圣旨一天存在着,他们就会被皇家当成一天的眼中钉,是必须要除去的那一种。八壹中文網
回到了国师楼,见到了宝儿,带着他回家。
一整天,初瑶的状态都有些浑浑噩噩。
直到听见宝儿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她才恍然,竟然是错过了午饭时间。
“对不起,宝儿,娘亲忘了时辰。”
她急忙爬起来去给他做饭,走至门口的时候却突然感觉有些迈不动步了,脚尖刻在了门框上,整个人往前一扑。
摔了,摔的还挺结实,她趴在地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疼,第一次这样狼狈。
“娘!宝儿不饿,宝儿不想吃东西,娘,你不要这个样子,你是哪里不舒服嘛?宝儿去给你请大夫!”
宝儿哪能看不出母亲的恍惚,只是他人太小了,能干涉的东西有限,眼下也只能干着急。
“我没事。”
她只是需要时间缓缓。
信息量有点大,冲击力也有点大,她需要时间去消化。
也需要理顺自己的思路,知道了这样一个秘密,以前的计划怕是不能用了,需要重新考虑一下。
复仇的心不会磨灭,初家也不能白白因为那道圣旨,而有了五年前的灭门之灾!
如果仅仅是因为皇帝的一个猜疑,便灭了她满门,那……
她何不坐实了皇帝心里的那个猜想!
初家的人,有坐上皇位的条件。
哪怕现在初家已经没人了,这则消息,她也要将圣旨证据找出来,公布于天下!
又或者……
当年她死的比较快,那些兵将冲进他家的第一时间,便将她给控制住了。
她拼死反抗的结果,就是被那带头的将领最先处死。
可那样大的一个家,父亲身边也有许多有本事的暗卫,真的……就没一个人能逃得出去吗?
初瑶闭了闭眼睛,将眼中热泪狠狠压制在眼眶,不让其流出。
上次拜托宋盛的事情,他还没有给回信,确实,从他父亲口中问出当年的实情,的确不简单。
可现在,她有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拜托给他。
那就是,联系当年镇国王府的旧部。
是人都会留一手,更何况他们镇国王府。
培养可用之人而已,又不是培养精英私兵,合理合法。
他她现在的身份,身为乔老将军唯一的血脉传人,就算无念已经劝说好了皇帝,不再派人在她府周围监视她。
可不在周围监视,在别的地方就不能监视了吗?
前几天初瑶去赴宴,刚走出自家这条街的街尾,就察觉到了混在人群中,隐隐有异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监视是她的人,除了皇帝派来的,还能有谁?她想不到。
所以出门联系那些旧人,她自己去是很不方便的,只能求助宋盛。
“放心吧,我们宋家在整个京城的财力也算数一数二的,这么大一个家族,找几个人而已,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这几天,宋盛没有往初瑶那里传消息,其实心中也很是过意不去。
难得他的瑶姐姐交代他办点事情,可就那么点小事他都办不好,真的很没脸。
现在瑶姐姐又来了,吩咐了新的事情。
感觉上,找几个人而已,比对自己的亲爹谈话套话轻松太多了!
哪个爹呀,没谱,他从小跟在母亲身边长大,见到父亲的次数屈数可指。
有没有他都无所畏惧,可他们平日都不怎么说话,若是一反常态的去找他套近乎,压力就还挺大的。
“你知道我跟你说的这几个人是谁,不要当成是小事,搞不好,可能会连累你。”
这小子以前被他继母送到老家,养,他的老家就在镇国王府对面那条街上,离得很近,再加上后来初瑶带着他玩儿,就时常把他领到家中。
镇国王府,这小子是熟悉的,与王府里熟悉的人,他也都认识。
但就是因为认识,所以联系那些旧部,有些风险存在。
“我都这么大了,办这点事你还不放心?”
宋盛撇撇嘴,总觉得瑶姐姐依旧将他当小孩看。
他今年都十六了,若亲事也顺利的话,成人礼过后他都该娶妻了,算是堂堂正正的男人了。
竟还拿他当不靠谱的小孩瞧,搞得他胜负欲都上来了,必须要把这件事办好,让瑶姐姐瞧瞧。
“我自是信你!可还是忍不住想叮嘱,你也不可太过自大,你知道现在谁还盯着镇国镇国王府旧人最紧吗?我不想提那个名字,你肯定也知道,所以你最要防着的,是他。”
没错,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秦翎却还依然时不时会留意当年与镇国王府来往密切的人家。
以前被困坟头的时候,她虽不爱听他讲话,可从他絮絮叨叨的讲述中,好似也听出来了些不对。
好像,镇国王府当年确实是逃出来了什么人,只是其他人不知情,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