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认错一条龙,语气放软,眉眼放低,任谁看了不迷糊啊。
反正此时无念心里想的是,今日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他也必须原谅小初瑶!
“我不是怪你,我只是,只是觉得疑惑,想知道原因罢了。”
他挺直了先前弯下去的脊背,仿佛重拾自信。
初瑶都直接别开眼,不忍心看了。
这纯情的国师大人呦,可拿他怎么办啊。
“那现在原因也知道了,宝儿还在国师楼等着你授课,你回去吧,我傍晚时分去接他。”
初瑶之所以再次提出让他离开,是因为听见了院外那隐隐传来的吵嚷之声。
不用猜也知道,谁还能没事儿来她这里找晦气,是安静老实了许久的楚国公夫妇,再次耐不住性子了?
不过细想一番,也很好理解。
毕竟秦翎前脚才刚从她这里走了,走的时候脸色还不怎么好看。
外面的声音渐渐喧哗闹大,无念自然早有察觉,只是这到底是初瑶的事,且不犯什么难缠的大事,若是初瑶有需要,自会找他相帮,若是不需要他帮忙,那自是不能多干涉。
所以他充耳不闻,装作没听见,点点头,一闪身,消失在了院内。
“让他们进来吧。”
知道白芝一个人,就快要拦不住那一大群了,初瑶便让她将他们放进来。
正好她也趁此机会准备打探一番,关于红衣姐姐,也就是原主乔愿的母亲乔知,到底是如何从家中被人带去了皇宫,折磨至死。
家中兴许有皇宫之人的内应,不然将官宦女眷偷偷接走这种事情,那人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做成的?
其实说真的,自从红衣姐姐告诉了她所有经过,她的第一怀疑对象,也是皇叔。
可经过时间的沉淀,经过她反复的琢磨,又觉得皇叔是折磨死红衣姐姐的主谋,这事其实有些立不住脚。
红衣姐姐告诉过她,她身上被折磨出的第一个伤口,其实是脸。
她当时已经重病垂危,被人从家中偷偷带进皇宫之时,已经是完全昏迷的状态,后来身上添的第一道伤口,愣是把她活生生给疼醒了。
刀刃从嘴角活生生割到耳根,像割兽肉一样简单,却将她疼到生不如死!
那时的她极其虚弱,虚弱的睁不开眼,但隐隐约约间,却好似听见了有女人狞笑的声音,离得很近很近,好似就站在她的身前,好似,那拿着刀割她脸的,就是个女人!
女人,在红衣姐姐身上添的第一道伤口,是在脸上。
如果红衣姐姐没有听错的话,初瑶由此可以推断出,伤害红衣姐姐的主谋,或许真的就是女人,她不知因何原因记恨红衣姐姐的容貌,所以将人弄到手的第一时间,她用那种残忍的方式去毁掉红衣姐姐的容貌。
皇宫的女人,无非就是后宫的那些,只要在其中找出有本事做出此事的人,范围圈,看似已经缩到很小了,可怎奈何,皇帝后宫的女人实在太多了……
范围圈再小,可圈里的人不少,一个一个的筛查起来,也是够麻烦的。
可如果楚国公府的这些人与宫中的那个凶手有所牵连,那想要查清此事,入手的地方,由皇宫转向楚国公府,会容易许多。
听了自家姑娘的话,白芝不情不愿的打开门,将这些人放行。
可放行归放行,对于这些人,她却是不放心的。
目送这对夫妇还有身后跟着的一众身强力壮的丫鬟婆子小厮进去,白芝也不含糊,抄起一直藏在门后的打狗棍就跟了上去。
打狗棍是韧竹所致,这段时间姑娘偶尔抽空教了她一套棍法,说是打狗的,但其实打人更好用。
她虽没什么武功基础,但她常年干一些粗活,身上别的没有,一把子力气倒是用不完,所以学起来也游刃有余。
她就抱着竹棍站在一边看着,这些畜生若是敢对自家姑娘出言不敬或动手动脚,她直接上去抽他们!
“我是万万没想到,你是真的一点言耻之心都没了!乔愿呐,你知不知道太子进了你的院多长时间?整整一刻钟,一刻钟啊!你们孤男寡女的在后宅单独相处了一刻钟!你还要不要点脸啊?你还知不知礼仪廉耻啊!你还记不记得你妹妹楚宁如今是宫中的皇后啊!我国公府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楚国公好似真的羞愤欲死,气得脸色涨红,胡子都跟着抖来抖去,指着初瑶骂的时候,那又怂又想刚的劲儿,看的人哭笑不得。
“我还真的不知,礼仪廉耻是什么东西,能当饭吃吗?”
初瑶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一边视线左右扫视一圈,最终锁定在了自家白芝手里的竹棍上。
她们主仆二人相处的时间虽然短,但都是用心之人,很多时候,只需一个眼神,便知对方在想些什么。
比如现在,白芝看懂了自家姑娘的眼神,她想要自己手里的竹棍。
起初她是不想给出去的,毕竟自己才是姑娘的奴仆,打人这种累活,怎么能姑娘自己来呢?
她力气大,她打的疼,应该让她来打才对!
可……
不管如何,这是姑娘的意愿,她不能违背。
所以乖乖将手中的竹棍交了上去,眼睁睁看着自家姑娘得了武器,忽然气焰大涨,大杀四方。
楚国公夫妇带来的这群身强力壮,用来撑场面的奴仆,还不够初瑶一人敲的。
“孽障,孽障啊!他们都还没对你动手呢,你怎么能先打他们?!”
楚国公确实有以多欺少的心理,可问题是他还没吩咐这群人动手,这个孽障,她怎么敢的?她怎么敢先下手为强!
“早一步晚一步的都是小事,来来来,你们夫妻俩过来,我有正经事要问你们。”
初瑶扛着竹棍,蛮不在乎的摆摆手,顺便招呼这俩人往前走两步。
但初瑶都一言不合开始打人了,这夫妻俩哪还敢上前半步啊,往后退都来不及呢!
“站住,我让你们走了吗?”
初瑶竹棍一挥,随着破空的声音,稳稳停在了他们身前,挡住了去路。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与你继母今日只是气不过,想与你讲几分道理,我们没想与你动手的!”
哪怕自己也很害怕,但楚国公还是伸手护住了同样瑟瑟发抖的楚夫人。
初瑶真的差一点就被这对狗男女给感动到了,她不耐烦的晃了晃手中竹棍,指向了院中不常用的杂物间。
“老老实实自己走进去,我不会打你们,别害怕,只是有些事情不解,想问一问你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