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讲真的,这幻觉看着竟挺真实,有鼻子有眼,手摸着也是热乎的。
她昨晚睡觉前,没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比如某些致幻菌子啥的?
将信将疑,初瑶那不安分的小手,已经不局限于摸这幻觉之人的小手了,开始游走上移,摸向了人家的脸。
触感真实,有温度,初瑶都开始惊叹了,自己平时是有多喜欢无念啊?竟将他分分毫毫都刻进了脑海当中!
瞧瞧这耳朵上浅浅的绒毛,这根根分明的卷翘长睫,甚至是皮肤肌理,和这淡粉嘴唇上的细细纹路,看上去都是这样的清晰且真实!
自己平时看他,有看这么细吗?简直像带了八倍镜去看的。
初瑶其实心中疑惑,但手上动作却未停,左捏捏,右揉揉,时不时还要在人家挺翘的鼻尖上戳两下,确实是软骨皮肉的手感,这也太绝了。
若无人打扰,初瑶其实……还能再玩一会儿的。
可偏偏就在自己去扯他耳朵的时候,面前的幻象无念,半睁着眼眸,忽然开口了。
“好摸吗?”
初瑶:“???”
震惊之意,无以复加!她瞪着铜铃大眼,缓缓收回自己的爪爪……
但爪爪才收到一半,无念出手了,一把攥住了她没来得及撤回的手腕,又猛地将她往身前一带。
炙热又带了点沉重的鼻息,一下一下喷洒在初瑶的耳边,烫红了她的耳垂。
心中小鹿乱撞,初瑶紧握成拳的小小拳头抵在他的胸膛,隔在二人之间。
“你……你做什么?”
这可不是他以往本本分分,不敢有半点逾矩之态的模样。
初瑶有些紧张,开口询问的声音,也明显底气不足。
“我不做什么,做了什么的是你,阿瑶,以后早上这个时辰,不许随便摸我的脸。”
初瑶不知道无念。是不是也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声音不同以往的低沉和沙哑,再加上喉结的吞咽动作,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好吧,她确实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不过她就不明白了,这跟摸不摸他脸有什么关系?早上起床之后不都这样吗,这有啥不好意思的?
“哎呀,你先撒手,我懂我懂,咱都认识这么多年了,熟的很,老夫老妻的状态了,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不就是早上憋尿了嘛,来来来,你是不是不知道净房在哪,所以才一直憋着?我带你去,我马上带你去。”
初瑶极其善解人意,将他一把推开,穿衣服穿鞋的速度麻溜的不像话,一副急着带他去如厕的模样。
然而无念:“……”
算了,他压根就没指望过她会懂。
上次在马车里,二人不小心磕了一下,她哭着质问他,为什么没有反应,还说他不是男人。
想想当时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质问他的模样,无念便忍不住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不能说她不懂,但她懂的着实不多。
虽说他自己在这方面也毫无经验,但修行,讲究的是了解身体机能,以及各方的经脉构造。修炼时,灵力在经脉中的运行方向以及路线……
所以人类的身体机能构造之类的,他略懂一二,至少比初瑶懂得多!!!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初瑶已经穿好衣衫鞋袜,带头走出去了,看她去的方向,确实是净房那边。
尤其初瑶走到半道了,一回头,发现无念还没有跟上来,当即急的不得了,朝他大喊。
“行不行啊你?别磨叽了,再磨叽膀胱都要憋炸了!”
“我没!我不!我没憋尿!”
一向冷静沉稳自持的无念,头一次以喊话的方式回应初瑶的话。
但喊完,他自己都觉得怪怪的!
这是被初瑶给带坑给去了吧?憋尿……憋尿如此不雅之词,他是如何喊出来的?
一时间羞愧难当,无念坐在床上抬袖掩面,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反差巨大。
初瑶也懵了,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无念如此接地气的一面。
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挠了挠头,抬脚往回走。
“那个,你昨天晚上搁这留宿了?睡在哪儿呀?你没趁我睡着的时候……”
“我没有,我是那样的人吗?”
无念猛然抬起头,打断她的话,脸上的红晕虽未散去,但这个误会,他绝对要先澄清。
“咳……那是当然,你的人品我还信不过吗,放心吧,肯定没有把你想歪。”
初瑶也十分不自然的摆摆手,忽然一拍脑门,想起了正事。
她低头在地上左右搜寻,最终目标锁定在了被自己扔在角落的夜行衣上。
上前扒拉了两下,从暗袋当中掏出了那张至关重要索证据。
“看看这个,我昨夜取回来的,为了取到它,我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这事儿,我事后再跟你算账,现在咱先瞧瞧这个。”
一想起昨天晚上打的那一架,最终打赢了想灭口,结果还没机会了,她就恨的牙根痒痒。
“好。”
无念笑着点头,他哪能不知初瑶口中的找他算账是什么意思,不过,算就算吧,也是应该的。
那张被卷成小卷的信纸,虽是薄薄的一张,可由于被压缩的时间太长了,展开之后皱的不像样子。
初瑶将它放在桌面上,小心翼翼的一遍一遍压平,勉强能读清上面的字迹。
不得不说,那王丞相虽是个老油条,但写字的书法却是一流,字体很小,跟现代书籍上的印刷字体差不多大,长长的一篇文章,挤在小小的纸张上,却每一个字都被写的十分工整流畅,字迹清晰,也是不易。
虽然早就听婉怡说过,这张信纸上所记载的内容究竟是什么,但听说,远没有亲眼见到来的震撼。
尤其那上面记载的好些人,都与皇叔息息相关。
“这证据,虽记载的详细,但也不妨这上面的人毁尸灭迹的干净,作为证据的话,只能起到辅助作用。”
虽然事实有些残忍,但无念还是选择提前告知初瑶,好让她心中有所准备。
“我知道。”
初瑶低着头,将展开的信纸,重新四四方方叠好,收进了随身的锦囊当中。
但哪怕只起到辅助作用,也是至关重要的存在,只要这封信落在皇帝的手中,哪怕证据不充分,也能引起他的警惕,好钳制住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