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飞走了,他也就是随便看了眼,并未多管,早就放养习惯了。
也不怕大头会有什么危险,就大头那个头,只要不发出红光,任谁看到都会以为就是只普通虫子,不主动招惹到人的话,没人会对它怎样,反倒是一些鸟类喜欢捕食,奈何又不是大头的对手。
当然,也许是因为生长于地下,大头还是不太习惯白天公然抛头露面,一般都要等到天色像这样暗下来才会飞出。
习惯成自然,庾庆自顾自,跟着闻馨去正院用晚餐,没操心大头,也知道只要大头保持了警惕,一般的修士也很难抓到它……
半路上,闻魁和樊无愁等人分开了,前者本有意设宴款待展凌超,展凌超婉拒了,跟着师父去了。
师徒一行几人回到了在闻氏内部的一座院子,院子里有一座楼阁,名为青莲阁,历代入驻闻氏的长老都居住于此。
没了外人,师徒几人于偏静小室内坐谈了好一阵,把青莲山上的事和闻氏家族的事做了交流。
散去时,樊无愁看了眼还在边上笼子里呜呜折腾不停的小狗子,“看它这不得消停的样子,恐怕还真得有人看着才行。”
邹云亭道:“我留下来吧。”意见是他提出来的,他自然要负责。
宋萍萍忙道:“师兄,你伤还未痊愈,不宜熬夜,还是我来吧。”
樊无愁:“也好,晚上就让萍萍守夜,白天再换云亭,你们两个日夜轮流,守它三天吧。”
邹云亭和宋萍萍相视一眼后,一起拱手应下,“是。”
之后宋萍萍留下了,其他三人一起出了门,边走边聊。
展凌超:“师弟,打伤你的人还没找到吗?”
邹云亭:“暂无线索。”
展凌超:“突然冒出个人把你给打伤了,就没有一点头绪吗?这可是在繁华的泞州首府。”
樊无愁:“那天雨大,外面根本没什么行人,凶手又蒙着面,事后连目击者都没找到,显然是早已蓄谋的。”
展凌超:“打伤师弟的意图是什么?师弟自己连怀疑对象都没有吗?”
邹云亭:“师兄,我确实很意外,跟在师父身边修行,基本上离师父身边也不会太远,也没得罪什么人,不知为何有人袭击我。”
听着外面的议论声,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的宋萍萍看着笼子里呜呜折腾的小狗子,做了顿口型,不知骂了什么,最后嘟着嘴,有那么点气呼呼的意思。
她喜欢邹云亭的事,人尽皆知,只要在邹云亭身边,她的心思也基本上都在邹云亭的身上,所以能感觉到邹云亭的一些心思,她也早就察觉到了师兄对闻馨有意。
在她看来,紫龙服丹后,连嘴巴都绑了起来,丹也吐不出来了,能有什么事?师兄把紫龙给要过来,无非就是方便来日和闻馨接触。
气恼,不满,但她偏偏还要主动帮师兄看着,故而也是在生自己的气。
待情绪稍微稳定后,她开始盘膝打坐,准备进入修炼状态,那样时间过的也快。
谁想,始终难以静心凝神,没办法,关押小狗子的铁笼子就在身边,小狗子不死不休的在那呜呜折腾,虽没有大吼大叫,就在身边也够吵人的。
她可是知道小狗子有多能折腾的,别看小家伙个头小,体力特别好,能折腾个一天一夜不停。
一想到这,她顿时头都大了,深知今晚怕是难熬了,就这样干熬得熬三晚呐。
自己主动要求的,事情已经定了,她也只能是认命了。
干熬确实熬不住,她出了一趟门,找了两本书来看,油灯下看着看着,没多久便脑袋一歪睡着了。
这是她的老毛病,一看书就犯困,在小狗子的折腾下还是睡着了。
嗡隆!
睡的正香时,小狗子突然一阵猛烈翻腾,笼子发出了较大的动静,又把她给猛然惊醒了。
屋内一片漆黑,才发现油灯都灭了,拨动灯芯,重新点燃了油灯,抹了把嘴角的口水,又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书,也忘了看到了哪,随便翻了一页继续看。
已经睡过了一阵,这次再看,也没那么容易犯困了,实在是看不下去,书扔到了一旁,继续干熬。
独自一人在屋里,又熬了个把时辰后,也不知道师兄他们在干嘛,心思翻来覆去有点熬不住了。
后来想想,这园子里都是修士,压根没人能随便靠近这里,能有什么事?她就起身出去了。
出去前没忘记把门给锁了,直接去了外面的青莲阁上,想看看师兄他们在干嘛,同时又能兼顾守着下面的房间,阁上还有其他修士可以聊聊天,又能看看夜景。
往阁楼扶栏上一趴,吹着晚风,守着星辰,确实觉得神清气爽多了。
门窗紧闭的房间内,笼子里呜呜折腾的小狗子突然停了,转身回头盯向了屋顶一角。
屋顶角落,斗拱间爬出了一只虫子,不是别的,正是大头。
它早就来了,是循着小狗子的呜呜动静跟来的。
但是它比较怕生,警惕性也高,有陌生人在,它是不敢轻易露面的,察觉到人走了,静伏了一阵确定没了其它异常动静,它才鬼鬼祟祟现身了,就如同它当初在地底熔浆时一样。
振翅,从斗拱里飞出,轻轻落在了铁笼子上,不时偏头看着里面的小狗子,对它那被绑住嘴的样子,似乎有点疑惑不解。
其实自打吃过小狗子吃剩的骨头后,它几乎每晚都会看望小狗子。
在杂物院如此,小狗子回了玉园后也是如此,那时庾庆还没调到玉园,大头其实就先一步光临了玉园,在夜间翱翔在闻府的上空,循着小狗子的声音跑去的。
庾庆到了玉园后,那就更方便了,大头每晚都会去看望小狗子,如同现在一样,守在铁笼子上一等就会等好久。
没办法,生活条件受到了限制,庾庆也不好在闻府收集骨头给大头吃,怕被人发现异常。问题是闻馨这边的玉园居然不开火做饭,少见,庾庆想留点骨头都没有,只能是偷偷喂灵米给大头吃。
一样东西吃久了,换谁都愿意换换口味,大头也一样,它已经好久没啃骨头了。
奈何小狗子如今也没了肉吃,哪有骨头给它啃。
大头每次都是期待而来,一无所获而归,好在它有的是时间。
见到大头降临,小狗子犹如看到了救星,前肢立刻爬在笼壁上站起,把嘴往上凑,把绑嘴的绳子示意给大头看。
它的动作意图很明显,让大头帮它解开嘴上的绳子,求人不行,也只能是求只虫子了。
因为它知道大头有这个能力,它亲眼见过大头的霸气,那是能啃骨头的主,连骨头都能轻易咬碎的主,咬断它这根绳子太容易了。
然而语言不通,大头搞不懂它是什么意思。
一如往常,如之前的夜晚一样,大头就趴在铁笼子上看着它,守着它,敢乱来就哭它一脸火星子。
小狗子趴那呜呜了好久,两只后腿都站酸了,不得解救,最终踉跄落地,幽幽呜咽,双爪继续捂在脸上往下扒拉。
有些事情也确实是能铁杵磨成针的。
求助的人不见了,求助的虫子也不理它,彻底放弃了指望外力相助后,在它自己百折不挠的扒拉下,绑嘴的绳子渐渐松动了。
一松动就快了,没多久套在它嘴上的绳子原封不动地脱落了下来。
一得畅通,小狗子喉咙里立刻发出“咔咔”咳的声音,不一会儿就吐出了一颗东西,还带着缭绕氤氲,正是之前被灌进去的那颗孽灵丹。
它生性还是那么刚烈,只要不是它自己主动愿意吃的,给它灌什么它就吐什么。
铁笼子上的大头脑袋一偏,盯上了它吐出的东西,身子一滑,就飞进了笼子里,盯着那颗东西打量,显然是因为没见过。
吐出东西的小狗子高兴转悠,差点踩到吐出的东西,大头“哭”一声,一团火星子冒出警告。
烧掉几根毛的小狗子吓得往角落里一缩,最后乖乖趴那示弱,不敢妄动了。
对许多动物来说,火有天性上的压制。
大头用嘴巴顶了顶那颗氤氲缭绕的丸子,最后尝试着咔嚓咬了口,稍咀嚼吞咽了,又左右歪头盯着丸子,明显发现小狗子这次吐出的“骨头”吃起来的感觉有点对不上号。
犹豫了好久,但味道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至少硬邦邦的,和啃骨头的感觉是一样的。
又或者说,吃下去的东西在它肚子里让它有了什么感觉。
总之,它抱着那颗丸子咔嚓咔嚓一直啃了起来。
正常情况下,它一口不对就不会吃,能有今天这局面,起因皆在庾庆那晚买下的烤鸡。
它的口器确实很锋利,没一会儿,一颗孽灵丹就硬生生被它啃去了近半。
最终,一颗孽灵丹就全部下了它的肚子,将它肚子给撑圆成了一颗小蛋蛋。
吃完了,挺着大肚子飞了起来,又落在了笼子上面等着。
小狗子终于敢放松自如地在笼子里面走动了,不时朝上面的大头嗷嗷上两声,似要跟大头说话。
然它叫声一起,立刻惊动了外面的人,很快有脚步声传来。八壹中文網
大头立刻闪身飞走,又钻进了屋顶角落的斗拱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