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变后的手,长出来钢刺一般坚硬的长指甲。
在车窗玻璃击碎的瞬间,司机的手猛地往里一掏,直接朝离他最近的傻憨憨抓去。
我手里的烧火棍,在这瞬间怼了上去。
烧火棍被我注入了精气,施展起来不同于一般的钢棍儿,因此直接就将司机的手给打出去了。
与此同时,齐姐试图将车顶上的司机给甩下去,但这时,车顶却传来一种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铁皮被挤在一起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发现车顶有些变形。
他正在用手,扣车顶的铁皮!
我意识到,想把它甩下去没那么容易,于是我再次祭出了诛天印。
诛灭这些小喽啰,对我现在的实力来说并不太费劲,于是两三秒的功夫,司机又变成了飘着蛋白质香味儿的死尸。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体好像扎根在了车顶,无论齐姐如何操作,始终甩不下去。
这使得他搭在车窗边的脑袋和手臂,便在窗口,随着车身的运动而甩来甩去。
司机青色的眼珠子恢复了正常,变成了死尸才有的灰黑色。
此刻,他死气沉沉的瞪着车里的我们,甩来甩去的脑袋,着实让人膈应。
“可以从我身上下去了不?”我对身上扒拉过来的‘壮汉’道。
傻憨憨一脸的欲哭无泪:“可我没有安全感。”
我道:“把你和车顶上这位,一起扔下去,你可能就有安全感了。”
“额,那到也不用。”傻憨憨松开扒上来的手脚,缩着脖子爬到了车后座,与孙眼镜儿和吉祥马凑在一处,大大的块头,散发着弱小、无助又委屈的气息。
吉祥马虽然没像孙眼镜儿一样直接疯了,但整个人也已经是惊弓之鸟。
摆脱了那几辆婚车和尸体,黑暗的国道上,就剩下我们一辆车在山路上行驶着。
视线探出窗外,左侧窗外是一片漆黑,右侧是垂耷下来的人头。
车灯下,公路仿佛没有尽头。
车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中。
除了车辆行驶的声音和外面的风声,就只剩下车窗外的尸体晃动声。
耷拉的人头和手臂,没有规则的碰撞着车门,发出的噪音时刻提醒着我们,正陷入怎样的境地中。
我摸出手机查看,依旧没有信号。
这个罗刹的领地范围,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广。
它的力量该有多强大?
对于罗刹,我所知有限,只知道罗刹大多分六色,青、黑、白、红、紫、金。
青色最次,金色最强。
据说金色罗刹,外形特征几乎与活人无异,可以假扮活人,混迹在人群中,并且可以短暂的晒太阳。
刚才我对付了几只青色小喽啰,按照它们的战斗力来看,即便是黑色罗刹,我应该也能对付。
但如果再厉害一些……我吃不准。
因为这些罗刹速度挺快的,符咒阵法之术对它们虽然有用,但效果会大打折扣。
正想着,车辆忽然戛然而止!
急刹的推背感,让众人齐刷刷往前一顿,车窗外尸体的人头,更是大力的撞击在了框沿上。
“怎么了!”坐稳回去的瞬间,我听见齐姐颤抖的声音:“咱们怎么……开回来了?”
我抬头看去,透过前车玻璃,只见公路右侧的区域,出现了一条老式的水泥路岔道。
路面有些开裂,是狭窄的单行道,周围不知何时成了一片荒林。
路口处,先前招呼我们进别墅的老头儿,此刻提着一个红彤彤的灯笼。
灯笼的红光,将他脸上的笑容,衬得格外诡异。
我喉头微动,心中警铃大作:诡域!
“操!是不是鬼打墙,啊?我们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咱们其实一直在原地打转?”傻憨憨在车后座,看着路口提灯笼的老头,快要哭出来了。
我此刻忍不住苦笑:“如果是鬼打墙就好了。”
鬼打墙是很低级的东西,一般n级的鬼就能施展,除了迷人耳目,让人在原地兜圈子吓唬人外,没有任何实际的攻击能力。
鬼打墙这类把戏,天一亮自己就破了;或者稍微懂点的也知道,遇到鬼打墙后,原地吐口水、骂人,或者撒尿拉屎,都能破解。
诡域可是实打实的,靠诡物力量,圈出来的空间。
这个罗刹非常强,强大可以释放出‘诡域’来。
我知道没招了,于是开始摆烂,对着那老头破口大骂:“有病啊你!要吃就吃,整这么多花样干什么!”
老头笑呵呵的,对我的谩骂无动于衷:“天太晚了,我怕你们出事,所以来这里看看。还是跟我回去吧,住一晚,等天亮了再走吧。”
我脑子里回忆起了别墅里的人。
别墅里一共五个人。
老头,那个十几岁的少年新郎,还有站在新郎左右,像是父母的老夫妻,再加上我们送过去的新娘子。
那新娘子似乎也不对?
整个事件,都是以婚车接亲开始的,就好像是一个陷阱。
包括之前追我们的婚车队伍,十有八九是上一批受害者。
他们当时都想将我们往别墅里拉……
行,满足他们!
那罗刹应该就在别墅里,既然是诡域,不跟它正面刚出个结果来,我们是别想活着出去了。
于是我冷笑:“也是啊,这跑了大半夜,我们也累了,就去新郎家歇一歇吧。”
老头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对于我们车顶的尸体同样视而不见,径直朝着我们的车走过来:“那就载我一程,一起回吧。”
“别、别!”傻憨憨吓的脸色扭曲。
我盯着走过来的老头,对车上的众人淡淡道:“躲不过了。找到正主,才有活路。”
于是,傻憨憨闭嘴了。
性格稳重的齐姐一句话也没说,沉默的抿着唇,瞳孔紧缩的看着老头打开了车门。
老头坐在了我旁边,灯笼将整个车内,照成一片让人不舒服的红色。
我往灯笼里瞟了一眼,灯笼底部用的是很粗的黄色蜡烛,我在市面上没怎么见过。
老头察觉到我的视线后,低头,吹灭了灯笼,然后面带微笑的静坐着。
我示意齐姐道:“开车吧。”
沉默中,车辆拐弯,驶入了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