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乱七八糟中场休息，小爷我马上就要抱得美人归，休息个屁！”
“赶紧继续！”
“……”
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幽京权贵，不是路边随便什么阿猫阿狗。
如今他们吵起来，声势自然不小。
然而，面对如此重压，怡红楼大掌柜却是不慌不忙。
他长揖一礼，朗声道：“诸位贵宾，稍安勿躁。”
“稍后由柳花魁为诸位诵诗献舞！”
“今日之后，世上再无柳花魁，只为在座良人而舞！”
此言一出，在座之人皆平息下来。
柳如是歌舞一绝，尤善剑舞。
场上不少人还未得一见。
今日有机会一饱眼福，自然不闹了。
即便包厢几位势在必得之辈，也不能确保自己一定能抱得美人归。
一场小小风波消弭于无形。
卫忠贤看在眼里，暗骂奸商！
不过，他现在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而在马管事。
马管事一直气势汹汹地报价。
那尖厉的太监音，卫忠贤自然一听就听出来。
卫忠贤心中盘算着，一等拍卖会结束，他就立刻发动。
只是希望这关红脸给点力啊……
不多时，包厢下面忽然传来一阵惊叹。
卫忠贤随之看去，心中亦是惊叹一声！
好一个标致的美人！
只见柳如是揭去面纱，一袭黛青色的裙装。
她身材高挑，眉目如画。
妩媚气质中混合着英气。
鼓声激越，每一次沉闷的鼓响，都敲击在心头！
长剑舞动，好似十面埋伏，杀机重重。！
“难怪这些人一掷万金，这柳如是的确不俗！”
卫忠贤笑着点评道。
身边李婉儿的反应却是很奇怪。
只见她脸色发白，双手紧握。
一脸的震惊，好似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卫忠贤不明所以，调笑道：“婉儿，这柳如是与你有几分相似。”
“不过她是风月中人，美则美矣，气质与你相比，却是差远了！”
谁知听了卫忠贤这话，李婉儿却是两行清泪，黯然滑落。
痛惜绝望之色，不似作伪。
卫忠贤大惊失色，搂过婉儿，道：“婉儿姐姐，不过是玩笑之语，却不是把你当作优伶人物。”
李婉儿趴在卫忠贤怀中啜泣片刻，忽地抬头看向卫忠贤。
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看得卫忠贤一时失神。
不过，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彻底震惊了卫忠贤！
“小贤子，这柳如是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啊？！”
卫忠贤瞪大眼睛，惊呼一声。
又下意识回望舞台中英姿飒爽，翩翩起舞的柳如是。
刚才匆匆一瞥，已是觉察到二女容貌相似。
此时细细观察，更觉如此。
卫忠贤神色微微凝重，正色道：“你确定你没认错人？”
“对了，不是说当年李家流放雷州，有万贵妃特意吩咐照拂，如何与你妹妹失散了？”
李婉儿梨花带雨，哽咽道：“当年父亲入狱，李家遭难，有那恶奴趁乱将灵儿偷去卖与人贩子！”
“灵儿右边脸颊有一颗美人痣，这就是灵儿！”
李婉儿说得咬牙切齿，可见她对此事的愤恨。
卫忠贤看向底下剑舞凌厉的柳如是。
果然，正是那一点美人痣，平添了三分妩媚。
卫忠贤收起看客心理，若有所思。
说起来，这可是自己小姨子。
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不过，这事不蛮干，必须从长计议。
李婉儿似乎觉察卫忠贤的难处，悲切道：“小贤子，你别想了。”
“这或许就是她的命！”
卫忠贤摇摇头，抚去李婉儿眼角泪滴。
“命？”
“我却是不信命！”
“你先忍耐片刻，暂且等待拍卖会结束。”
李婉儿重重点头，看向台上柳如是的眼神多了几分希冀。
……
一曲剑舞，一首诗词。
终了。
柳如是长身玉立，拱手致谢。
而后落幕。
场上观众如痴如醉，看向柳如是转身的背影无限惋惜。
今日之后，世上再无柳如是。
然而，也有极少数人更加兴奋。
今日之后，美人只为禁脔！
怡红院的套路果然奏效了。
拍卖会重启之后，瞬间达到了高潮！
“二十万两！！”
“诸位莫要自误！”
马管事青筋暴起，额头已是大汗。
原本他老神在在，自以为二十万两必定稳妥。
却是根本没想到，局面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若是把事情办砸了……
马管事想起六皇子那张bt的胖脸，不寒而栗！
此时，为了确保拿下拍卖会，他不得不出言威胁！
到了二十万两这个高价，场上竞价之人，已经寥寥无几。
马管事的威胁对于一些人很可怕。
六皇子再怎么不得皇帝心意，也是皇子。
是皇子，就有继承大位的希望！
但对真正的顶级勋贵而言，根本不会把马管事放在眼里。
若是六皇子在现场，他们说不得就要给个面子了。
但马管事想逼得几位顶级勋贵退让，他还不够资格！
“二十一万！！”
一个傲慢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寂静。
开出的价码又往上蹿了一截。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打算“买美赠卫”的袁耀然。
为了拿下柳如是，袁耀然使出了浑身解数。
他毫不留情地讥讽道：“宝物有德者居之！”
“美人有财者得之！”
“今日怡红楼花魁盛会，乃是比拼财力。”
“管你什么六公子，七公子，今日大伙只认银子！”
这句话瞬间引起了在座之人的共鸣。
不少人纷纷附和起来。
“没错，拿银子出来说话，别整这些有的没的。”
“管你是哪家公子，敢在这里拿大！”
众怒难犯！！
马管事怒意上涌，却是不敢再出言威胁。
拍卖价格又上升了一截，最终停留在二十五万两的天价！
二十五万两！！！
这个惊天数字砸在在场诸位权贵富豪心中，亦是沉甸甸的。
甚至，连怡红楼背后之主也没有想到。
柳如是的价值能到这种程度！
大掌柜微微抬眼，隐晦地看向一处包厢。
包厢之中一人端起精美的琉璃杯，抿了一口茶水。
大掌柜收到主子的信号，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怡红楼培养柳如是多年，不惜砸下上万两。
这笔惊人的投资终于要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