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柚赶到事发现场,在人群中没看见郑北,陆以告诉她,郑北去报官去了。
“林星柚,这养鱼的主意是你想出来的,如今发现了这事,你说咋办吧,要不要捞起来看看?”安静的人群中响起一道建议的声音。
林星柚循着声音瞧去,发现是姜家的后生,他浑身沾满了污泥,眼神灼灼的盯着坑里面的半截尸体,他可不希望养鱼的生意就这样被搁置了,他去镇子上问了,活鱼十文一斤呢。
“大家稍安勿躁,此事事关重大,咱们擅自行动,若是这里面有什么脏东西,村里老弱妇孺都在,冒不起这个险。”林星柚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决定按兵不动。
差不多了快一个时辰后,村长和四名官差同时出现。
为首的官爷正是上次处理刘芳芳事宜的那人,他有些不耐烦的瞪了眼村长:“就你们葛沟村事最多。”
村长弓着腰,陪着笑:“大人,我们也不想啊,此事事发突然,您看我们正在修建池塘呢,哪里会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啊。”
人群自动为官差让出一条路,为首的官爷往下看了一眼:“你们两个下去将尸体捞上来。”
后面两个官差脱下靴子,撸起袖子下去将尸体挖了出来,这已经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具骨架,她身上的衣服只有破损,长年泡在水里,却没有腐烂,看来是上等的料子。
林星柚看见这一幕,便知道此人身份非富即贵,估计跟葛沟村没什么关系,她稍稍松了口气。
仵作上前检查尸骸,当他解开衣裳看见里面的东西时,震惊的手一个哆嗦,他抬头:“老大,你看这长命锁,是否很熟悉?”
为首的官差蹲下去,用刀柄拨了拨那有些褪色的长命锁,他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马上检查死因。”他的声音冷彻。
仵作点点头,当即开始检查,一炷香后,他得出结论,死者女性,死亡时间十年,十二岁左右,腿骨均锻炼,盆骨碎裂似乎生前遭到重击,胸骨位置有一个深坑,应该是致命伤,头骨碎裂,小拇指少了一根,多处重伤表示死者生前遭到了非人的虐待。
“谁发现的尸体,还有谁让你们挖这里的,全部押送回衙门审问,找了凉席将尸骨卷了,带回衙门。”仵作的一番话让官差的脸色逐渐难看了起来,他环视一圈后,丢下这句话便率先离开。
这时候人群一下子炸开了,所有人都看向林星柚。
她可是始作俑者,没人主动上前。
村长将官差不耐烦的回过头,他厉声呵斥:“谁挖出来的马上跟官爷走,就是例行检查,是我让大家伙挖的,毕竟这块是村里的公共财产。”
说着村长就要跟官爷走,这时候陆雪站了出来:“官爷,村长撒谎,这排水沟明明是林星柚安排人挖的,她才是始作俑者,说不定人就是她杀的呢。”
官差扫了眼村长。
村长讪讪的瞪了眼多嘴的陆雪,示意林星柚跟上。
府衙。
县太爷翻出了一桩旧案,十年前江员外家的小女儿无辜失踪,当时江员外几乎将整个井岸镇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爱女,因江员外的侄子在京当官,县太爷备受压力,在镇上进行了一次地毯式的搜索,周边的村子也进行了调查,结果一无所获。
最后众人大胆设想,或许是江员外爱女古灵精怪,是被人牙子拐走了。
江员外便一直派人寻找爱女至今。
那长命锁是一对,江员外的儿子有个一模一样的,至今还放在府衙,县太爷拿出来跟死者脖颈上的一对比。
基本确定死者就是江员外的爱女。
府衙的人已经去江家通知了。
“林星柚,你为何要主张挖掘那块地?”县太爷心情有些复杂,这些年江员外一家每年都要去寺庙祈福,他们觉得小女儿被拐卖了,要祈祷佛祖保佑,如今看见这一具白骨,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村里修建的鱼塘要定期清理池水,我便想着在边上挖一个排水沟。”林星柚站直身体,不卑不亢的回答。
县太爷又看见老王家儿子王志和两个后生:“你们挖出尸体,可还发现其它东西?”
“什么都发现,我们挖出骨头就吓得不行了,便停了手。”
“那块地原本是谁家的?首次修建鱼塘是什么时候?”县太爷想或许找到这块地的主人,顺藤摸瓜应该能找到线索。
林星柚表示自己不是葛沟村土生土长的人,并不知道。
王志想了想便说:“那块地原本是一户姓齐的人家,他们是买到葛沟村的,后来听说发了财就搬走了,那块地便成了村里的公共财产,五年前村里修建了鱼塘,养了半年鱼就荒废了。”
虽然这些都是他老爹说的,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那那户姓齐的人家,搬去了哪里,全名叫什么?”县太爷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王志摇摇头:“这便要问我们村村长了,他那里有登记手册。”
府衙的人立马让人去请村长,并且要求带来登记手册。
林星柚忍住了想要打哈欠的冲动,这时候便瞧见一个妇人冲了进来,她刚要扑上那竹席,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便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了一边:“娘,不一定是是妹妹,你稍安勿躁。”
女人早已经泪流满面,她哽咽道:“这些年为娘一直幻想着有生之年能找到你妹妹,可是我们用尽了办法就是找不到,我又担心幺儿有一天回到镇上找不到家怎么办,所以这些年一直住在原来的宅子里...”
男人顺了顺妇人的后背:“娘,妹妹福大命大,这不会是她,等爹来了再看吧。”
他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天真善良的妹妹变成了一具白骨。
这时林星柚的目光落在妇人身上,她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很快一个中年男人匆匆走了进来:“一模一样的长命锁在哪里,给我看看。”
林星柚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也有些耳熟,但她实在想不起来哪里听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