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原因她早就知道了。自从陈家母子走后。就到处去传她在药里动手脚的事。
她娘听赵婶一说。当时整个人都炸了。晚上非要带着几个哥哥去找人算账。
好在她在场。把人拉住了。对于病人多少。她其实真的没那么在意。
相信自己的愿意来。她就好好治。其实这些人也不在少数。最少来找她看病的上午还是要排队。
下午她空出时间继续学习也挺好的。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劳逸结合。
“大妹子，你是来看病的嘛。怎么站在门口。快进来吧。”
周姐放下手中的扫把问道。
叶卫夏从书上抬起头。
看到来人大概三十岁左右。衣服上打了几个补丁。
皮肤有些黑。但五官清秀。
左手牵着一个二三岁的孩子。右手拿着一个包袱。
她有些拘谨的松开左手，扯了扯衣服。
抬头对周姐扯出一个略显青涩的笑容。
“大姐，俺不是来看病的。俺想问一下刘志远是在这里上班不？”
“哎呀！你是找刘医生，不巧他下午不在。可能是去出诊了。你是他姐姐吗？快进来坐。”
周姐热情的把人拉进来。
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两人。她同情心一下就上来了。
“你们这是从哪里过来的。吃饭了没有。我中午煮的红薯还剩几个，我去给你们拿去。”
“大姐，俺们不饿，你不用忙了。俺坐着等一下就行。”
她的话音一落。“咕噜”的声音随之响起。像是反驳她的话。她窘迫的低下头。
“周姐，你去拿红薯吧。”
叶卫夏只是不喜欢刘志远。但是看着孩子一直乖乖的站在旁边。刚刚周姐说去拿红薯。她明显看到他咽了咽口水。
但是女子说不要的时候。他也没有哭闹。懂事的让人不忍。
“这些糖太多我吃不完。你能帮我吃两颗吗？”
这些糖是莫染尘下午来接她给的。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
每次总要塞给她一些。
她一般都会分给家里的孩子们。但是昨天随手一放忘了。
小孩看了看糖，又把脸转过去。
看着女子，像是等着对方决定。
“姑娘，这使不得。太贵重了。你留着吃吧。根子不爱吃糖的。”
根子听了娘的话。往后退了一小步。重重的点头。
“根子不爱吃糖。”他声音很大，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
叶卫夏把糖塞进他的口袋里。又剥开一个塞进他微张的嘴里。
“我也不爱吃。你就帮我吃几颗吧。大姐，还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是从哪里过来的。怎么没让刘医生去接你们。”
根子看着这个漂亮的姐姐。竟然会有人不爱吃糖。他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几次呢。
“俺叫王秀英，这是俺儿子根子。俺们是从南省来得。俺们早些时候拍了电报，一直没收到回信。所以只能自己赶来了。”
“妹子，快来吃吧，没什么好东西。就是几个红薯和咸菜。你们别嫌弃。等吃饱了再慢慢等刘医生回来。”
周姐端着三个碗出来。叶卫夏帮忙接过放在刘志远的桌子上。
她坐回自己位置上。看着在吃饭的母子两人。猜测着可能是刘志远的亲戚。
看打扮上不太像一家人。可能是遇到什么难处。来找刘志远帮忙的。
本来以为对方很快就会回来。结果一直到下班也没看到。莫染尘今天倒是难得来的早。
看到坐在刘志远桌子旁的母子愣了一下。
他也不怎么爱管闲事。所以也没有问。
当时有外人在场她没说什么，等下班一起走到外面。叶卫夏才跟他解释母子俩的事。
“我猜可能是遇到困难了，来找刘志远帮忙的吧。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是事情忙完了吗？”
莫染尘对除了关于她的事，都没什么深究的想法。
“嗯，都忙完了。以后都可以早点来接你。这些资料我都整理过了。你看一下。”
说完把把手上的笔记本递给她。
叶卫夏早就看到本子了。还以为是他上课用的教案。
她接过来打开。上面记着几月几日。开了哪些药。份量是多少。甚至连病人的姓名地址都清清楚楚。
越往后翻越心惊。上面的病人遍布三个大队。她合上本子。
“这些是刘志远出诊的开药记录。这么多人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就是你最近在忙的事吗？”
“也没费多少功夫。我随便找两个人一问就打听到了。你们这边出库肯定有记录。你明天只要对一下。看看数量是不是一样。这样他也就无从抵赖了。”
莫染尘的语气风轻云淡。关于后面做了多少努力。他并不愿意提起。
只要把那些不安定因素都解决就行了。过程都不重要。
叶卫夏想问他。为别人的事费这么大劲真的值的吗？
但是她的性格最后也没说出口。
“嗯，明天我去找周姐要一下记录。到时候对一下。如果能对上就是我们白费心思。要是对不上也正好为民除害。”
他看她眼里似水光闪过。想到了最近的流言。
“那都是村民无知，这才相信了陈家的鬼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大多数人还是清醒理智。愿意相信你的”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当时的退让。现在想保护她都不能。
不过如果不是那样，好像也没法认识她。他又有些释然了。只是有些心疼的看她。
“其实某种意义上他们也没有错。虽然我没有给陈大河下毒。但是其实他的病我也能治。
只是不想而已。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善良。你明白吗？”
所以不要把我当成完美的圣母。我就是这么小气。
什么医生要以悬壶济世为己任，还有什么医者天下父母心。
她统统都做不到。这样的我一点也不讨喜。
“那是他活该。并不是你的问题。其实要不是怕吓着你，那天我就想把他当场埋了。
第二天给他喂药，也想把他的头按进碗里去。所以我很高兴，你没有把多余的善良用在那个人渣身上。”
对着莫染尘灼灼的目光。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她突然有点不敢对视。
叶卫夏匆匆移开视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没敢再看他，但是心却像要从胸腔跳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