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根眼睛一亮，又很快暗淡下来。
“我们学校没有开外语课，我一点也不会。莫知青，你不用费心了，我以后不会再给人写作业了。”
“你是第一名，应该不会太笨吧？”
莫染尘看着对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
“嗯，那是当然，教过我的老师只说我聪明，从来没人说过我笨。”
张宝根不确定他为什么这么问，俊秀的脸上带着不解，回答的却很快。
“那你以后跟郭悦佳一起，来外事处学外语吧。”
“真的可以嘛，谢谢莫老师。”
莫染尘笑着点头确定，下一步怎么做，还要看他能学到哪一步再决定。
正事谈完，莫染尘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到了八点，这才打发张宝根去上学。
来来往往的人太多，看不到她俩去哪了。
摊位上又还剩下些东西，他只能站在原地等。
此时的叶卫夏却被陈蓉蓉拦住了。
“卫夏，咱们都是棉花大队出来的，你可得照顾一下我的生意。”
没想到陈蓉蓉竟然会来摆摊，她一时间没有搞清楚，对方是卖什么。
出于好奇不由打量了起来。
陈蓉蓉站的位置上什么也没有，只放着两把凳子，她手上提着个布包。
难道是卖这个包？
“你干什么呢，凭什么一个地方的，就要照顾生意。
她欠你的，我还说咱们都是一个公社出来，让你照顾我的生意，你去吗？”
张云娣对陈蓉蓉翻了个白眼儿。
看着叶医生没说话，张云娣就觉得她被吓住了。
那个人不会以为自己是死的吧，上下嘴皮子一碰，谁不会说一样。
“你这人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跟卫夏不光是一个大队，我们还是同学呢。
你是我的谁，咱们又不认识，我当然不会去照顾你。”
陈蓉蓉气的脸都白了，当她稀罕人照顾嘛，那不是自己现在遇到困难了嘛。
大家你帮我，我帮你，世界更美丽。
她拿着她娘给的本钱，本来是打算一鸣惊人。
可是第一天就遇到了滑铁卢，为了显传效果，她特意给自己化了个美美的妆。
本来按正常的情况，应该有一群女人抢着让她化妆了。
可是她昨天站了两个小时，一直无人问津，她不得不找两个人免费试用一下。
先让她们感受一下惊艳的效果。
她辛苦半天，得到的评价，竟然是画的像妖精似的。
一众看热闹的人也散得精光，这也就算了，还有几个女人指指点点，说她一看就不像正经人。
叶卫夏冲张云娣笑着摇头，示意对方不用浪费口水。
“还是别说同学的事了，你到底在卖什么？”
她转头看着陈蓉蓉，想看看这个穿书女配到底在卖什么。
“我卖的可不是产品，而是美丽的容颜。卫夏，你别看自己长的漂亮，但你气质过分清冷，让人不敢接近。
只要经过我的巧手改造，马上让你变一个样，是不是很心动。咱们都这么熟了，我只收你一半的钱，你给五毛就行了。”
陈蓉蓉听到她询问，马上卖力的推销。
“五毛钱，你开什么玩笑，都够买一斤肉了。还什么叶医生让人不敢接近，那些人都是小人。
不接近才好呢，叶医生，你千万别上当。她这是打算坑你呢。”
“你这人好俗气，什么都拿肉来比，美丽是可以用肉来换的吗？”
“那给我看看，你能买多少俗气，饭都还吃不饱呢，倒嫌弃起肉来。”
“……”
陈蓉蓉和张云娣，你来我往过了好几个回合，叶卫夏在旁边硬是插不上嘴。
终于两个人都安静下来看着她，似乎是等着她主持公道。
她只能被迫开口，其实也是想知道一下女配的脑回路。
现在勉强混个水饱，想要顿顿吃白米饭都是奢望，整个县城都没有公交车的地方。
为什么对方会认为，有人愿意花钱来化妆。
“你做这个前有没有看过，你见过县里的女同志们化妆吗？”
陈蓉蓉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愣，不过马上反应过来答道。
“没有人化妆，不是因为供销社里，没有东西卖嘛。我特意来回坐了一天车，专门去市里买来的。
她们不化，很大原因也是因为他们不会。你别以为这个东西简单，随便往脸上一抹就行。
那画出来的样子，就跟猴屁股差不多。”
“如果你真认为，连吃都满足不了的时候，还能有心思去追求更高的东西，那我只能祝你成功了。
不过我没办法照顾你生意了，我实在不喜欢在脸上涂来抹去。”
叶卫夏跟张云娣转身就走，陈蓉蓉这次没有再阻拦，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特别是女人的脸上。
大多是暗淡无光的，那是长期没有油水造成的。
她不由低头沉思起来。
难道说化妆，在小地方真的没有市场嘛，那自己花掉的那二十块钱要怎么办。
家里还等着她赚钱带回去呢，嫂子们现在对自己的意见越来越大。
特别是大嫂，已经在吵着要分家了。
她本来还想着赚了钱，丢到大嫂脸上，告诉对方自己也早就想分了。
自己赚的钱，也就没有大嫂什么事了。
难道真的要回去认错，然后接受安排，嫁给隔壁大队的那头猪？
不行，如果是这样，那她宁愿去死。对方可是比那个叫周什么的都丑。
县里的女人没有钱，市里的还能穷嘛。
她在口袋里摸索一阵，掏出最后的一块钱。这点钱连路费都不够，更别说还要租房子。
必须想办法再搞点钱，也不用太多，二十块应该就行了。
肯定是不能再回家了。
大哥那里的钱，每个月都有数。少一分她娘都知道，只有二哥现在钱不用上交。
当时忙前忙后的把人捞出来，现在也只有他有能力，也愿意帮自己了。
心里打定主意，她一手提一张凳子就走。
叶卫夏不知道女配起了更大的雄心，她正在张云娣的陪同下买面粉。
现在用粮票的价格是一毛八，黑市价格是三毛，经过张云娣一番砍价，以二毛五的价格买了三十斤。
其实她还想买一些，但是拿不下，只能遗憾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