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染尘看着对方，一时心生佩服。他也想看这个少年，将来会成长到什么样子。
他让张宝根把昨天学的课文读了一遍。
确定对方真的记住了，纠正了几个发音，才开始教接下来的内容。
没有人拉后腿来影响心情，莫染尘很快又找回了教书育人的快乐。
……
另一边叶卫夏也迎来了，她实际意义上的第一位病人。
当然也不是自己终于拼过了老中医。
对方是被瓷器厂的赵主任带过来，专门来找她治病得。
看着赵主任明显好了很多的脸色，想来睡眠问题应该是解决了。
只见他笑得神清气爽，领着人站在桌前介绍道。
“叶医生，这是我们厂的彭厂长。他跟我毛病差不多，今天特意来让你给他看看。”
“叶医生，麻烦你了。”
彭厂长笑着说道。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心里有些疑虑，要不是赵主任那种信口开河的人，他真想转身就走。
就算勉强留下来，可对着这么个，可以当自己女儿的小姑娘。
自己要说出症状还是很尴尬。
走肯定是走不了得，那让人家医生多下不来台。
于是他也打定主意不说话，等下次有机会，还是去市里看一下吧。
“您客气了，请坐吧。”
叶卫夏看他脸色，确实有失眠的样子，但跟赵主任却差别很大。
她示意对方把手伸出来，彭主任也是乖乖配合，但是一句话也没说。
肝脉沉虚而数，虽然他尽量让自己坐姿随意，但另一只手还是不经意的按着下腹。
“彭厂长，您是下腹疼痛吗？平时排尿有异常吗？”
“叶医生，你先稍等一下。”
他不由得坐正了一些，怕她说出更多，忙转过心过头，对着在一旁看热闹的赵主任道。
“老赵，过几天又有外商要来，我差点忘记了。你回去叫人，把该收的东西都收起来。
还有时间就把厂里打扫干净，等着迎接。”
赵主任没有多想，点头答应下来，跟俩人告别完就出去了。
直到门关上，彭厂长才转头苦笑着道。
“叶医生真能看出来，不瞒你说，这已经有好几个月了，我之前也吃过止痛药，好像也治好了。
不过上个月开始就有了新的症状，再吃药就没有效果了，担心得我觉也睡不着。
你说的没错，现在排尿也确实有些问题。”
他本来把人赶走，就是怕医生说出什么，等一下让外人知道了不好听。
但让他自己来说，又实在开不了口。
好在叶卫夏他不说了，也没有再等他自述。
“是一直这么疼，还是排尿时更明显，排尿时会间接性中断吗”
她问的人表情没什么变化，彭厂长听得倒是满脸窘迫。
“彭厂长不用担心，医生有责任保护病人的隐私，您也千万别讳疾忌医。
如果我得不到准确的信息，很可能会误判，从而耽误病情。”
“是排尿时就很痛，平时没有那么厉害，排尿情况你说的也对。”
他现在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把赵主任赶走了。
他破罐子破摔的问了一句，导致他失眠的问题：“叶医生，我这是不是肾虚了？”
她脸上一滞，这都是谁跟他说得，现在可没有某度。
“您这是砂淋，也就是西医所说的膀胱结石。跟您的肾没什么关系，我给您开点消结利尿得药就可以了。”
她解释完拿出处方单，手上不停得开始写。
“这个药一直吃到您的症状消失为止。小便颜色异常，里面有小石块也不要在意，那些都是正常现象。”
叶卫夏叮嘱完，把手上的单子撕下来递给他。
彭厂长接过来，这么多年他也看过不少医生，字写的这么工整的，她还真是头一份。
上面写着“黄柏6克，车前子15克……”
他数了一下，一共十五种，全都是最普通的药材。
等彭厂长道谢离开，她看时间已经不早了。
想着今天还要回家，没有再耽误时间，她把东西一收就出了门。
先去食堂匆匆吃了晚饭，又从宿舍里拿出毛线。
这还得感谢上次，赵主任给的那些票。
冬日渐深。
晚上尤其比较冷，她拿出刚织完的白色围巾，把整个头严严实实的抱住。
等莫染尘来接人的时候。
只能从变成月伢的杏眸中，分辨出她在对自己笑。
看着他露出的俊脸，完全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架势，她只能走上前去。
莫染尘看着对象靠近，他抽空看了看周围，好像没有什么人。
她突然这么热情，自己当然也不能拒绝，不然多伤人呀。
“发什么呆呀，快低头。”
他配合的低头，然后就见她伸出手，把自己心爱的围巾解开。
这是干什么？
等待的惊喜没有到来，他三两下就被她抱成了同款。
他果然就不能有什么期待。
直到后面一沉，他的腰被抱住，莫染尘都没从打击回过神来。
然后他腰上就被捏了捏，她清冷略带甜软的声音传来。
“司机师傅，再不走天真的要黑了。”
他只能认命的发动车子，虽然带了手电筒，他还加快了速度，想在天黑前赶到叶家。
当然不管怎么努力，人还是没有战胜天。
公社后面的路，又用上了手电筒。
上周就听她说过，叶队长带着妻子俩人，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自行车刚停稳，叶母就迎了过来。
“小莫、老幺，你们总算是回来了。我晚上给你们留了肉，咱们煮面去。”
说完拉起女儿的手，想给她暖暖。
入手才感觉到不对，透着手电的光，才看到了她戴着的手套。
转头一看，正跟叶队长说话的莫染尘，手上也有一双。
“闺女，你现在都会织手套了，这学的就是快。”
不管多小的事，叶母都能夸上两句。
但这次还真是夸错了，别看手好像没多大。
应该很容易，可是有五根手指，叶卫夏觉得，这个可能比毛衣还难织。
“娘，这个我还真不会，这是他买的。我买了些毛线，您给自己还有爹织件新毛衣吧。”
她拍了拍手上的包，毛线比较占地方，看着还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