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家，大嫂还有娘家？”
当然这个疑惑不光她有，趁着他们正在扯夏茹娘家的事。
祁柔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轻轻暗示性的踢了踢儿子。
“你们慢慢聊，今天我差点没吓出好歹，那个女人说要把我做成药人。
那个诊所，下次打死我也不去了，我得上去躺一会儿缓缓。”
说到那个女人，傅老二媳妇儿还是忍不住发虚，那天她也吓的半死。
哪怕到了这两天也在做噩梦。
可害自己受罪的人，现在也尝到了滋味儿，她心里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好歹你是她婆婆，她今天只是说一说，你儿子也在边上有什么好怕的。
上回你没提醒一句，可是害我跟大嫂给她站了好久的岗。
临走的时候还要掏出十块钱，说什么付诊费才算完。”
“我不是没想到，她连你们也敢动手嘛。”
祁柔强笑着应付完，不着痕迹的跟儿子对视一眼，这才拿起包上了楼。
等人走了好一会儿，一直坐在旁边没说话的傅明站起来道。
“我上去看我妈的情况，二哥和二嫂先慢聊。”
见他如贵公子般消失在二楼。
傅二媳妇儿“呸”的一声脱口而出。
“在孩子们面前，你注意一点儿。”
傅老二看着争相模仿的几个孩子，不由轻推她一下，让她注意影响。
“注意什么，上学的时候老师没教过你诚实吗？
我本来就看不上这对徒有表的母子，当时那个工作你干的好好的，他们说拿去就拿去了。
你了慢个死心眼儿，爸爸给你安排好位置，你也不肯要。
就做着一个小干事，忙前忙后的一个月没几个钱儿。
以前没沾上什么光，现在出事你也受连累。
不过傅明现在也没工作了，今天你那个后妈也没讨着好。
这样算起来才公平，也不是我们自己倒霉。”
傅二看着眼前一脸义愤的媳妇儿，还有跟着点头的孩子们。
“那我们以后吃什么，现在我们傅家人没地方用，还是说回你娘家去借点？”
此话一出，刚才还在一脸得意的人。
一下子就焉了，她怎么忘了这茬呀。
“我爸当时跟着你爸闹得最凶，现在他也跟着进去了。
我妈他们现在都在怪我呢。
当时跟着吃香喝辣的，他们怎么不说。
就是看我们落魄了，生怕我们上门去打秋风。”
看着坐着一圈六个孩子，还要加上自己的八张嘴。
要怎么样才能不饿死。
她不由悲从中来，一时间觉得未来都灰暗了。
早知那两兄弟能有今天的出息，她当时就应该对人好一点。
不嫌弃对方是拖油瓶了。
身在楼上的母子，对于未来就乐观多了。
“明明，妈以前给你的那把钥匙，还有那张单子呢？
快给妈拿过来，这栋房子明天就要收回，咱们今天晚上就搬走。”
傅明手指一紧，试探着问道。
“妈，你是不是弄错了，这套房子不是您带来的嫁妆吗？怎么连这个也要收回。”
“莫染尘说这些要用来补偿受害者家属，我也清楚那两个小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能有什么嫁妆，当时嫁到莫家就带了身衣服。
后来她对两兄弟的说法，一直是说这房子是傅家祖产。
但实际上，是用他们死鬼爸爸的钱买的。
当时姓傅的除了长得帅气，还有一张嘴说话好听外，完全是一穷二白。
要不是自己不小心有了明明，说什么也不会嫁给那么个老鳏夫。
还要帮他打点为钻营，只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当上贵公子。
多年努力成了一场空，想起来她也忍不住吐血。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东山再起的资本。
“妈，钥匙给你。”
“纸条呢？”
那可是她的存单，如果没有这个东西，东西是没办法取的。
傅明犹豫半晌，知道事情是瞒不下去了。
当然实话也没法说。
“东西被搜走了，妈……妈，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傅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向来在赌上无往不胜。
赢回不少好东西，那天看着家里情况不好，就想赢点东西回来。
说不定还能让爸爸高兴一下。
一开始跟以往也没什么不同，结果后面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就一直输，本来打算收手
别人问他是不是傅家真不行了，这点东西也输不起。
他脑子一热再回过神来，就什么东西也不剩下了。
还想找机会让他爸把东西弄回来。
神不知鬼不觉，她妈也不会发现。
可谁知道前后就三天他爸就进去了，根本就没给他这个机会。
“那些杀千刀的，这些东西跟姓傅的一点关系，他们就这点情面也不讲，不是要逼我们母子去死吗？”
“妈，对不起，都是儿子没用，没有死死护住那些东西。”
看着儿子通红的眼眶，还有自责的声音。
祁柔心里不由一酸，也就这个小儿子心里有自己。
她忙拉起跪着的儿子安慰道。
“跟我们家明明有什么关系，谁能想到那些人这么坏。
不是还有妈妈在嘛，你要相信妈妈总会有办法的。
你快去悄悄把自己衣服收了，我们晚上等人睡了就走。”
“我们要不要跟二哥说一声，不然他们突然上门收房子。
估计他们衣服都来不及拿。”
傅明也不是真好心，几个兄弟不是一个妈。
虽然傅二相比起来比老大要好些，平时她不说什么。
但说有什么感情那也是假的，不想对方倒霉就不错了。
他妈自己什么性子不好说。
但却希望自己善良友爱，他知道怎么说才以让亲妈高兴。
“你要是跟他们说了，你认为咱们还走得掉嘛。
你就是心太软，放心吧，你二哥也认得几个人。
会有人来告诉他消息，说不定他们正想着要怎么摆脱我们呢。”
当然如果没有，那也就算他们倒霉，自己只是为了让儿子安心而已。
傅明只是顺嘴一提，听他妈这么一说，当然是毫无负担的就相信了。
看着儿子回房间去收东西，祁柔这才倒在床上，平复一下，失去自己最后一笔财富的心。
可生活还得继续，自己的太过心软的小儿子，还需要自己帮助。
没有留下太多时间给她感伤。
拿起箱子，把衣服丢进去放好，看到原来挂皮衣的地方。
她心里不由抽痛，忍不住再咒骂一次来搜家的人。
晚上吃着水样的饭，还有两盆没有油花的菜。
没想到三十年后，她祁柔又过回了这种日子。
就在她伤春悲秋的时候，几个半大小子，已经把桌上的菜一扫而空。
把碗里的粥喝完，又灌了两大碗水，总算是混了个水饱。
晚上默数着时间，听着慢慢安静下来的房子。
又过了很久，确定傅家人都睡着了。
她才提着箱子开门，出去正好看到走出来的儿子。
两人点点头，拿着各自己的行李，蹑手蹑脚离开小楼，走进黑夜开启未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