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了。”他彬彬有礼地说道。
一点也看不出是做出刚刚那种强盗行径的人。
薛老儿指着他,气的发抖,但却不是气剑被抢走了:“我才改的机巧,门下弟子半月还没找到机关所在,你一下子就给我破了?”
侮辱谁呢?
薛老儿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我还是去剑窖闭关铸剑算了,你们惊羽门也太欺负人了!”
原奇在门边伸着头:“你就在我这找找存在感得了,还非得去公子面前献丑,自取其辱了吧,怪谁呢!”
“你说谁呢!”薛老儿袖中飞出一个木球,精准地砸在了原奇的额头上,原奇乖乖站着没躲,看见自己砸中了,他耸拉下脸继续哭道,“到底我们是人的脑子,你们一个个不当个人,脑子果然是非同凡响!”
“......我没拆你家房子!”这句话明显针对的就是那句不当个人。
薛老儿继续哭,并不听他解释。
“许是你弟子们为了讨你开心,故意说找不到呢。”贺镜渊觉得自己让他吵的头疼,想安慰一下他。
薛老儿抖着手指着贺镜渊,一边哭一边说道:“你不仅侮辱我你还侮辱我弟子!”
得,哭的更大声了。
这显然不是气给贺镜渊看,而是来哭给他看,想装看不见都不行,贺镜渊头疼地托住自己的脑袋。
这边桌上白小团看看自己主人,又转头看看薛老儿,小腿一蹬,跳到了薛老儿肩膀上,上去就在他脸上呼了一巴掌。
薛老儿止住哭声,转头看它,白小团朝他龇了龇牙齿。
薛老儿转头看向贺镜渊,寻求解释。
“再哭的话它就抓你脸了,让你回去没脸见人。”贺镜渊说到一半觉得有点不对劲,转向白团子问道,“你昨天偷听人骂人了是不是?”
白小团眼睛四处乱瞟,装作听不见自家主子在说啥。
薛老儿也教训它:“不能乱学坏话!”
这一打岔,薛老儿倒是真不哭了,他肩上扛着白小团,抬头四处看看走走,觉得这院子也太简陋了,半晌问道:“你在这住多久啊?”
“半年。”贺镜渊说道。
“这边太简陋了,你不要去庄子里住?”
“不用。”
薛老儿眼珠一转:“也是,美人在侧的,走远了不方便。那要不要我给你添置点东西?”
“不用。”
“上次小五他们回去说,你安排他们是演一场英雄救美的戏,还说那姑娘长的十分貌美,话说当时我还以为你是忙你们门内的事情,需要接近这姑娘。如今这架势看来,你就只是看上了人家姑娘?看不出来啊,我们浅倾开窍了竟然还是位风流公子哥!”
“都说了你想多了。”贺镜渊无奈道,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把薛老儿给撵出去,这人话实在太多了。
“不过我好久没出庄子,没发现这金兰城竟然是个美人窝,”薛老儿根本听不见他的话,这会凑过来,又神秘兮兮说道,“这多长时间没出来了,竟然一出来路上就遇见了一位,那容貌绝非凡品,一颦一笑哎呦喂,美的呀!”
薛老儿咂了一下嘴,好像想到了什么,似是有些遗憾地又说道:“就是脑子好像不太好。”
贺镜渊在听到他说在路上就遇见了一位时,抬头和原奇相互看了一眼。
两人都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原奇手里握着木球,装作十分好奇的样子问道:“怎么了就脑子不太好了?”
“唉,今天走到城外的时候不是一直在下雨嘛,那一阵还下的不小,车子路过就看见边上两个姑娘手里撑着伞,一直弯腰在路边找什么,我这人心善,以为她们丢东西了,就想停车问一下需不需要帮助。”
原奇乐呵呵地说道:“你是心善还是搭讪?”
薛老儿甩了个“你懂得”眼神,原奇心道自己不懂,你想挨揍别想拉我下水!
城外路上,薛老儿把头伸出马车外,笑盈盈朝路边两位姑娘问道:“两位姑娘找什么呢?’
那两姑娘抬起头,薛老儿发现自己的眼神果然没问题,其中一个真的是十足十的美人,于是薛老儿的嘴快咧至耳朵跟了。
但是那两姑娘明显情绪不太高昂,那位美人淡淡回了他一句:“没找什么。”
你看看,这是句多么明显的敷衍,薛老儿怎么可能被这样一句瞎话就打发走呢,他继续保持着自己的笑容,继续说道:“可我见两位姑娘顺着这条路逡巡了许久,这明显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啊!”
那美人显然把他当成搭讪的街痞流氓一类的人物,看他腆着脸不走,就不愿意再搭理他了。
两人还是在地上摸摸索索。
“姑娘说一下在找什么,说不定小可能帮上忙呢!”薛老儿看了一阵,又笑嘻嘻地说道。
那美人好像心中也有气,被他这三番五次的打扰似乎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就见美人腰一掐,转向薛老儿跟炮仗似的炸了一连串:“找路呢!路,路你知道不,就是走人的路,你知道吗?你想帮忙是吧,那你下来找啊,现在就下来,下来找路!”
薛老儿伸头看看身后笔直的大路,然后回头看看那两姑娘一直寻寻觅觅的路旁草丛,一时无话......
他抬头看了看还在下着雨的天空,又看了看那两人湿哒哒的衣服,和沾到裙子一半的烂泥,半晌,才十分遗憾地想,竟然是个脑子有问题的!
薛老儿遗憾了一路,这会把经过介绍完了,又是一声长叹:“可惜可惜!”
贺镜渊听他说完,轻轻清了一下嗓子,然后端起旁边冷茶一口喝了下去。
薛老儿看看他说道:“那茶都冷了吧?”
“正好。”贺镜渊说道。
薛老儿不理解这正好的意思,只以为是天气热,贺镜渊一时半会的愿意喝冷茶,然后他转向原奇说道:“我这说半天了嗓子都哑了,你这怎么待客的?”
原奇表情很奇怪,嘴角一抽一抽的,很辛苦的样子,听闻这话什么也没说,转身去旁边沏茶去了。
然后薛老儿就从后面看到他肩膀一耸一耸的。
“什么毛病?”薛老儿疑惑地问向贺镜渊,“肌肉抽筋了?”
“不一定,”贺镜渊淡淡说道,“说不定中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