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什么了?”
陈细细摇摇头。
“你不知道?”闻初宁难以置信。
陈细细抬起手,手掌作势朝自己脖子砍了一下,然后翻了个白眼,眼睛一闭朝桌子上一趴。
生动形象地表演了她挨揍的一幕。
闻初宁眨着眼睛,想笑又得憋着:“你是不是看见他们正准备大喊大叫把人撵出去?”
“那可不?”陈细细理所当然的说道,她就是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那两个人,但凡能打过,她一定要让他们满地找牙,“那会我满脑子都是这对狗男男到你屋里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肯定得喊嘛,后来发现你好端端的,脸色还好看了些,我才把事瞒着的。”
闻初宁浅浅一笑,却在想,那一晚,贺镜渊坐在自己的床头到底做了什么呢,他看着昏睡的自己会不会也会觉得焦急难过?
很难吧。
贺镜渊是那种人,看你不小心落水往下沉,他能站一边淡然的一直看着,心情好了,能勾着唇留下一句:水花有点大。他永远高高在上,眼中的四季轮回都是别人的,他是过客,因而凡人的生死,与他何干?
这是贺镜渊最初就给闻初宁的印象,但一直到现在,几乎没有一点改变。
尽管,她费尽心机博得了他些许的好感。
但是仍然不能改变,一个在戏里一个是看客的局面。
但是,她不甘心,不甘心那人只是看客,戏里的人有了自己的感情,还怎么会愿意跟着原本的剧本演呢?
又修养了好几天过后,闻初宁元气渐渐恢复了,不再一走一喘,除了翻墙爬屋顶,其他基本正常了。
绿绮来了几次,带来了王衍那边的消息,说是王衍自伤了过后,一直卧床休养,丁彩盈虽然还是个闺阁女子,但是不顾劝说去细心照顾,一举一动俨然就是未过门的妻子,知府夫人听说王衍的腿会落下残疾,虽然不甘心,到底还是断了再往上攀附的心。
这心思一断,看着丁彩盈立马就顺眼了,也觉得门当户对了,听说两家已经在议定亲的事情了。
闻初宁听到这儿,虽然还是觉得事有蹊跷,但是如果事态就此平息下去,王衍和丁彩盈能好好的在一起过日子,也算了了她两桩麻烦。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想起来去空间看一看,这一段时间,因为身体的虚弱,精力不足,她一直把空间丢在一边,这会儿有精神了,一凝神进去,自己被吓了一跳。
那空间突然变得无比广阔,闻初宁去看原来的头顶,几乎像是在看又一片天空,原本的墙也不见了踪影,原本空间里的架子和茅草堆,现在显得又小又空荡荡的,闻初宁试着往远处走了走,直到稻草堆就剩一个小点,还是看不见原来的墙。
闻初宁不敢走了,她怕在自己的空间中迷了路,找不回来就麻烦了。
她回来坐在门口的架子旁想了很久,难道是因为自己生病的原因?但是有点牵强了,生场病不应该是变得虚弱,然后空间缩减才对吗?
哪有病了还越强悍的?
她实在闹不清楚,索性不再去想,反正空间越大对她而言就是装的东西越多。
谁知道以后有能力了,她会装个什么吓人的东西进来呢。
却不想,没两天,知府夫人亲自到了怡红院。
王夫人声势浩大地带了一众丫鬟和家丁,浩浩荡荡地就到了富春街,闻翠翠得了消息,早早带着姑娘们真在怡红院门口迎接。
娇帘掀起,先出来的是王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看起来端方有礼,她朝着闻翠翠说道:“听闻怡红院新出了许多有趣的小曲,吸引了众多客人,今日我家夫人无事,想过来听个新鲜,还请闻妈妈给安排个好点的座位。”
虽然知道来的不是善茬,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事来,但是闻翠翠脸上还是弯着腰脸上堆满了笑容:“那是那是,知府夫人能到怡红院,是我闻翠翠三生有幸,怡红院蓬荜生辉,其实夫人想听曲,说一声我把人送上门就行了,大热的天气,还劳您辛苦跑一趟,这说什么也得给夫人安排个最好的位置才行!”
那丫鬟看她如此懂事显然也很满意,冲着闻翠翠笑笑后转身又掀起了轿帘:“夫人小心。”
王夫人从轿子里下来,丫鬟扶着,闻翠翠在前面带着路,浩浩荡荡一帮人就进了怡红院。
闻翠翠把王夫人安排在舞台前方视野最好的地方,还让人立马把这个位置前面的桌子都撤了,以示庄重。
交代好要表演的姑娘们千万不能出差错,然后自己亲自守在边上伺候着。
闻翠翠以为王夫人肯定要闹点什么事,所以全程提着一颗心,严阵以待。但是没想到的是,王夫人全程安安静静的,什么话都没说,竟然真的是一副喝茶听曲的样子。
弄得闻翠翠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是能够风平浪静半日无事,闻翠翠还是很庆幸的。
闻翠翠在大堂心惊胆战的时候,闻初宁那边也知道王夫人来了,陈细细在前头听见动静,就回来告诉闻初宁了。
闻初宁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一听陈细细说王夫人来了,正在前头听曲,惊得从床上一下子跳了起来。
王衍他娘来了肯定没有什么好事,不定又会出什么幺蛾子呢,闻初宁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心神不宁,嘱咐陈细细一直盯着大堂,有什么动静赶紧回来告诉自己。
但是半天过去,陈细细怕她着急,来回几趟,说的都是一样的话,什么动静都没有,就是喝茶听曲,听的还十分认真呢!
闻初宁没那么乐观,知府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原身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说锱铢必较,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这也是为什么王衍受伤过后,她心中一直焦虑的原因。本来以为丁彩盈和王衍能定了亲,这事就能翻篇的。
看来还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闻初宁到底忍不住,自己悄悄到了前院,躲在角落注视着大堂里的王夫人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