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躺在一旁,前气不接后气的呼吸,眼睛开开合合,随时都能睡过去,他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全靠对祢豆子的关心,硬挺着没睡。
“炭治郎,休息吧!”
炭治郎这才合上眼,有大哥保证,那边一定没有事。
燕十七将妹妹的被子掖好,检查一遍炭治郎的全身,并未发现明显外伤,只有手腕处红肿不堪,需要降温,找来冷水浸湿的毛巾敷在炭治郎的手腕。
他流下两道清泪,口中喃昵着:“祢豆子,竹雄,茂,花子,六太,还有燕十七大哥,以及妈妈。
我回来了!”
燕十七换了身衣服,背手站到了窗边,望向了皎洁的月光。
是我们将灾厄带到了这个村子吗?
小男孩呢?还有他父亲,是谁害了他的母亲,又是谁打了他的亲人?
鬼还是人?
他转身走向了另一个屋子,给孩子受伤处一一敷上冷毛巾,将女子放到加厚的床上,让她躺好。
地面收拾干净,拿来一些干粮和白粥分给这些孩子,又端来一碗稀饭放到女子面前。
“将粥喂给你的母亲。”
燕十七看向躲在角落的大男孩,应该是这个家里最大的了,白白的,像是饿出来的。
“哦。”
他应了声,哆嗦着站起身。
“肩膀,肩膀上。”六岁的小女孩看见燕十七肩膀上大红色的衣服有块变暗了,忍不住开口道。
“没事儿,你们快吃吧!”
孩子们端着碗,瑟缩着,不敢动手里的食物,他们真的被打怕了,只要父亲不在场,不允许吃任何食物。
燕十七知道肩膀上的伤,就是没想到把羽织衣都浸透了,衣服坏了,索性脱了下来,当成绷带用了。
见他们不动,再次开口道:“快吃吧,还有很多呢!”
他们齐刷刷的看向了母亲,见母亲喝下了粥,这才吃起手中的粥来。
燕十七看着狼吞虎咽的孩子们,仿佛穿越了时光隧道回到了前世的童年。
想到了小时候天天嚷嚷着饿的自己。
他出生在一个偏远农村,六岁前没见过父母,而是和师父王超一起生活。
每日粗茶淡饭,日子相当拮据。
因为师父是个瘸腿,瞎眼的残疾人,靠着低保生活,他最爱的就是下象棋,一边品茶一边下棋,顺便监督燕十七练武。
师父也喜欢讲述民国时期的趣事,他描绘了一个时代的波澜壮阔,不过,他更喜欢诉说底层人的命运多舛。
讲述一个个小人物的故事,包公身,祥林嫂,祥子等等……
谈起感觉,终究是差了一筹,燕十七无法感同身受,他不是那个时代的人,对师父说的统统没有概念,只能通过历史书的只言片语去了解。
没想到真的来到了民国七年,见了这底层人,隐隐的理解师父常挂在嘴边的话。
饥饿真的会死人。
普通人的苦是想象不出来的。
天灾,人祸囊括了多少人的一生。
燕十七来到了院子中,随意的挑起一根树枝,舞起枪术来,师父没有教过枪术的名字,只教基础动作。
挑,拦,拿,扎,刺,拨,转等等……都是基本功,每一个动作看上去稀松平常,像是舞蹈一般,赏心悦目。
实际上,树枝舞动的破空声走近了才能听到,只有对阵之人才能感受到压迫感和无力感。
一缕清风化作红缨缠在木棍的尖端,随着舞动,迎风摆动,端是好看。
两滴泪水落在衣襟。
他停下来舞枪,望向远处的黑暗,因为有人来了。
一旁无趣的银白感受两脚兽的变化,摆出战斗姿势,发出急促的威胁声:“括括!”
来人在烛光中慢慢显露出身影,他抱着小男孩,带着天狗面具,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院落中。
“您是?”
“鳞泷左近次,鬼杀队的培育师。”
“先生,您好,我是富冈义勇介绍,前来寻找您,想拜入门下,学习杀鬼之术。”
“说笑了,你不需要师父,只需要一把好刀,便可毙鬼刀下。”
“你看到了我和鬼的战斗?”
鳞泷左近次笑笑没回答,说道:“先治伤,我带了上好的膏药,给孩子敷上,再聊。”
燕十七点点头,随他一同进了屋。
鳞泷左近次一进屋,便看到了祢豆子不正常的状态,手放到了日轮刀刀柄上。
不过,被燕十七按住了,他轻声说道:“祢豆子不会伤害人的,鳞泷先生相信我可以吗?”
鳞泷左近次松开了手,如果不是见到燕十七在没有日轮刀的情况下,“灭掉”鬼,展现出的天赋,以及徒弟义勇信中的推荐,他是不会轻易相信燕十七的话。
“留待观察,管好祢豆子。”
他声音冷冰冰的,似是不喜。
燕十七微微一笑,不再接话。
这老头,不对,鳞泷先生虽然语气冰冷,但是人还是蛮好的,不像是义勇,二话不说上来先打一架。
鳞泷左近次耐心地给炭治郎上淡黄色的固体膏药,额头上大包,手腕的红肿肉眼可见的形式消肿了。
跌打膏药对跌打损伤有很好的治愈效果,抹上去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服。
“鳞泷先生,我……”
“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直说无妨。”
“能不能给我一盒,这个膏药?”
燕十七见情绪到位,直接了当的说出自己目的。他练武很容易受伤的,有了跌打膏药,肯定事半功倍,而且肩膀和后背的伤,还没有上药。
鳞泷左近次没有回答他,而是给炭治郎包扎伤口。
燕十七正值失望之际,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圆圆铁盒滚到他的脚边。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捡起,像个没事人一样溜到了外面,拆下肩膀的羽织衣绷带,孔洞已经消失了,里面长出了粉粉的嫩肉。
不过周围火辣辣的疼痛一直没消退。
擦上一点膏药,果然舒服了不少。
至于后背嘛,有银白呢!
他蘸了一点膏药,兴奋的在燕十七后背滑来滑去的,像是溜冰。
“银白,你老实一点。”
一百二斤的重物啊,压的属实喘不过气来,如果换成美少女还差不多,勉强能接受。
银白可不听,而是爬到了燕十七脖子,舔了舔,弄得他直痒痒,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银白,别闹了。”
“括括。”
银白落到地上,一脸骄傲的看着燕十七,像极了等待开饭的狗狗,可惜没有尾巴,不然肯定晃成螺旋桨。
燕十七吐了口气,舒服,他刚穿好衣服,就看到鳞泷左近次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