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宥安的话,让小甜宝一顿,心想,难不成他见过重生的,有本锦鲤这样的吗,我都来来回回死死活活多少次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不过当着凌宥安的面,小甜宝还是假装诧异了一番。
“重生?”
“这人怎么会重生呢,你别逗了。”小甜宝摆了摆手假装不相信道。
凌宥安眼中微闪,冲着小甜宝轻笑了一下说道:“一开始我也不相信,直到那一晚,我突然从睡梦中醒来,发现我自己竟是重生了,重生前我亲眼见了凌家惨遭灭门,无一人生还,包括我自己。”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就是出事的那天,就是现在,我非常害怕,我跑着去找我爹和我娘,还未等我和他们说明情况,门外就闯进了一大批官兵。”
“我亲眼看着我娘和我那未出世的弟弟妹妹被一刀捅死,我的祖母祖父,我的家人们,前一晚还在和我一起玩蹴鞠的表哥,如今倒在血泊之中,你可知当年的那晚,下了一场大雨,可是连续下了三天的大雨,都没有把凌家的血迹冲掉。”
“你知道我最痛苦的是什么吗,是我重活一世,并没有改变结局,唯一改变的便是我活了下来,那天晚上,我看着家人从我面前一个个死去,重生前,我记得我就死在了家里的水井里,是被人捅死后扔了下去,我突然想要活下去。”
凌宥安说到这里,咬紧了嘴唇,那双满是老茧的手,微微的颤抖,眼泪从双眸中掉落下来,这是凌宥安第一次在另一个人面前如此的无助。
或许在他的心里,小甜宝就是他心里的救赎。
小甜宝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凌宥安,心疼道:“你的遭遇,我无法共鸣,但是我可以陪着你,因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可以做你的倾听者。”
洞门后的封云瑾见此,就要冲进去,但是想起凌宥安刚才的话,心里又退缩了回来,是啊,如果不是自己的父皇,凌宥安现在也许是会好好的活着的,看着小甜宝在安慰他,封云瑾虽然是吃醋,但也是默默的守在洞口,没有说话。
“后来,我直接藏在了倒夜香的桶里,这才躲过了追杀,是佘伯伯将我带了出来,前世的时候,我记得佘伯伯一家也是被我们家连累,全部流放北地了。”
“当时我就在想,既然改变不了我们凌家的结局,至少也要保住现在活着的人,总有一天,我要手刃仇人,为凌家报仇,为凌家翻案。”
“你可知道阿玄是我奶娘的儿子,凌家只剩下了我们两个,我们一个去了凉州由佘伯伯抚养长大,而我,身份容易暴露,就留在了桃花村,当时,三大娘一家刚刚失去了自己的孙子,而我正好是他们的需要。”
小甜宝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当年听我娘说过,三大娘一家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小男孩,可是那样子长得却还是黑黑的看着还有些傻傻的,一点也不像他的孩子。”
“是云毒老,给我身上涂了一种药水,可以使自己的身体样貌发生变化,所谓的口吃结巴也是我故意的。”
“怪不得,怪不得,我曾经想让我师父帮你治病,可是师父却说看不出你的病,那云毒老便是我师父的大哥了,你爹凌家主是怎么认识我师伯的呢?”小甜宝奇怪的问道。
“我也是听我爹说的,当年我爹曾路过药王谷,却没有想到,在山下救了一个刚从山上掉下来的年轻男子,当时我爹才八岁,看着这个陌生的男子有些害怕,但还是吩咐属下把他带回了京城,我祖父请了最好的太医为他医治,终于救活了他。”
小甜宝惊讶的看着凌宥安说道:“没想到,我师父的大哥竟是被小时候的凌家主救了,这就是缘分吧,怪不得师父一直以为师伯死了呢。”
“那师伯就一直待在了你们凌家,一直没有离开?”
凌宥安两眼乌青,疲惫尽显,但看着小甜宝,嘴角还是噙着淡笑说道:“是的,云毒老一直在凌家待了几十年之久,是亲眼看着我爹娶亲生子,后来才得知,云毒老是药王谷谷主的徒弟,这些年也是多亏了云毒老了,他既是会制毒,也会治病看人。”
“这些年云毒老一直在凉州,我们发展了自己的势力,建立了褚狱阁,养的都是些孤儿,和曾经受恩于过凌家的人。”
小甜宝思考良久后开口说道:“我也是没有想到,这师伯竟是会人皮面具之术,当时我面对姨母和表姐的时候,还真是以为是皇帝叔叔做的,没有想到,你才是这幕后之人,可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的后面还有你这个大猎人啊。”
凌宥安苦笑了一下:“若不是遭遇家破人亡,我又怎么会这样处心积虑,在你们的眼里,我十恶不赦,我害得你们最亲的人离世,可是你们谁又能替我想想,我原本也是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如今一切都结束了,凌家洗刷了冤屈,你爹娘他们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那个姎姎,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很适合你!”小甜宝说道。
“我可能要对她食言了,我走后,帮我把这封信带给佘姎姎,她看到信后便会明白了,我奶奶和爹娘弟弟他们,我可能见不到了。”说到这里,凌宥安的眼里蕴含着深深的痛楚。
小甜宝见此,有些不理解的说道:“这些事你自己告诉便是,何苦让我去跑一趟。”
凌宥安的身体慢慢地变成了透明:“唐甜甜,我本就是该死之人,不过是我的执念被老天爷感动,让我多活了十几年罢了,如今凌家沉冤得雪,仇人已死,我也该去我该去的地方了。”
“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能感觉的出来,之所以将你从大殿掳走,便是想着与你说说最后的话,信就拜托你了,我深知我辜负了佘姎姎,希望下辈子我再偿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