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已经进入伏天,每年最热的时候,今年也不例外,连续半个月的高温,一滴雨也没有下,地里边的庄稼都开始干枯。
这一天热的异常,闷闷的,家里边的蚊子蝇子特别的多,嗡嗡嗡的,吵得人心烦,蚂蚁成群结队的搬运粮食。
老人们都说,这是大雨来临的前兆。
午饭刚过,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砸在屋顶上,田地里,院子里,小河里。
雨水从屋檐上流下来,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
到了午休的时间,可是屋里热的睡不着,暮雪就坐在窗户边,感受着外面吹进来的一丝丝凉风,听着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砰砰砰
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响起,门房的王叔走了出来,敲门声又停了,王叔摇摇头,刚才肯定是出现幻听了,这么大的雨,怎么可能会有人来。
刚走两步,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这次肯定没有听错,门外有人,王叔连忙跑过去,打开门。
“大少爷,你回来了。”王叔惊讶道,早上夫人还在念叨,大少奶奶快生了,不知道大少爷能不能赶回来。
“王叔,我回来了,家里还好吧!”沈文鸿脱下身上的蓑衣,感觉衣服都湿透了,这雨来的太急,太大了。
“一切都好,都好,大少爷你们这次出行还顺利吗?”
沈文鸿听见王叔担心的话,笑了笑,“挺顺利的,栓子在门口,王叔去看看吧!我先去换衣服。”
栓子是王叔的儿子,今年十五岁,母亲在栓子很小的时候就走了,留下父子俩相依为命,老家被土匪抢了,村里人也死了,父子俩就开始了逃荒之路,刚开始父子俩给人打打零工,做做农活,也能养活两人。
路上王叔得了重病,没钱医治,栓子没有办法,卖了自己,帮王叔看好了病。
王叔病好以后,知道儿子签了卖身契,自己身无分文,连温饱都难,更别说赎回儿子。
也找到人牙子,签了卖身契,只有一个条件,不能把自己和儿子分开。
所以几经周折,父子俩被沈家买了回来,王叔老实能干,栓子机灵懂事,做事从不偷奸耍滑。
慢慢的栓子成了沈家大少爷的小厮,陪着大少爷走南闯北。
再说沈文鸿这边,静悄悄的回了房间,两个丫鬟正在外间做衣服,根本没有发现进来人了。
“姑爷,你回来了。”彩云猛地抬头,见姑爷湿漉漉的走了进来。
“你们小姐呢?”沈文鸿抬脚就往里间走。
“小姐刚睡着了,姑爷小声一些,奴婢去给你打水。”彩云和彩霞抱着东西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俩。
沈文鸿根本没注意到彩云说了什么,三两步走到里间,见芷儿侧着睡的正香,圆鼓鼓的肚子,和芷儿瘦弱的身体,成鲜明的对比,这几个月芷儿没有胖,反而比以前瘦了一些。
在外面的几个月,好多次做梦都梦到了芷儿,可是能醒来还是自己一人,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的看看这个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姑娘。
许芷在睡梦中,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目光,睁开眼睛,见夫君坐在床边,温柔的看着自己。
侧起身子,揉了揉眼睛,还在那里,应该不是梦,夫君真的回来了。
“夫君,你回来了,我这不是在做梦吧!”许芷摸着夫君的脸颊,感受到它的温度,嘴里还喃喃道。
“娘子,我回来了,你辛苦了。”沈文鸿握住芷儿的手,不敢再往前,衣服都是湿的,还没有换,芷儿受凉了可不好。
“乖,你再睡一会,我去换身衣服就来。”
听闻沈文鸿的话,许芷才看见他身上还在滴水的衣服,大声喊道,“彩云,打一盆热水进来。”
“是,小姐。”门外早已经等候的彩云,端着盆子走了进来,放在旁边的洗漱间里。
“你出去吧!”沈文鸿拿着一套里衣走了进去,用热水洗了个头,大概擦了擦身体,套上里衣,披着头发就迫不及待的回到床边,抱着自家娘子。
许芷小脸红扑扑的,用手推了推,“你下去,大白天的不好。”
呵呵
沈文鸿被芷儿的话逗笑了,坏坏的亲了她一口;“怎样不好,是这样,还是这样。”
许芷这下脸更红了,头更低了,一句话也不说。
“好了,不逗你了,让我抱一抱,好想你好想你。”沈文鸿知道自家小媳妇脸皮薄,不能再闹了,生气了可不好哄。
小俩口你侬我侬的,依偎在一起,好像感受不到热一样。
晚饭时,外面的雨才小了一些,沈文鸿搀扶着许芷,慢慢悠悠的进了大厅。
“你先坐下休息一会。”
“爹娘还没有到,我先坐,不合适。”许芷摇摇头。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咱家没有这么多规矩,怎么自在怎么来。”沈文鸿明白芷儿是尊重长辈,不愿爹娘心里有疙瘩。
“还是不了,我站一会没事。”许芷依然坚持,尊重长辈,从自己做起,自己现在也不是非坐不可,站一会也没什么的。
沈文鸿拿芷儿没有办法,想着用不用差人去叫叫爹娘。
“芷儿,怎么不坐着,累不累?”李母从门口跑了过来,扶着芷儿坐到椅子上,抬起头才看见老大。
“你这是怎么当人夫君的,芷儿肚子都那么大了,不知道扶着点,让芷儿坐着,站着多累啊!那么大的人了,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噼里啪啦的话从娘的嘴里说了出来,沈文鸿惊呆了,几个月不见的儿子,不应该来个爱的抱抱吗?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骂呢?
再说,也不是自己的错啊!
宝宝心里苦,宝宝说不出来。
暮雪捂着嘴偷笑,今天这事真不怪大哥,其实大哥让大嫂坐的时候,自己就来了,怕打扰到他们,就没有进来,谁知道娘会来这么一出。
“娘,你误会夫君了,是芷儿想等你们才没有坐下的。”许芷赶紧出言澄清。
李母才知道,刚才冤枉了老大,咳咳,“咱们先吃饭,菜都凉了。”
几人忍着笑,坐在椅子上,只留下有些懵圈的沈文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