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她,就可以用清白做理由为她负责,然后和她捆绑在一起了。
到时可以说他也是没办法,一切都是为了救她。
听听,多无奈,多好心好意?
“哎……”
谢长渊将陈书兰脸颊上的两缕发丝拂过,别在耳后,神色逐渐转为复杂。
谢昭昭对这“千娇百媚”说的并不多。
但谢长渊流连风月之地时间久了,对这类东西也有些了解。
她中了药神智昏沉的时候还能认得自己是谁,怕是之后醒来也会记得中药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那么以她的性子,醒了会如何?
谢长渊深吸了口气坐起身来,又看了陈书兰好一会儿,起身到桌边去了。
或许他该等在这里,等她醒。
免得这个爱钻牛角尖的笨蛋剑走偏锋。
以前啊,陈书兰可是在他面前寻过死的。
那时候谢长渊轻描淡写一句“你随意”,根本不放在心上。
如今却怕她撑不住又要轻生。
谢长渊坐在桌边,自己给自己沏了杯茶,懒懒地喝了起来。
等了两刻钟,陈书兰没有醒的意思,谢长渊反倒有些困倦了。
谢昭昭那武婢红霞以及谢长渊自己的长随都守在外面。
谢长渊想了想,吩咐红霞进来守着,自己定了一间隔壁的空房,倒头便睡。
谢长渊最近这段时间,因为水土不服,也因为心情问题,吃的不好睡的也不好,真是好久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了。
这一回跌过去不但睡死了,还做了梦。
梦里陈书兰倚在他怀中喊他的名字,求他救她。
他便化身为狼,把她给——
“五公子、五公子你听到了吗?”
房门被红霞拍打的噼啪作响,她的声音也焦急地传进来。
谢长渊好梦被惊醒,臭着脸瞪了帐顶一会儿。
门外又传来自己长随的声音:“公子,陈姑娘醒了。”
谢长渊一个激灵,猛地翻身坐起,便去将门打开:“她醒了?”
红霞点头:“刚醒,躺在床上看着屋顶不说话,我与她说话她也不应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
谢长渊脸色微沉。
陈书兰先前受了刺激便一蹶不振,失忆痴傻了大半年,如今才好又遇到这种事情刺激,会不会和当初一样——
谢长渊不敢深想,加快了脚步往隔壁去。
一推门进去,谢长渊便径直到了床榻边坐下。
陈书兰果然如红霞所说,双眸闪也不闪地看着床帐发着呆,连他坐在一旁都没有反应。
谢长渊拧眉唤她:“有没有何处不舒服的?”
陈书兰听到他的声音,视线缓缓转动,落到了谢长渊的身上。
就那般呆滞地看着。
谢长渊迟疑了一瞬,握着陈书兰的双臂把她扶起来,拿了个靠枕来垫在她身后,“饿了么?要不要吃东西?”
陈书兰依然双眸无神,呆呆地看着他。
谢长渊有些紧张,“你回我一句?”
这一回还是没等到陈书兰的回应,谢长渊皱起眉头,沉吟片刻后拿了一旁的披风来裹在陈书兰身上,一边吩咐外面,“准备好马车!”
陈书兰眼眸之中瞬间湿气浮动,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忽然扑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他。
她无声地哭泣,泪水失控地夺眶而出。
谢长渊怔了一下,抬手把她环抱住,感觉自己的心也像是被人用手用力捏住,使劲地攥,不适的闷疼起来。
一股冲动涌上喉头,谢长渊忽然说:“你嫁我吧。”
怀中的女子像是没听到,泪水也像是流不尽,不断往外溢,眨眼功夫便把谢长渊身前衣服都给弄的湿透。
谢长渊反倒语气更坚定:“嫁给我,跟我到京城去……”
“或者你不喜欢京城,去别处也好,我来护着你……我绝不欺负你,也不让任何旁人再欺辱你,伤害你。”
陈书兰只是哭,没有回应什么。
却更加用力地抱着谢长渊。
那样大的力气,就像是抱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良久良久之后,陈书兰哭声渐渐停歇,她静静地靠着谢长渊,声音沙哑地说:“谢长渊,谢谢你……你救了我好几次。”
谢长渊轻笑道:“所以啊,看在我英雄救美这么多次的份上,我刚才说的话,你要立马答应才算有恩必报。”
陈书兰不说话了。
她慢慢从谢长渊怀中起身,眼睛已经红肿地跟核桃一样。
陈书兰神色复杂地看着谢长渊,“你应该知道,我以前有喜欢的人。”
“你也说了是以前。”
“我……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你。”
“现在不太喜欢也没事啊,没关系的感情可以培养。”
“你不是说我呆板?”
谢长渊噎了一瞬,“那也是实话啊,你恢复记忆之后的确是有些呆板。”
“……”陈书兰咬唇说:“既然如此,那你何必委屈你自己和我这样呆板的人……谈什么娶不娶嫁不嫁的?”
谢长渊听她语气似嗔似怒,倒是笑了起来,“不委屈,我挺乐意的。”
陈书兰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低头抿唇好一会儿没说话。
“行了,时辰不早了。”谢长渊瞧了瞧外面天色,“你在外面也有一会儿了,我们赶紧回去吧,起码得好吃好喝缓缓神吧。”
陈书兰神色复杂地问:“我们回哪儿?”
回陈家?
那个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算计自己的地方吗?
“你先跟我去冀州驿馆……我小妹到了,也去了今日宴会,你被算计的事情陈家那边还不知如何处理,送你回陈家我不放心。”
谢长渊站起身来,“你能走吗?”
陈书兰听到是去驿馆便暗暗松了口气。
她试着下床,无奈手脚发软根本没有力气。
“拿好。”
谢长渊把折扇塞在陈书兰的手上,抬手一捞将陈书兰抱了起来往楼下走。
陈书兰感觉客栈大堂里面的人都在看他们。
她极度不习惯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下意识地把脸往谢长渊怀中藏。
谢长渊对这样的目光显然是习以为常。
他无所谓地笑笑,将陈书兰抱稳了一些,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离开了客栈。
他带着陈书兰坐上马车,却没把陈书兰放到车座上去。
谢长渊还是将陈书兰安顿在自己膝头,捏了捏她尖尖的小下巴,“可比当初在亳州的时候轻了许多,你这一个月自己都不吃东西的么?”
陈书兰绷着声音说:“你不要动手动脚。”
“啊?”
谢长渊笑了,“你方才那会儿动手动脚的时候,我可是很宽容的由着你对我上下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