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点头:“是……”
“你有心了,谢谢你。”
谢昭昭轻叹道:“人都已经死了,这些事情也不过是尽一点点家人的本分,大哥不用专门道谢……焕儿因为这件事情心情很不好。”
“还有那个孩子……一开始母亲要照看,焕儿不高兴,所以便让嬷嬷们去照看了,但母亲也很关心那个小丫头,每日都要过问那孩子的情况。”
“母亲她——”
“你不必多说。”谢长羽打断谢昭昭的话,语气如这冬末春初的风一样清冷,“我都明白。”
谢昭昭沉默片刻,点头:“那就好。”
“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谢长羽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谢昭昭看着他的背影隐入夜色之中完全消失不见,轻轻叹了口气。
……
谢长羽踏着夜色回到了昶枫园中。
林嬷嬷正从谢焕房中出来,看到他连忙躬身行礼:“大爷……”
“焕儿睡着了?”
“是。”林嬷嬷低声回话:“刚睡下,睡得不太安生。”
谢焕的起居原本一直是姚婉宁带着身边的方嬷嬷照看,后来姚婉宁不在了,方嬷嬷也被于氏一怒之下赶走,谢焕这里没了照看的人。
于氏便让府上的老人林嬷嬷过来。
那时候谢焕对于氏怨恨极深,对于氏派来的林嬷嬷也十分抵触,动辄哭闹喊叫,不吃不喝都是有过的。
于氏不能靠近,因为靠近了谢焕便闹得更加厉害。
还是谢嘉嘉性子灵活,带着小月牙过来,笑闹着哄他,之后又找了两个机灵的婢女小厮伴着林嬷嬷一起,总算是把谢焕稳住了一些。
这些事情,谢长羽并不知道。
只是下午谢焕哭的凄惨,他心中也生出几分愧疚自责之感。
妻子怀谢焕的时候,他没有在身边,而是被军务耽搁在外。
等他回来的时候,妻子已经难产身亡,只留下谢焕一个病弱的孩子。
他无法照看这个孩子,只能送到宾州外祖家中去,让这个孩子和姚婉宁一待五年。
他纳了姚婉宁入房,却又奔赴幽云。
到头来姚婉宁也香消玉殒,让谢焕也养成了这幅,不知是好是坏的性子。
他在边疆是说一不二的大将军,战功赫赫,受三军拥戴信服,可他不是个好丈夫,不是个好父亲。
谢长羽闭了闭眼睛,抬手示意林嬷嬷退下,而后自己进到了谢焕的房间。
……
谢昭昭转到谢长清那边的时候,远远就听到谢长渊的笑声。
“二哥酒量不错嘛,喝了这么多竟然还走的这么稳。”
“你回去吧,不必管我。”
“不聊聊?”
“不必!”
谢昭昭走近了一些,看到谢长清一把推开了谢长渊,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莎兰那座院子。
莎兰院中的灯火早已经熄灭,黑漆漆一片。
谢长渊站在原地挑了挑眉,双手叉腰转身往回走了两步,低声笑道:“小妹跟过来了?怕我喝多了不能把二哥送回来?”
“没呢。”
谢昭昭望了那院子一眼,随着谢长渊往回走,“二哥说什么了吗?”
“二哥和大哥一样,都是闷葫芦,你指望他说话,是不是想多了点儿?”
“倒也是。”
两人并肩前行片刻,谢长渊难得好奇地问:“二哥是怎么回事?那个异族公主和二哥不愉快?”
“挺复杂的……”
“说来听听?”
谢昭昭琢磨了一下,把事情简单和谢长渊说了说。
谢长渊听罢后长眉高挑:“还有这样的女子?”
“她便是如此,倔强的很……以前二哥还对她有点办法,现在看来是一点办法没了。”
“哦。”
谢长渊点点头。
什么一点办法没了,只是因为在意了,就会束手无策。
如果当真毫不在意,那么那个女人做什么都不会让二哥动容,如果是面对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谢长渊不信二哥没办法。
谢昭昭感叹道:“二哥要是有你哄女孩子开心的手段,事情也不会这样复杂。”
“那倒是——”
谢长渊得意地笑道:“我为了哄女孩子,可是什么都能豁得出去的,脸面都不要,一般没人能做到我这份上的,你家云祁也未必能做到我这份上。”
谢昭昭失笑:“你的脸皮厚到旁人始料不及,绝对比不上。”
旁的男人或多或少都会注重脸面,注重身份,很是端着,有的还大男子主义觉得女人矫情做作。
而谢长渊不会。
他是脸都不要,谢昭昭深有了解。
谢长渊一边往前走一边安抚谢昭昭:“放心放心,等过两日,我与二哥好好传授一点经验,事情就妥了。”
谢昭昭只笑不语。
谢长渊的经验或许对他自己来说挺有用,但对谢长清,怕也未必有用。
而且感觉那个莎兰……与寻常女子性子完全不同,寻常的手段恐怕也未必能叫她开怀吧。
……
屋中漆黑一片。
谢长清走近床边坐在床弦上,漆黑幽沉的眼眸盯着莎兰看了好久好久。
他手脚极轻。
而这样的目光却充满攻击性,让睡梦之中的莎兰直接惊醒,而且反射性地便去枕下拿什么东西。
又在看到来人是谢长清的那一瞬,所有动作全部卡住,若无其事地收了手,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谢长清冷峻的眸子微微一眯,单手撑在莎兰颊边,另外一只手直接往枕下探去。
原本淡漠的莎兰却立即抱住谢长清手臂。
谢长清冷笑,手继续往枕边探。
莎兰僵了一瞬,双手勾向谢长清脖颈用力把他往下拉,唇重重地贴上去,也使力翻身,就想把他压在身下,转移他的注意力。
但谢长清是什么人。
他发现了她的不对,就一定要探寻何处不对,而她越是这样谢长清就越好奇。
至于她这样的投怀送抱,谢长清也却之不恭。
他撑在床榻上的那只手一环,顺着莎兰的意思跌躺了下去,一把将莎兰压在自己怀中,又是一翻,把莎兰压在床内侧。
大手一捏,莎兰两只手被按在头顶。
谢长清带着酒气的吻,毫不客气的落了下来。
莎兰唔唔两声,躲不开只能被动承受。
而两人做了那么久的“床伴”,谢长清实在太了解她,知道怎么叫她无处躲藏,怎么叫她乖乖求饶。
只是先前她太过冷漠以待,谢长清也无法用这种拙劣又过分的手段。
现在却是莎兰自己主动,那情况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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