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月听罢了然地“哦”了一声,“她不舍得放人也很正常啊,她的摇钱树嘛,放了的话,虽然得一大笔钱,但短时间内再找不到同样有本事的姑娘顶上去。”
“这百花巷里面那么多的花楼,哪家没个招牌。”
“招牌被挖走的话,客人要损失一大半,没准儿一个不小心生意都做不下去,楼也要关门呢。”
谢长安没想到她看着年纪不大,说的话却是极有道理,忍不住点头:“不错。”
“这事儿说来说去其实还是钱,钱拿的够多,事情就好办。”
赵明月笑眯眯地看着谢长安,“都说这世上除了生老病死之外,其余的事情九成需要用钱解决,剩下那些钱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以为是需要更多的钱呢。”
谢长安深以为然。
他如果现在给那紫兰阁妈妈一百万两白银,她哪可能不放人?
只是他自然不可能拿那么一大堆真金白银来办这件事情。
三千两已经顶破天。
其中谢长渊还只给了两千两过点儿,剩下的是他自己贴的。
那个妙容出了一千两,胭脂自己能拿出两千两,这所有的钱加起来就是六千两了。
这么多钱,真的不少了。
赵明月托腮想了想,说:“你查那楼背后是什么势力了吗?这些三教九流,能在京城立住脚跟,背后肯定是有人撑着的。”
“这个我明白。”谢长安点头:“我查过了,紫兰阁背后的东家与齐家有关。”
“哦……”赵明月挑起眉毛,“你是说那个国公齐家吧?他们在朝中也没什么实力啊,反正没有你们家厉害。”
谢长安沉默片刻,很有保留地说:“搬出谢家来怕是不好,这件事情不宜牵扯府上。”
“我知道,不明着牵扯,可以暗戳戳地吓唬他们嘛,反正齐家不至于为了一个花魁和你们过不去不是?况且谢七小姐马上就是皇孙正妃了。”
“那等于皇长孙定西王殿下也是你的靠山,我就不信紫兰阁那个妈妈不给你面子!”
谢长安又是片刻沉默。
其实赵明月的说的很对,只是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是不太见光的,所以方才见那紫兰阁妈妈,气势也便没有那么强硬。
“咱们明日不去,等过三日后再去,我陪你去,把这件事情给办了!”赵明月说。
因为赵明月仗义地帮忙想了办法,谢长安请了这顿饭。
分开的时候,还送赵明月上了马车,等她的马车走远自己才离开。
赵明月和小丫头坐在马车里,琢磨着三日后的事情。
小丫头凑到赵明月耳边小声说道:“这个六公子人挺好的啊,原来是替别人帮那姑娘赎身,不是为他自己啊。”
“我都说了他不是那种人。”
赵明月瞥了小丫头一眼,“你哦,以后不要看到点影子就胡乱地捕风捉影,猜度别人呀。”
小丫头赶紧点头,“知道了!”
……
三日时间眨眼既过。
到了约定的那一日,赵明月早早和小丫头换了男装,到紫兰阁去等着。
她因为是没什么要紧事,所以去的早。
距离和谢长安约定个的时辰还有两刻钟,便要了茶水和糕点,坐在二楼视野开阔的坐席上观看歌舞。
等谢长安带着雷山进来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朝着谢长安挥了挥手。
谢长安微笑着朝她颔首打了招呼,便带雷山上楼,到她对面位置入了座,“我来迟了,抱歉。”
“不是你的来迟,是我到得早。”
赵明月笑眯眯地说道:“你有公务要忙的,不像我没什么事情做,所以就早早过来啦……咱们现在就去找那个妈妈,还是怎么弄?”
谢长安问:“你要看看那歌舞吗?”
他进来的时候瞧着赵明月看的十分入神。
赵明月说:“不看了,正事要紧!”
“那就直接去找她。”
谢长安站起身来,等着赵明月也起身,引着她往定好的雅座去。
两人入座没一会儿,那妈妈便带着贴身婢女来了,神色还有些不善,“六公子怎么又来了,上次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谢长安正要说话,赵明月抬手拦了他,对那妈妈道:“怎么你这里是不欢迎客人来么?”
“你不喜欢客人来,你拿什么赚钱?”
那妈妈怔了一下,上下打量赵明月好一会儿,忽然笑了,“原来是位姑娘,我这里打开门做生意,自然是欢迎客人的,只是你们不是来支持这里的生意,而是来搅扰的。”
“若姑娘是我,难道也话音被人搅扰的自己赚不了银子?”
“我不是你,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赵明月笑着说道:“我们今日是来给胭脂姑娘赎身的,六千两银子,一手交银子,一手交人。”
妈妈眯起眼,“姑娘,你想强买强卖?”
“非也。”赵明月笑眯眯地说道:“这是在和妈妈好好商量,如果真来硬的,来的应该是官兵,毕竟这样花楼里,少不得什么逼良为娼之事。”
“要是有人去报官,也不知您这紫兰阁经不经得住查?”
妈妈冷脸道:“妾身既能在这里开花楼,自然有能站得住的本钱!你这个小姑娘不要吓唬我!”
“我和六哥既然站在这里,能说这个话,难道我们没本钱吗?”赵明月下颌微抬,毫不畏惧地说:“咱们现在拿钱办事,也是有话好说的。”
“妈妈别把事情搞的不可收拾,逼得有话不好说,那场面可就真的不好看了。”
那妈妈僵了一瞬。
看看赵明月又看看谢长安。
她叫谢长安六哥?难道她是谢家七小姐谢昭昭吗?
那不是快要和皇长孙成婚的定西王妃?
这紫兰阁说起来并不是齐国公家的,那些公侯贵族根本不会做这种皮肉买卖,正经东家是一个和齐国公扯了九道湾的人。八壹中文網
妈妈自然是不好和谢家硬碰硬。
之所以一开始态度强硬,是看谢长安实在温和。
现在赵明月如此强势,妈妈心里就怵了起来,打起了退堂鼓。
可那胭脂姑娘,也的确是楼中头牌,这么被人弄走妈妈也是心有不甘。
沉吟良久,那紫兰阁妈妈忽然极有风情地笑了起来,“不就是赎身的事情吗,既然您二位开了口,那妾身自然也不敢不放人。”
“只是咱们这紫兰阁姑娘要离开,除了赎金之外须得斗酒,若能赢了斗酒,那便走的光鲜体面!”
赵明月笑着说:“行啊,那就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