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雅……”
谢长清跟着重复了一声,脸埋入女子香软的颈项之间,那高挺的鼻梁轻轻擦过她的肌肤。
“对。”
吉雅双手抓住谢长清的双臂,亲吻从他耳畔游移到了谢长清的唇角:“记住这个名字,雅雅。”
谢长清茫然地应着“好”,把身前的女子揽入怀中抱紧,吻了回去。
……
屋中漆黑一片,谢长清觉得头有些晕眩。
他抬手按在额角处揉了揉,神思逐渐清明过来。
他……刚才怎么了?
谢长清拧起眉头来,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他这是刚进了莎兰那间房,好像闻到了一股什么气息,头脑就昏沉了一瞬?
怕不是最近太过疲惫,休息的太少……
谢长清如是想着,摇了摇头往里间床榻边走去。
床榻上的女子侧着身躺在那儿,睡的很是安稳,呼吸绵长而均匀,棕褐色的头发编成了粗辫垂在一边。
谢长清盯着莎兰看了一会儿,坐在床弦上。
为防止莎兰忽然醒来,谢长清抬手点了莎兰昏穴,如此便毫无顾忌,直接把莎兰抱起来。
她如今穿的不是那茉兰人的紧窄衣裳,而是秦人的中衣。
谢长清轻而易举拉扯开衣带,抱她靠在自己怀中,目光落到了莎兰的后背上。
原本光洁如美玉一样的背脊上,如今纵横交错全是疤痕,看起来像是带着倒刺的铁鞭弄出来的。
谢长清检查完后背又检查前面。
毫无意外,那些他曾经亲手丈量过的雪腻春色之上染了瑕疵。
谢长清的手落上去,轻轻抚过那些伤痕,不敢想象她在离开谢家,被公主府那些人带离京城的时候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对待。
他的神色逐渐变沉,呼吸也变得压抑沉重起来。
片刻后,谢长清迅速帮莎兰穿好衣服,系上中衣的系带,把她放回了床榻上去。
莎兰依旧睡的很沉很安静,仿佛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谢长清放莎兰躺下的那一瞬,看那红唇水润的有些过火,还微微嘟着,竟是不想起身。
他本也不是什么有君子风度的人,当即便倾身而下,吻了浑然不知情的莎兰。
睡梦中的莎兰很乖,不会像醒着时候那般对他冷嘲热讽,阴阳怪气,满目怨恨。
她甚至会乖乖张嘴让他为所欲为。
这样的乖巧化开了谢长清心中的冰雪,如似微风几许,吹进了谢长清的心房,温暖,且让他十分眷恋。
缠绵良久,谢长清才不舍地放开了莎兰。
他悬在莎兰身前,带着茧的手指攀上莎兰额头,轻轻拨动垂在那里的碎发。
谢长清眼底不舍和心疼交错起伏,他低声说:“乖乖养伤。”
外面又传来手下催促的信号声。
谢长清纵然万分不舍,也只能飞快地啄了莎兰的唇瓣一下,起身准备离开。
但就在他坐起身的那一瞬,看着莎兰那白皙美丽的脸蛋,谢长清的脑海之中莫名滑过一些话语。
我不是莎兰。
我是吉雅。
我叫雅雅。
谢长清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和自己说过这些吗?好像是没有说过,可那些声音却又像是真实听到过的一样。
“将军、将军!”手下这一回直接耐不住,敲门来催促了。
谢长清不得不快速离开,之后连夜回到了尧城去。
尧城的日子永远规律而枯燥。
每日站在窗口看着那小树两眼,不知觉间成了谢长清的习惯。
他每个月休沐两次,每一次都要日夜兼程赶到宝靖山庄去一趟。
宝靖山庄也被他放了心腹守着,确保莎兰养伤不被打扰。
莎兰所在的那个院子,左边住了他的心腹护卫着,右边的有个二层小楼。
谢长清每次去,都会待一日一夜。
白日便坐在莎兰那院子隔壁的在二楼的窗口处,顺着微开的窗户缝隙,瞧着莎兰那院内情况。
有时候能看到莎兰坐在院子里。
有时候看不到,谢长清也安静地坐在那儿。
他听到那个中年妇人温柔地叫她“雅雅”。
看到莎兰朝着那个妇人笑的甜美乖巧。
他看着那叫做桑禾的侍卫,把她抱进抱出……
有时候他也会到山上去,那温泉附近,瞧一瞧莎兰泡温泉。
谢长清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有什么意义,或许是尧城待着也枯燥无味吧,所以休沐就到这里来瞧一瞧,当是打发时间了。
只是若要他出去,出现在莎兰的面前,他却似是有些抬不起脚。
他知道她怨恨他,不想看到他。
这样的日子,平静的毫无波澜。
眨眼就到了九月底。
京城家中给谢长清送来了三大箱东西。
其中一箱是给谢长清准备的衣服,看得出来是母亲于氏的手笔,其余两箱却全都是女子的衣服首饰,那是谢昭昭和谢嘉嘉两个妹妹准备的。
还附带了一封谢昭昭的亲笔信。
谢昭昭在信上说,这些都是准备给莎兰的,京中最时兴的款式,要谢长清送给莎兰,讨个欢心。
谢长清看完,心中虽然温暖,唇边却扯出几分自嘲笑意。
他几乎能想象,这些东西送到莎兰面前之后,莎兰一定冷嘲热讽,嗤之以鼻,然后毫不犹豫砸他脸上。
她已经不需要了。
谢长清把谢昭昭的信装回信封之中。
他打算回一封报平安的家书,顺便给妹妹写一封信,感谢她的好意。
可是这一瞧,却发现信封之中还有另外一张字条。
谢长清微皱着眉打开。
上面只有一句话——对着自己的女人骨头不要那么硬,为爱折腰不丢人。
这是谢长渊的笔迹。
谢长清失笑一声,随意地放在一边去。
他和莎兰早已经不是折腰不折腰的事情了。
回完了信,谢长清叫来下属,将信送了出去,便吩咐人备马往宝靖山庄。
今日他又是休沐。
这一两个月,谢长清奔走在宝靖山庄和尧城之间,百里的路程,日夜兼程赶到,坐一日,然后又日夜兼程的回来。
好像也成为了习惯。
然而让谢长清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冒着一夜冷雨赶到宝靖山庄之后,莎兰那院子里多了个年轻公子。
雨后初晴,身姿颀长的俊美男子单手负后站在莎兰那院子里,轻声呼唤:“雅雅,你慢慢准备,我不着急的。”
片刻后,莎兰打开门走出来。
她穿着秦人服饰,梳着谢长清叫不上名字的秦人女子发髻,额心还贴了花钿。
明明没有怎么装扮,却漂亮的叫人移不开眼。
那年轻的男子满眼的惊艳,“真漂亮……我就知道这衣裳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