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兰沉默了片刻后,深深叹了口气。
她不想和他胡搅蛮缠了。
这都不重要。
她趴在谢长清身前,“谢长清,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越来越冷了。”
“现在就走。”
谢长清扶她起身后半蹲在莎兰面前,“来。”
莎兰连犹豫都没有,直接爬他背上去,抱紧谢长清的脖子。
在谢长清起身往前走的时候,她轻轻咬他耳朵:“你别把我掉下去啊。”
谢长清冷嗤了一声,似乎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虽然酒气上头,但背着莎兰走的很是稳当。
亲兵和桑禾一直就在不远处候着,也把马车驾了过来。
谢长清发现莎兰好像睡着了。
他背靠着马车想把莎兰放在车辕上。
桑禾怕莎兰掉下去赶紧过去扶。
谢长清却十分敏锐地将莎兰一放后重新捞回自己怀中。
他盯着桑禾,冷声说:“我的,你不许碰。”
“……”
桑禾无言了片刻,没有说话。
谢长清带着莎兰上了马车之后,自己靠着车壁坐定,把半睡半醒的莎兰安顿在自己怀中抱着。
莎兰睁眼瞧了他一眼,身心疲惫也懒得理会,就趴他怀中继续睡了。
马车之外,亲兵和桑禾大眼瞪小眼了片刻,默契的该驾车驾车,该骑马骑马,往兴宁巷那小院去了。
这一条路上,谢长清酒气上头,终于是嘴的有点昏沉。
马车停下之后,亲兵喊了他好几声,谢长清都没什么反应。
倒是趴在他身前睡的莎兰被叫醒了。
莎兰想起身。
可抱在自己腰间的手跟铁箍似的,半点不松开。
“谢长清、谢长清!”
莎兰皱眉推着他,“到了,你醒醒!”
谢长清稍稍掀了掀眼皮,笑着亲了莎兰的唇角一下,“嗯。”
他站起身来打算下车,却是真醉了,起的太猛头顶撞到了车厢顶部,不但发出很大的一声“砰”,人也朝后跌回了原地。
谢长清单手扶着额头,剑眉紧拧,脸色很是糟糕。
莎兰错愕了片刻后,毫不客气地弯起了唇角,哼道:“真没想到,你也有这般犯蠢的时候呢,难得难得。”
谢长清掀起眼皮睇着莎兰。
被撞了这么一下他倒是清醒多了,他扣住莎兰的手腕,率先下车。
而后在莎兰到车辕那儿,准备跳下去的时候双手轻轻抓抱,将莎兰扛上肩头,大步往院子里走去。
“谢长清!”
莎兰立即双腿乱踢,拳头也敲到谢长清后背上,“你放我下来——”
谢长清三两步直接跨进了房间,房门“啪”一声拍上了。
还站在马车前面的桑禾犹豫,自己要不要去帮公主的忙。
最后还是神色黯淡地垂下了眼眸。
……
回到房间的谢长清把莎兰放回了床上,高大挺拔的身子也倾压而下,“好大的胆子,敢笑话我!”
莎兰直接提膝。
谢长清一躲,莎兰又一脚踹向他,而且与此同时手镯上飞射出了短针暗器。
谢长清到底是喝多了,先前撞在马车车顶的那一下,其实也是撞的有一点狠,到现在头晕目眩,反应并不如平时敏捷。
勉强躲开了莎兰手镯上飞射出的暗器,却被莎兰踹到了腰间,跌下床榻去。
不过谢长清最后关头还是灵敏的,一把抓住了莎兰的脚踝一拉,把莎兰也拽了下去。
谢长清后背撞到了脚踏。
莎兰跌到他身上,气的又踢又踹。
挣扎之间,两人滚了几圈撞倒了房间角落的花几。
花几上摆着一盆星辰花。
花盆掉到地上打碎。
那细高的花几也砸了下来,堪堪砸到谢长清的背上。
叮叮嘭嘭一阵声响之后,房间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谢长清此时已经重新制住了莎兰的手脚,脸色很是难看,“怎么又冲我射暗器,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揍你?”
莎兰有些心烦地闭上了眼,“我真的好累了,想睡觉,还有你刚才扛着我,把我弄疼了。”
她知道自己不说点有用的,这个人要没完没了了。
“……”
谢长清沉默了片刻,手掌落在莎兰腰间揉了揉,一言不发地起身,重新带她回到床榻。
这一回自己也躺了上去,手还停留在莎兰腰间捏着不放:“这是我的地方,旁人不许碰。”
莎兰去掰他的手,“这是我自己的地方。”
谢长清顺她的意思把手松开了,却将莎兰紧紧抱在怀中,霸道地说:“你是我的!”
莎兰原本也是赶着回来参加这元宵的篝火盛会,舟车劳顿疲惫不堪。
这一晚上又被谢长清轮番折腾,现在真是身心俱疲。
她瞪了谢长清的下颌片刻,有些烦躁地闭上眼睛,懒得理会他。
谢长清看莎兰乖了,也酒气上头,很快便睡着了。
……
不知过了多久,谢长清迷糊之间听到身前发出一小声轻哼。
谢长清费力地睁开眼睛,低头一看,莎兰靠在自己怀中睡的很熟,至于那一声哼,却是他一动之下压着了莎兰的头发,约莫是弄疼了。
谢长清抬了抬手臂,把莎兰的那绺头发拎出来。
莎兰面上的不满逐渐消失,很快又睡熟了。
谢长清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转头朝窗外看,想瞧瞧天色,结果刚一动,头疼的像是要裂开一般。
看来昨晚真是喝的太多了,而且还吹了海风,所以才这般不适。
谢长清慢慢闭上眼睛,抬手想揉一揉额角,发现肩膀也有些疼。
他皱着眉头,稍稍回忆了一下,便把这些疼也准确对号入座——一定是昨晚和莎兰拉扯的时候,跌下去被脚踏撞,又被花几砸……
谢长清有些无力地睁开眼睛,盯着莎兰安静的睡颜。
以前二人之间交欢就像打仗,刺激又新鲜。
到了如今还能这般折腾。
简单抱着睡一觉而已,搞的这般伤痕累累。
谢长清失笑了一声,拉了条被子过来盖在莎兰身上,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约莫又过了半个多时辰,谢长清困意消失。
他忍着头疼翻身坐起来,瞧着外面的天色,估摸着是过卯了。
平素这个时辰起习惯了。
即便是醉酒头疼,到了点竟然也再睡不下去。
他瞧了尚且沉睡的莎兰一眼,盖好被子起身离开。
亲兵们都住在隔壁院,有专门守夜的。
谢长清吩咐准备热水,沐浴换了衣裳之后,天差不多亮了。
他回到莎兰房中。
莎兰还在睡,约莫是累的厉害。
谢长清坐在床弦上看着她,思忖着,这一回她应该能跟他回尧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