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宣平侯对这个阵法有想法,那时姜就有办法,重新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时姜早出晚归,把这阵法的精妙之处,仔细的跟方雷和曹剑说,只听得他们眼睛发亮。 原本这群快饿死,心中惶惶不安被带到这院子里的半大小子们,在这院子里吃得饱,穿得暖,再加上只是练习听口令练阵法,根本没其他的事。 慢慢地,把内心的不安放了下来。 就算为了这口饱饭吃,他们自然是听话的紧。 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已经配合默契,进退有度,大大的出乎了方雷和曹剑的意料之外。 只不过,时姜对他们现在这样并不满意,若是熟练的士兵出手,带着杀气的话,恐怕这些半大孩子会惊慌失措。 这阵法只要有一人出了纰漏,很容易带累整个队的人。 所以,时姜让方雷和曹剑分别一人做指挥,一人真刀真枪的跟他们对阵。 果然,在方雷和曹剑露出杀气对阵,原本配合的好好的队伍,出现了手忙脚乱。 他们两个人只能再继续训练,有时还会让他们一队使鸳鸯阵,另外两队对敌,反向让他们感受,这个阵法的变化和应对。 足足花了半年的时间,这三个鸳鸯阵的队伍才算是稳定下来。 就算是方雷和曹剑这样的老**子,使出浑身解数,也近不了这三支鸳鸯阵的身。 见到他们做到这般地步,时姜才重新去找了宣平侯。 听到贴身侍从来报,大女儿又来找自己的事,不知道为何,宣平侯的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这半年下来,他很是知道,自己那嫡子算是被妻子给养废了。 一开始还苦苦支撑着,到后来,见侯夫人没有把时姜说服代替他重新来军营后,便破罐子破摔,直接躺平了事。 隔三差五的就躺床上哼哼唧唧说自己生病了,一次两次,宣平侯还能当真,到后面,哪里还不清楚,这就是自己儿子在耍滑头,不想去军营的手段。 时纪的这种行为,差点把宣平侯给气晕。 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老子英雄,儿子狗熊这句话的意思了。 夜深人静时,他也会忍不住想着,如果时姜是儿子,那有多好啊! 可惜,哪来那么多如果。 回过神来,宣平侯长叹一口气,让女儿进来。 时姜进到书房后,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就把该说的话给说完了。 听到女儿的分析和她所呈上来的鸳鸯阵的阵法图,宣平侯再次无语,并且懊恼,若这是个儿子,有多好! 不过,对于时姜所说的外敌有可能来犯的分析,宣平侯的心头不由的一跳,忍不住朝女儿的脸上仔细的瞧去,想瞧她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只是,时姜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其他来。 宣平侯沉默了良久,只听他的手轻轻地叩着书桌,发出哒哒哒轻缓的敲击声,每一声,仿佛都叩击在时姜的心口上一般。 “你有何求?”
自己这个女儿,可不同她那龙凤胎的弟弟,是个草包。 过了这么久,弄出这个阵法,她肯定是有所求。 时姜眼皮垂下,直接噗通一声,跪在宣平侯的面前,然后抱拳沉声说道。 “儿只想为父分忧,守护边城的百姓,免遭战争流离之苦。”
“可。”
听到时姜这话,宣平侯仿佛内心下了什么决定一般,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 然后没过两天,府里就上下沸腾了。 因为宣平侯让大小姐时姜去了军营,继续担任她都尉的职位,训练士兵们练习时姜新弄出来的鸳鸯阵。 从军营回府后,还要帮宣平侯整理书房。 而世子时纪,却被赶回了府里,不用再去军营了。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不过,时纪却觉得父亲让他回府的消息,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可等到回到府里,耳边听到那些八卦的话,他心中又有些不安起来。 侯夫人找了来,她简直快气疯了。 她让时姜代替儿子去军营是一回事,时姜自己去军营,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姐姐简直是不知所谓,一个女人,不好好在内院待着,去军营那么多男人的地方,像什么话?”
一想到这个女儿,如今半点都不听她的话,侯夫人就忍不住暴跳如雷。 时纪听到母亲这话,嘴巴不由的动了动,想说大姐之前也是代他去军营,也没见母亲这般反对呀? 不过,想到母亲是为自己好,终究没有反驳母亲发脾气所说的话。 只是,侯夫人到后来,气的已经口不择言,什么话都往外秃噜,这让一向以为母亲是慈母的时纪很是接受不良。 不过,就算侯夫人再生气,手也伸不了那么长,管不到府外的事。 更别提,时姜去军营的事,还是经过侯爷同意的。 她只能转头去折腾内宅里的那些姨娘,还有一帮庶女们。 时姜这段时间,一直在替宣平侯整理书信。 其中一些只字片语间,时姜大致能推断出,宣平侯是在跟什么人联系,又是说了些什么。 越整理,时姜的心情越是沉重。 若说,原身那一世,宣平侯的死,好像是个意外。 可现在从这些来往的书信来看,很明显能看出,根本就是上位者想让宣平侯府死。 或者说,不想看到宣平侯府独大。 “你察觉到了?”
宣平侯看着眼前的女儿,她是个聪明人,这段时间在自己身边整理这些书信,相信她能看出其中的猫腻。 “皇帝想要你死!”
时姜回答的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宣平侯点了点头,抹了一把脸,然后低沉着嗓音回道。 “不光是要我死,还要宣平侯府上下的男丁死。若是我能一直这般常胜,皇帝自然就耐我不得,可打仗哪有只赢不输的?”
时姜微微皱起了眉头,很是有些不解。 “皇帝为何忌惮宣平侯府?”
宣平侯朝时姜深深地瞧了一眼,然后说道。 “因为你姑姑所嫁的人,正是先帝的第五子,如今的安王。”
听到宣平侯这话,时姜眨了眨眼睛,仔细回想,这才记忆中想起,好像原身确实有个姑姑,只是她对这个姑姑的印象并不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