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远起身舀起潭水给手臂降降温,然后又拾掇了一下全身,坐在潭水边发呆。
“那个小娘们刚才说,她们是剑南东西川节度使的女儿,那我在的地方就是四川咯。该死的,以后一定要把你卖到青楼去,一身平平无奇,估计青楼都没人要。至于那个大一点的小娘们...”
杨明远一脸迷醉,啧啧称奇:“那个少女是真的好看啊,脸好看,身材也绝美,真的好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怜爱一番。管她是不是什么节度使的女儿,就凭我这穿越者的身份,早晚我也要睡到她。”
杨明远前世为了泡妞,什么东西都多多少少学了一点,不然怎么哄得到人?
节度使的女儿,相当于省长的女儿,有点难搞啊。
杨明远给自己打气:“切,有难度才有意思嘛,没难度我还不上呢。看我杨大帅出马,那还不是小事一桩,手到擒来。”
杨明远起身,捡起一块碎片,弯下身朝水面丢去,一个个水漂连绵而生。
“漂亮。”杨明远跳起来,高呼道:“耶,此番定能拿下这个小娘子,为我生下几个小娃儿。”
杨明远心满意足,转身往山上走去。
还要翻越五六公里的山路,才能回到家中,也不知道原身哪来的力气,跑这鬼地方来。
杨明远一边在几不可辨的山路中艰难穿插,一边思考自己目前的状况。
根据这具原身的认知,荥经县上面的州城是雅州,至于府城叫什么,在哪里,他一概不知。
府城毫无疑问是成都,也叫益州,据说唐朝末年有“扬一益二”的说法,天府之国可不是浪得虚名。
虽说现在还不知道,这个被改变过的隋朝是副什么模样,但从古至今,成都都是易守难攻的地方。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李太白可不会骗人。
接下来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去成都,只有去那里,才能让他“梦想”成真。
反正这辈子,杨明远都不可能种田的,在封建社会种田能有啥出息?
“诶,对了。”杨明远忽然想到一件事,“不是都说穿越都有系统的吗?我的系统呢?”
他停下脚步,在心里呼喊了两声“系统”,没点反应。
然后他又发神经似的大喊了几声,什么“芝麻开门,系统到家”的鬼话骚话都说了一大堆,愣是没一点用处。
“日。”杨明远愤愤地结束了自己的傻叉行为,继续朝着山路进发。
足足在大太阳底下走了一个半小时,杨明远才走出大山,朝着记忆中的家走去。
那是山脚下的一块狭长小谷地,沿着不到3米宽的泥土路,稀稀疏疏排列着八九户人家。
他们家便坐落其中,三座黄泥土砌成的茅草屋,屋前有个木头篱笆环绕的小院子,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蔬菜。
院子最前面是三根木头搭成的门框,所谓的“木门”高度还未及腰。
房屋后面便是青翠的山峰,好一派自然风光,多少现代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但对于杨明远来说,就有点难以接受了。
他实在想不到,三间房是怎么睡下8个人的?
按照原身记忆,他父母一个房间,他哥哥嫂嫂一个房间,原来他和他妹妹一个房间。
十六七岁了,还和十二岁的妹妹一起睡,这个家是真的穷到了这地步。
后来哥哥嫂嫂有了一儿一女,两个小孩现在跟着他爸妈睡。
前两天他刚娶了媳妇,他妹妹现在偶尔在哥哥嫂嫂房间里打地铺,偶尔在他的房间打地铺。
反正都是睡在铺着茅草的地上,睡大哥二哥房间都一样,取决于谁有“需要”。
如果哪天大哥想和嫂子做些开心的事,就会跟他说,“二郎,今日让三娘睡你房间吧。”
然后他就懂了,不用多说什么,点点头就好。
不是说不愿意建新房子,实在是没钱,只能自己建。
而自己建,又需要担水、挑土、和泥、晒成土砖好几个步骤,还有上山砍笔直的木头晾干。
这活计,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干的完的,而且正农忙时候谁有时间干这个啊?
想到这,杨明远就叹了口气,“都说大唐盛世多么美好,可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又得到了什么实惠呢?”
兴,百姓苦;亡,亦百姓苦。
杨明远推开院门,走到右边的“小矮屋”(就几根木头插成了一个一米五的“帐篷”)旁边,舀了一口水喝。
然后他回到自己最左边的房间,两个女子正在他的床上午休,小的那个是他小妹,大的那个是她媳妇。
他忽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家人,是家人,还是陌生人?
他本心是不愿意回到这里来的,不想与其他人产生太多的关联,那会成为他的拖累。
奈何在这儿,如果没有家人朋友出具担保获得一个“过所”,他将寸步难行。
这过所就是身份证明,也是出行的说明,如同我们现在用的身份证。
上面会写上拥有人的个人信息,比如圆脸还是方脸,脸上有没有痣,手脚是否灵便等。
同时过所也会写上自己要去干的事情,比如去府城读书或者经商等,每30天还要重新续期。
在古代,对于普通人来说,出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你可能要说李白都满天下旅游,大哥,他那是普通人吗?
杨明远叹了口气,没办法,想去成都就得回来搞个“通行证”,就得和这家人产生联系。
杨明远刚坐在床尾边上,他媳妇就醒了过来,问道:“二郎,你刚回来么?”
“嗯,刚到家一会儿。”
还未说完,杨明远就感觉他媳妇凑到了他面前,惊呼出声:“二郎,你脸上怎么有好多地方破了皮?”
额,刚才虽然洗了一遍,但被沙滩擦伤的地方还是没办法遮掩。
杨明远只好说道:“刚才下山的时候跑太快了,不小心摔了一跤。”
那小妇人赶忙爬起身,下得床来,穿上草鞋,急匆匆地往外边去了。
杨明远正疑惑间,不一会儿,那小妇人就手里拿着几片叶子,走到他面前,摁着他的头说道:“二郎你别动,用这个草汁滴一下能好快些。”
说着,她就把那叶子折了好几折,用手指用力挤着,那草的汁水就一点点滴落到杨明远脸上。
丝丝清凉,外带有点烧灼感,虽然不如万花油般轻柔,但杨明远却觉得无比温暖。
那草汁和小妇人的温柔,一起滴入他的内心,盘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