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余温怡人。
杨明远捏着自己的小腿，肯定地说道：“正是，凡做事前，肯定要先了解一番市场。这就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看你也只是问问房价、租金以及日常花费，这些能看出什么来？”
“虽然只是粗略看看，没法知道的更详尽一些，但是也足以窥一斑而知全豹。”
“那你说说看，你窥到了什么？”
“雅州全境大概六万多人，下辖三四个县和二十多个乡，人口都主要集中在州城及县城，雅州城两万多人，荥经县这几个县每个县六七千人，其他一万多人分布在乡野之间。这一路走来，你们看到了多少个武行？”杨明远问道。
“雅州城多一点，大概有十多个，荥经县四五个，天全县五六个，芦山县三四个的样子。大的武行四五十人，小的也有十多个人。”
“大致如此，如果将武行平均到户口上，你就会发现，平均每一两千人就会有一家武行。而成都城80多万人才100多家武行，平均八千多人才一家武行。你发现了什么没有？”
“这雅州习武之风比府城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正是。因为雅州是边陲，西边高山上吐蕃人虎视眈眈，每个人都睡不安稳。因此大家只要稍微有点钱，就会想着练点武技防身。哪怕打不过别人，将来吐蕃人来的时候跑得过别人就行。”杨明远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
“而且你们发现了没有？成都三大武行以及比较出名的其他武行，都没有在这开分行。天磊对这个比较了解，这里的武行都是地方武行吧？”
“是的。”秦天磊闷声答道。
“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一些地方武行怎么跟从府城来的文昌武行比？我们轻轻松松就能吊打他们。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核算成本，以及我们需要多久才能真正挣钱。”
“这怎么核算呢，夫君？”一直没开口的六娘终于找到了机会。
“如果是买房开武馆，就要看房价多少，置办武行所需的武器耗钱多少，这两项属于固定的花费。另外还有每月的花费，如教授武技的师父和其他打杂帮忙的酬资，每月的吃食和其他消耗，这些就属于不固定的花费，两者相加就是大概一年的花费。然后我们再核算大概每个学徒收多少束脩，一年能收多少学徒，这个就是我们能挣的钱，用花费减去学徒束脩就知道了。”
“夫君，你好厉害。”六娘眼冒星星。
“这个我也会啊，有啥了不起的。”李盼兰心里吐槽道。
杨明远有点不好意思，六娘这个就有点无脑吹了，估计在她心里，全天下就杨明远最厉害。
“咳咳。”杨明远打破尴尬，继续道：“我比较了一下，如果是买房的话，像文昌武行那么大的地方在这里估计要30贯左右，加上武器置办20贯左右，这是基本花费。武技师父每月大概3贯，教书先生每月3贯；账房、饭食博士、扫撒小厮加米粮菜食每月8贯左右，每月花费就14贯，一年168贯。加上固定的50贯，第一年我们就得投入218贯。”
“哇，这么多钱！”六娘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里的束脩大概是每年1贯钱，我们一年要招218多人才能不亏钱。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整个雅州武行也才五六百人，而且我们地方也没那么大。”李盼兰掰着手指算道。
“确实，在州城、县城内买房开武行回本是无望的，所以那些大武行才不愿意到这儿开分行。决定亏本与否的最大问题在于练武的场地大小，哪怕是租赁也不划算。我是这么想的，我们在天全县和荥经县交界的山上买一块地，自己建个武行，像武担山那样的。”
“那地方是足够大了，可是买地花费也挺高的。”
“没事，大不了我们拿出80贯买地，将武器置办的花费省一点，慢慢置，不用一次都买齐。建五六栋简单的房屋就好，学徒们都回自家住。这样我们第一年的花费可能需要三四百贯，但是我们可以同时招两三百人。如果地方足够大，四五百人也不成问题。”
“那怎么保证能有这么多人来学呢？”
“这个可操作的空间就多了。第一，开业的时候请张老过来，去和当地的各大武行切磋，彻底打响我们文昌武行的名声；第二，对外放出风声，我们文昌武行不仅教武技，还教识字、算账。学习三年后表现优异者可以到府城谋生计，可以当账房先生，也可以当茶肆的护院，每月酬资不低于500文。”
“每月500文，一年就6贯，这是一年就把过去三年的束脩都挣回来了呀，这也太吸引人了吧。你的茶馆能招收这么多人？”
“兰娘，注意是表现优异者，不是说人人都有这机会的。”杨明远提醒道。
“你这...也太奸诈了吧？”李盼兰倒吸一口凉气。
“哪里奸诈了？机会我给了，能不能成就看他们自己的表现，以及茶肆的经营情况。我相信茶肆会越开越多，他们中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成为府城人。”
“你这个鱼饵真的诱人了，搁我我都忍不住想咬一口。”
“还有第三呢。我们可以给州城、县城里的那些不良子和闲荡子许诺，只要他们带人过来武行，每人给5个铜板；如果带的人当场就交了束脩，每人给20个铜板，多带多给。我们都不用自己去招，学徒就会源源不断上门。”
这就是现代很多招生办干的事，招一个学生学费几万元，给招生的人几千元。
杨明远敢肯定，这招在古代也能大放异彩，实在不行就20文变成200文，他还是大赚特赚。
李盼兰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有武行张师父拉声望，有一年6贯的利益诱惑，还有全州县的闲荡子拉学徒，这怎么看都得大赚特赚一番。
“夫君，你好厉害啊。”六娘小狗腿眼冒星星。
就连不怎么说话的秦天磊，眼中都异彩连连。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感觉，脑子好像有点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