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杨明远和秦老核算了一下当天的打赏，一共22贯。
“秦老，你我一人10贯，将这赏钱分了吧。”
“东家，万分感谢你的慷慨。老朽只拿5贯，其余的都归东家你。”
“不是说好了你我五五分成吗？”杨明远疑惑不解。
“东家，如果按当初的规定，其实这打赏我一分钱都不该得的。东家如今能分我5贯，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了，老朽很知足。”
“哈哈哈，好。”
杨明远一思索就知道了秦老的打算，他说起当初的规定，这是在提醒他呢。
当初是说好的打赏都归杨明远，但如今他每日给杨明远挣七八百文，是个大功臣，是时候该改一下契约啦。
秦老的意思是将每月付费变成打赏五五分成，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如果改成五五分成，一天哪怕分200文，一个月也有6贯多。
之前每月一贯又500文，分成后6贯多，足足多了三四倍，是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为了今后能够挣更多，秦老汉宁可今天少拿5贯钱，以小博大，不可谓不精明。
“好，秦老的劳苦功高我们都看在眼里。这样，从十月起，我们更改下之前的合作方式，打赏你我五五分成。明天刚好就是十月初一，萧老去找坊正过来更改契约。”
“好的，东家。”
“谢谢东家，东家的大恩大德老朽铭记在心。那我也按规定，每天都向东家你缴纳五十文的场地费。”
杨明远闻弦歌而知雅意，笑着说道：“好，以后你去外边说书的站台费都归你自己，打赏不变。”
别的茶肆邀他说书出一两百文，他给杨明远五十文，还能大赚一百多文。
“谢东家恩典。”秦老这回是真的乐开了怀。
杨明远心思虽然有一丝的不爽，但是他也知道，财帛动人心。
无所谓对与错，只是双方立场不同而已。
作为老板，杨明远当然希望分出去的钱越少越好。
但作为员工的秦老，看到自己为茶馆挣了那么多钱，自己却只能每天得五十文，自然会有些想法。
如果杨明远还按之前那样对待秦老，秦老自然会心怀不满，心生怨念，而后愤而出走。
而现在，他能够隐晦地提出来，说明他暂时没有毁约另投他家的想法。
从这方面看，杨明远甚至应该感到高兴，起码没有被人背刺。
如果秦老要偷偷摸摸地搞杨明远，他完全可以隐瞒自己在外面的收入，将400文打赏变成100文那是小事一桩，毕竟没有人跟着他。
有功就赏，杨明远当下释然。
“还有一件事需要和秦老你商量下。萧老这边物色了一些口才挺好的少年，以后你说书的时候他们就在旁边学习，秦老你若有空也指导一下，你看如何？”
杨明远适时抛出自己的想法，想来秦老占了他这么大的便宜，也不至于拒绝。
果然，秦老刚才还高兴着的脸上，立时就有一丝丝垮。
“东家这是要卸磨杀驴，还是说另有打算？”秦老心里捉摸不定。
“秦老不用想那么多。我们很快就将在府城内开分馆，到时候各个分馆都需要人说书，秦老你也不可能一个人兼顾三四个馆。适当地培养一些年轻的说书人，是我们接下来的重中之重，希望秦老你能明白。”
“东家既然早有打算，老朽我岂有不答应之理。”秦老叹息着说道，“老朽只是希望东家将来别将我们爷孙随意丢在大街上就好，老朽只求半块立锥之地就好。”
“秦老多虑了。只要秦老不变心，文昌茶馆永远是你的家，我在这里可以对着众人起誓。”杨明远信誓旦旦。
“东家不必如此，老朽自然是信东家，老朽一切以东家马首是瞻。”
“好，那我就先谢过秦老了。”
杨明远环视众人说道：“有功必赏，是我们文昌茶馆的立身根本。我们开馆才半月有余，秦老就已经为我们挣了40多贯，光是今天一天就挣了20贯多，这等贡献可谓是一等一的功劳。你们只要能立下功劳，待遇就能够提升，将来去分馆当掌柜也不是不可能的。”
“东家英明。”萧老喊道。
“东家英明。”其他人也跟着喊。
“我英明对于你们作用也不大，要想出任掌柜，那就要好好学习，识字是第一位的，其次是算账。如果字都不识，账都算不好，还想当掌柜，那我只能说，天黑了洗洗睡吧。”
待众人安静地思索了一会儿后，杨明远说道：“好了，作为东家，我言尽于此。至于未来如何做，取决于你们自己。除了萧老外，其他人都去休息吧。”
“是，东家。”
众人散去，萧老拿着账本立在一旁，众人一道上二楼的大厅内坐定。
萧老开始核算这半个月的收入和支出，而六娘则指挥着秦天磊去房内将装铜钱的柜子搬了出来。
不一会儿，萧老核算完，开始向杨明远汇报：“九月十三日至九月廿九日，一共十七天。茶馆内茶水收入39贯又300文，糕点收入20贯又200文，会员收入94贯又500文，说书打赏收入37贯又800文，秦老在外边茶肆说书分成6贯又200文，合计共收入198贯。”
“哇，这么多钱。”六娘兴奋地都快要蹦起来了，紧紧地拽着杨明远的袖子。
“这只是收入而已，还有支出没算呢。”杨明远倒是很淡定
“茶叶支出24200文，米面支出9800文，其他油盐酱醋等支出2300文，合计支出36贯又400文。另外我们要缴19贯又800文的税，减去这两项的话，相当于我们这个月挣了142贯。”
“你还没算买茶具、请人表演、做衣服的钱呢。”
“买茶具30贯，表演2贯，衣服10贯，合计42贯。东家，这几笔钱除了表演的支出，其他都不能算作这个月的支出吧。如果按这么算，那买茶馆和买我们这些家奴的钱又该怎么算？”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应该算是家账了，家账跟茶馆账不大好分啊，麻烦的很。”
杨明远很是烦恼，“算了，还是先数一下我们现在有多少钱吧。”
萧老先从里面拿出20贯，从中扯出800文，说道：“这19贯又800文，就算在支出里，明天拿去缴税。”
足足数了有七八分钟才数完，满地都是一串串的铜钱。
“东家，一共有182贯又800文，还有飞钱65贯，合计247贯又800文。”
“这就是我目前全部的身家了。”杨明远感慨道。
“不是只挣了142贯吗？怎么这里有182贯呢？”六娘不解地问道。
“你忘记开业当天张老他们送的贺礼了？”杨明远提醒道。
“哦，怪不得，都差点把这事忘了。”六娘很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好像也忘记了一件事。”杨明远拍着手说道。
“什么事？”
“天磊的5贯钱我还没给。这么大个人站在我们面前，我们竟然把人给忽视了，真是太过得意忘形了啊。”杨明远哈哈大笑道。
“终于想起我了。”秦天磊抱着剑笑道。
杨明远从里面拿出5贯钱，递给秦天磊，道：“萧老，从盈利里扣除5贯。”
“好的，东家。”
“那我们就变成盈利137贯啦，也很多了呢，夫君。”六娘娇笑着安慰夫君。
“是的，我们以后一定会挣更多的。”杨明远非常肯定地说道。
“我相信夫君。”刘六娘也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