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多大个事嘛。”
陶曼丽起身，拍了拍楚清瑶的肩膀，“让小齐冷静一下吧，咱娘俩出去一下，我跟你说点事。”
楚清瑶愣了愣，还以为母亲终于要带自己离开了，立马起身，跟着母亲一起出了包厢。将包厢门合上，带着女儿来到走廊里，陶曼丽却是停下了脚步。她回过头来看着楚清瑶，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道：“清瑶啊，你都这么大了，不能再像个小孩子那样非黑即白了知道吗，这个世界是很现实的。像小齐这种年少多金、长得又好看的小帅哥，走到哪肯定都很受女孩子喜欢。国外你也知道，风气很开放，那些妖冶贱货肯定都争着往他身上扑的。这种情况下，情窦初开的小帅哥经受不住诱惑，换几个女朋友，搞搞一夜风流什么的，怎么想都无可厚非吧。只要结婚了之后肯收心，这都不算多大个事，知道吗？”
楚清瑶都惊了。她本以为母亲已经放弃撮合她和那个渣男了。可没想到并没有。甚至母亲还在给那个渣男开脱！“妈！你这样说也太避重就轻了吧！”
楚清瑶不忿道，“是是是，他年少多金长得帅，他谈多少女朋友都很正常，我也不会指望他情感经历有多单纯。可问题是——你看他那炫耀而轻蔑的语气，他分明就是把那些女孩子都当了玩物，当做他的战利品啊！他根本不喜欢她们，只是玩弄她们的感情罢了。这还不是渣男吗？”
“哦，你说这个啊……都是吹牛的啦！这些年轻公子之间不知道攀比什么的时候，往往就喜欢互相吹自己泡过多少漂亮姑娘，说白了就是单纯炫耀自己多有人格魅力罢了。”
陶曼丽摆了摆手，说的很轻巧，“况且他刚刚还喝了点红酒的，那红酒可是1945年的，劲儿肯定大。所以他估计也就是发点小酒疯罢了，你可别太当真了。”
“再发酒疯也不能那样吧，”楚清瑶撅了撅嘴，“好，前面那些我可以不当真，那最后那几句呢。你看他那态度，搞得好像我嫁不出去，求着要给他投怀送抱一样。他心里根本就是瞧不起我的，只是看我长相还行，才对我感兴趣罢了。”
陶曼丽砸了咂嘴，也有点洗不动了。不是洗地不努力。实在是那齐公子表现太离谱了啊！都成年人了，那种话就算你心里真这么想，也不能当着女孩子的面说出来吧！不过，暗叹一口气之后，陶曼丽还是没有放弃。想想未来的名媛生活，想想燕京的那套房子……陶曼丽搂了搂女儿的肩膀，柔声说道：“哎呀，我说你啊，就是想太多了。他说再多，都不过是酒后胡言而已，你干嘛往心里去呢？你就相信妈妈吧，妈妈提前找人打听过的，这个小齐回国之后可安分了，家境好，样貌好，办事能力强，为人处世也得当，跟身边的异性关系处理得也非常干净，几乎是完美了。我甚至听说他还练过几年传统武术和跆拳道，身手厉害着呢，这多让人有安全感啊！你可别光听说了几句酒话，就否认他的一切啊。乖～听妈的，再跟他接触接触，等会去看个电影好好聊聊。要是最后谈不来，妈也不强求，行吧？”
楚清瑶听着母亲温柔的话语，心中却是越来越苦涩。她委屈兮兮地看着母亲，道：“妈，你就这么想把我卖给他吗？他送的礼物是很好，但难道比我这个女儿还重要吗？”
陶曼丽顿时一僵，老脸有些发烫。“什么啊清瑶，你这说的是哪的话，什么卖不卖的，我这都是为了你好！我还不是想着我自己这个前车之鉴，想让你嫁个好女婿，以后过上好日子，不再像我这个妈妈一样天天后悔？”
陶曼丽埋怨地看了女儿一眼，道，“好了好了不说了，你进去和他继续聊聊吧。我在的话你们都太拘谨了，我就先走了。等你们看完电影，我再派司机来接你吧。就这么说。”
陶曼丽面对女儿委屈的目光其实也有些心虚。她说完这话，回包厢里拿了皮包，跟齐晟睿说了一声，然后就快步离开了。楚清瑶呆立在原地。听着脚步声迅速远去，渐渐消失，楚清瑶心都凉了。良久。她一声轻叹。回过身，打开门，回到包厢里，坐回了之前坐的位置上。而在她和母亲出去交谈的这段时间里，包厢里的齐晟睿也似乎冷静了下来。他本来脸皮也厚，见楚清瑶回来了，就知道事情还有转圜余地，便厚着脸皮笑了笑，道：“清瑶妹妹，真是不好意思啊。可能是这酒年份太久远，酿出了什么有毒的物质，我喝了之后精神都有点恍惚了，刚刚说话也完全是胡言乱语，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楚清瑶摇了摇头，黯然道：“我放在心上有什么用，我妈妈又不会放在心上。”
齐晟睿有些尴尬，索性转移话题：“那个，菜都有些凉了，咱们先吃吧。”
楚清瑶也不想说话，拿起筷子便开始吃东西。……楚清瑶本来以为，刚刚都发生了那么尴尬的事情，就算母亲不介意，齐晟睿自己总该收敛一些，不会再像之前那样问东问西、骚扰个不停了吧？可事实证明，她还是想太多了。紧紧安静的吃东西吃了大概三分钟。厚脸皮的齐晟睿便仿佛忘记了之前的尴尬，又开始试图挑起话茬。先是问她所在的大学怎么样，大学生活过的好不好，又是问她有没有兴趣出国旅游之类的……楚清瑶本来心里就很难受了，还被这么连番骚扰，心情更是糟糕起来。唉。快被渣男烦死了。妈妈却不要我了。谁能来救救我啊？“嘎吱——”一声轻响，包厢门又一次打开。戴着口罩的年轻小伙端着一盘凉菜走了进来。齐晟睿本来心情都好起来了，眉飞色舞地跟楚清瑶找话题呢，一看到这小子进来，顿时表情一僵，“怎么又是你？跟你们领班说一下，让他换个服务员来。我看到你就不舒服。”
陈斌听到这话，却没搭理齐晟睿，扫了周围一眼，没看到陶曼丽的身影，便看向楚清瑶：“那位陶女士……走了？”
低着头吃东西的楚清瑶听到这声音，这才意识到是陈斌进来了。她回过头，看向他，柔弱而黯淡的水眸中，重新亮起一丝微光。但她还没开口，一旁的齐晟睿却是不耐烦地抢答道：“走了又怎么样？关你一个服务员什么事？”
“诶，还真别说，这还真关我的事。”
陈斌笑了，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凉菜放到桌子上。接着他转过身，又搬了把椅子过来，放在楚清瑶旁边。“啪嗒——”他将口罩扯了下来，丢进一旁的垃圾桶。然后……他坐了下来。就坐在楚清瑶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