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余涟不停的后退着,虚幻的身影一会闪着红光一会闪着绿光。
森林里的白雾再次出现,环绕着余涟的黑雾却逐渐消散,她凄厉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她将那本手札扔在了地上,伸手指着老天师,“你们这些人,自诩看透了一切,超凡脱俗,却不过是一群伪君子罢了!做了就是做了,为何不敢承认?”
“有必要提一下白衣祸事,民国二年秋,渝州江城路发现了一具无头尸体,据说是当地舞厅的一位歌女。作案手法极其残忍,尸体被发现时用一根钢筋撑着脊柱立在巷口,手里抱着自己的头颅,那双眼睛正看着路口,写满了恐惧。当时的条件,验尸时只发现尸体是被人从背后袭击,一刀切断了脖子。刀有多锋利,可想而知。”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天师又看了一眼余涟。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诧异的看着老天师,似乎从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里暂时走了出来。
“现在来看是没有任何关系。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短时间很难找到凶手,而且当时的环境下死亡是常有的事。没曾想几天后同样的尸体出现在巡捕房门口,这一次震惊了整个渝州。这一次死的人是警长的二姨太,然而就算出动了所有警力第三具尸体还是出现了!”
白梦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怔怔看着吃惊的余涟。
“你怎么了?”
“姐姐好像变好看了!”
听到白梦这么说,林小东看向余涟,那张脸还是很模糊看不清楚。
“老天师,白梦最近要倒霉了?”
然而老天师挥手示意林小东不要打断自己,因为这个时候对面的余涟身上的气焰已经逐渐平静。
“后来呢?”余涟生前应该也挺爱听八卦的,当真露出了期待的样子。
“第四具尸体出现的时候,终于有了目击者。那是深夜,准备收工的车夫祥子正坐在街头吹着凉风,却突然发现一个白色的影子从面前飞过。”
林小东明白按传统恐怖片的剧情来说,一般发现诡异物体的人都会充满好奇心。
“这个我看过,他肯定会跟上去的!”白梦嘟着嘴,也分析起后续剧情。
最离谱的还是那个阿飘,一下子就瞬移到了石板上。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像极了公园里闲的没事做的吃瓜群众。
余涟透明的身体坐在石板上的时候,身上的气焰已经消退到了绿色。
“祥子觉得可疑,出于好奇就跟了上去。满大街都贴了告示,无头尸体案凶手的悬赏金额高达500大洋。提供真实可靠的消息也能得到20大洋,祥子借着胆子就追了上去。”
老天师说白影速度奇快,常年拉黄包车的祥子都差一点跟丢了这道白影,等他追上的时候正好目睹了犯案过程。
“祥子没有看到白影的正面,只知道凶手是个长发女人,穿着一袭白衣。要不是有路人经过,祥子也差点丢了性命。那日后白衣女人行凶的间隔越来越短,三日内死了两人,而且都有目击者。但是没人能说出凶手的样子,都只远远的看见了她的背影。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白衣祸事案便由此而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余涟脸上有了一些起伏。
林小东觉得很奇怪,明明自己看不清她的长相,但是她的表情变化却能清晰的传达过来。
对方都不是真实存在的人,而是灵体,诡异也属正常。反而是老天师说的白衣祸事,更加离奇。
“是不是阿飘干的?”
白梦皱着眉头,应该想起了最近看过的恐怖片。
“我成冤魂百载,未曾伤害一人,连那可恨的张玉都非死于我手。此魂竟残害如此之多的女人,莫非有天大的怨恨?”白衣之凶,连余涟也有些动容。
老天师摇头,“非也非也,白衣并非冤魂。白衣祸事闹大后,刚到渝州游历的张玉祖师便介入了此事。是夜,白衣凶名下,人流稀少。白衣案已经消停了两天,张玉祖师也在夏府蹲守了两日。他发现了白衣行凶的规律,死的都是一些曾经堕入风尘,或者正在风尘中的女子。而且这些人大都是官商的姨太,或者情人。夏府有位董姓夫人正好符合这一点,张玉祖师一人力薄不可能守着全城相似背景的女人,只能选了可能性最大的目标。”
“原来是这样!”
林小东也早就听出了这一点,白衣莫非曾经有一个女人也曾堕入风尘,最终成了谁的姨太?
“那夜白衣果然来了,张玉祖师与他在房顶交手。此役极为凶险,原来白衣也是道门之人。而且白衣并非女子,而是男人道士蓄发本属常事。这一夜白衣重伤,用血术遁走,从此再无音讯。”
说到这里老天师看着余涟,“想来祖师手札上记载的江城故人,便是承过自己恩情的夏府。你说那个白衣术士,极有可能是对张玉祖师怀恨在心的白衣祸事真凶。”
“怎么会…”余涟似乎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双手抱在胸口。
“可能是你心中爱慕张玉,收到书信时才无法觉察。敢问世间哪位女子知道自己心慕之人要娶自己为妻,还能坐的住呢?也许白衣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看余涟有些迷茫,林小东觉得机会来了,于是加大功力想要说服她。
“张无邪不是这么说的,他道自己是张玉师弟,因师父偏爱心术不正的张玉故而下山。”
“绝无此事!”老天师情绪更是激动。
“白衣告诉你他叫张无邪?兴许他的名字都是假的,也许是李无邪,马无邪,甚至上官无邪。为了骗你上山报复张玉,他什么谎话都编的出来吧!”林小东看着余涟,多少有些为她感到不值。
“当时他送你上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200年来,我们都未曾发现你的存在?”
这也是林小东的疑惑,若不是她的出现,自己恐怕自己徜徉在石板书的海洋里。
“与张无邪相遇在民国四年冬,上山时正好第二年初春。谁料刚进山门,我就被张玉师父堵住了。”
余涟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显得尤为自豪。
“当时张玉祖师正在闭关。什么!祖师爷仙逝于那年开春,莫非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