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阳听到“英王”二字,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如果可以不死,谁愿意死呢?
然后他点点头,“九公主既然是英王所差,那么我就实话实说了,王爷是死于王妃之手。八一中文w≥w=w.”
虽然大家都已经猜到,大概是这个结果了,但是听到有人亲口道出,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恍惚和叹息——果然无情最是帝王家。
现场沉默了许久,赵欣欣才再次出声,“你有证据吗?”
孙阳愣了一愣,然后回答,“是王爷亲口对我说的,我愿意做人证。”
他这么一犹豫,却是被张老实看在了眼里。
独狼是何等人?对犯人的心性,再清楚不过了,他干笑一声,“你还是不太信任我们啊。”
孙阳梗着脖子不说话,那意思很明显:你们若不相信我,只管搜魂就是了。
赵欣欣淡淡地话,“我们若是搜魂,就连人证都没有了……不过也罢,你这种级别的小家伙,要不要人证也无所谓。”
孙阳的腿,再次哆嗦了起来,他犹豫一下话,“九公主,我要见英王,见了英王殿下之后,我自有话说。”
“这真的不可能,”李永生一摆手,正色话,“你知道从这里到乌桓有多远吗?知道路上要过多少战区吗?你若能侥幸不死,回头倒是没准可以见到英王殿下。”
孙阳再次陷入了沉默中。众人见状,也知道他在权衡利弊,也不打扰他。
又过一阵,他才叹口气,“罢了,就赌这一次了,想必王爷还有别的后手,我若是死了,那才是真的白死了。”
听到这话,众人的眼睛一亮:合着宁王还真的留下了物证?
孙阳既然拿定主意,也是很痛快的,“证物我有,但是不在我身上,我不可能随身携带。”
“在什么位置?”赵欣欣冷冷地问,“你只管说出就好,趁着夜色,我派人去取来……宁王府的防御,我还不放在眼里。”
一边说,她一边看一眼那名被擒获的真人——此等货色,我们是信手拈来。
孙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里顿时增加了几分信心,“其实……也不在王府内,就在王府外的坑道旁。”
在中土国,每一个正式的亲王府,都有逃生密道,而且要上报宗正院知晓。
这是卫国战争之后,宗正院强行推广的,如此一来,赵家子孙若是遭遇了劫难,有机会逃跑——哪怕是跑到别的亲王府里,也有密道可以用。
不过很显然,每一个亲王府,都不会蠢到只建设公用的逃生密道,私密的密道也要有。
宁王府一共有几条密道,孙阳并不知情,他只知道一条比较短的逃生密道——就是从王府内,逃到王府外。
这么短的密道,显然并不能带给逃生者太大的安全感,这种密道之所以存在,只是因为建设成本比较低。
没有安全感怎么办?那就是在密道的周边,挖几个坑道藏人,逃生者逃出王府之后,藏进坑道里坚持一段时间,风头过了再出现——有点类似于藏兵洞。
事实上,宁王府所处的位置,还就合适这么搞,周边山区不少,挖坑道藏人很方便。
正经是那种很长的逃生密道,不合适建设得太多,山石坚硬,施工就是个麻烦。
说远了,其实对孙阳而言,他仅仅知道这么一个坑道,不过整个王府里,只有他和王爷,才清楚其位置,所以他就将证物,埋在了坑道里。
坑道距离王府真的不远,也就一里多地,正是在山脚一处小树林中。
很快地,证物就被取了回来,一个盒子里,是一封书信,以及一块留影石。
书信是宁王亲手写的,加盖了私印,而留影石则是书信的有声版,宁王对着留影石,念了一遍书信——这是中土国的有图有真相。
书信不长,也就五六百个字,宁王在信中写道,金陵自保不是他的意思,而是王妃强行建议的,他不能反抗——“偌大王府,不知真正姓赵者有几人”。
听起来真的挺凄惨,其中不无对皇族的怨怼之心,不过人都已经死了,也就没法计较了。
然后他又写道,这件事我知道错了,但是想回头已经难了,裘氏已经勾结上了荆王和襄王,我若再强行反对的话,早晚有一天会死于她的手。
当然,也可能是她和荆王或者襄王联手,将我杀害。
由书信就可以看出,宁王真的是一个懦弱的人,王妃将他逼到这一步,他都只能忍着。
书信和留影石的末尾,他倒是果决了一次:若是有朝一日我死于非命,就是裘氏所为!
这个指控有用吗?太有用了,拿着书信和留影石,宗正院可以直接对宁王妃搜魂了。
看完这些证据之后,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中,好半天没人说话。
良久,赵欣欣才艰涩地话,“永生……这可能是伪造的吗?”
“不可能,”李永生很干脆地摇摇头,“我推算过了,因果线没有任何问题。”
“我这大堂兄,也是个可怜人啊,”赵欣欣轻叹一口气,然后眉头又微微一皱,“不过,既然裘氏跟荆王和襄王有了勾结,为什么还要争这个世袭亲王呢?”
“无非是置身事外,想做一棵随风倒的墙头草,”李永生冷笑一声,“争不到,她正好倒向荆王和襄王,争得到的话,就算天家失国,不管谁登了大宝,还能不认这个世袭亲王?”
张老实也冷笑一声,“以她这个算计,我看她争得到的可能性很大,那么,不管天家胜还是反王胜,世子承袭亲王,就是板上钉钉。”
“是啊,”方真人叹口气点点头,“世子年幼,既然能做亲王母妃,还做什么王妃?”
对啊,李永生心里也暗叹,就是地球界那句话,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赵欣欣再次开口,“拥有这种留影石的,王府内还有些谁?”
她终究是有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下意识地想找出一些别的佐证。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孙阳摇摇头,眼中一片茫然,事实上,他原本就不是个精明人。
不过犹豫一下,他还是给出了建议,“我觉得……刘总管那里,应该也有。”
总管当然是宁王最信赖的,但是李永生并不认为,那一块留影石容易获得,恐怕总管的两个干儿子,承担不了这样的重任。
赵欣欣显然也这么认为,她沉吟片刻,再次话,“想一想,还有没有别人?”
孙阳又沉默了一阵,“或许……王爷的御厨那里也会有?”
原来宁王不但懦弱,还是个极好美食的家伙,他有个私人厨子,是就藩之后不久,金陵当地富豪送来的,深得他的喜爱。
那个厨子,也是被关押在书房左近,总算还好,此人的饭食做得极为美味,宁王妃也颇为喜欢,倒是没有吃什么苦头。
不过,宁王竟然能如此信任这个厨子,也是颇出大家的预料。
赵欣欣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如何知道,他深得大堂兄信赖呢?”
孙阳扭捏一下,才低声回答,“沈师傅喜欢骑马,我喜欢美食,所以……”
明白了!李永生点点头,合着这二位的兴趣和长处互补。
他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儿,想到了就做,于是出声话,“孙阳你应该知道,坑道旁边的密道,位置在何处吧?”
孙阳讶异地看他一眼,“你怎么会想到,我能知道那里?”
“我还能想到,这条密道的出口,应该就在马厩,”李永生不动声色地话,“没准密道宽得还能牵马,我说得有错吗?”
孙阳的嘴巴微张,就愣在了那里,好半天才讶异地话,“果然……果然厉害!”
此刻的宁王府灯火辉煌,大家都在严防死守,四处查找来犯之敌,气氛空前地紧张。
血奴在打昏孙阳之前,四下乱窜,打昏了七八个人,还将人藏了起来,它的行为,成功地分散了宁王府的注意力。
这倒不是说,血奴的算计有多深,而是血魔在捕猎时,会本能地这么做——只有分散了人族的注意力,它们才能在得手之后,迅地摆脱人族的追踪。
宁王府的人都知道,孙阳失踪了,但是同时失踪的人,不止他一个,所以马厩那里虽然也在到处找人,但是防备不是很严。
李永生和血奴通过密道,再次潜入了王府。
要说血奴做这种事,还真的是特别擅长,血魔最习惯在夜间行动了,哪怕是有灯光。
借着夜色的掩护,它接近了书房,而且就是在诸多侍卫的严密看护下,再次打昏了七八个人,拎着一串人跑路。
诸多侍卫奋起直追,但是追出王府不到一里地,身后就有焰火升起,将他们召了回去——王府还需要看护呢,赶紧回来!
侍卫们也不敢穷追不舍,前半夜追出去的玉龙真人,至今也不见回来。
就在血奴做这些的同时,李永生也悄悄地来到了私牢旁边,暴起难。
私牢的防御很强大,但是李永生两刀就破开了防御阵法,然后手一挥,将私牢里的三百多号人裹了,迅地向外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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