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之仪正想开口却温怀瑜打断。
只见温怀瑜抱拳开口:“对不住。”
“无——无事。”
温怀瑜看起来真的很急切,说完对不住就走了。
李之仪也没太在意,总之没有认出她就好了。
几人回到奉己院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李之仪刚从暗道出来,就听见了院落中嘈杂的声音。
“快把你们公主请出来,若是再耽搁,休怪本王不客气了。”齐南一脸络腮胡,浑厚却粗糙的嗓音听得人很害怕。
“问兰”回答道:“王爷,非是奴婢不让您进去,只是公主在抄写佛经为先皇先后祈福,公主说不让任何人打扰啊。”
“本王在这等了两个时辰不说,按说公主两个时辰了也该出来了,难道出什么事情了?快给本王让开。”
两边的侍卫打成一片,“问兰”和“问竹”只能尽力拖延时间,等待公主回来。
而屋子里戴着人皮面具的假“李之仪”来回踱步,颇觉不安,她虽然有公主的面容,但是让她独自面对摄政王,她依旧是不敢。
“灵晔,我回来了,你先找个地方藏起来。”李之仪从衣柜中出来,匆匆忙忙换了身素衣。
灵晔心下大喜,终于等到公主了。
门外的齐南还在吵吵闹闹。
“砰。”
李之仪房间的大门被齐南踹开了。
假问兰问竹心底一慌,结果开门发现公主正在里面抄写经书,突然间也安定下来。
“公主,奴婢实在拦不住摄政王。”
“嗯。”
李之仪脸上满是不悦,眉头都皱在一块了,但她依旧低头抄写经书,没有理会齐南。
“仪清,皇叔可是在外面等了你两个时辰。”
齐南见李之仪依旧淡定抄写经书,心中十分不爽,这个李之仪,还真是碍眼。
跟她父皇一样,让他十分不爽。
自从他的书房烧了之后,竟然连那封圣旨的金子做的卷轴也不见了,此事根本不简单。
必定是有预谋的,能够知道他的“香艳阁”,还能知道他的书房,这人如果不是自己身边的人就太可怕了。
李之仪依旧没有理他,只是脸上的表情透露出她的不耐烦和厌恶。
“仪清,你父皇母后就是这么教你礼仪的嘛?见到皇叔不行礼不说,话都不回,哼,看来皇兄根本没有教好你,当真是让人失望。”
齐南说的头头是道理直气壮的样子,李之仪恨不得此刻手中的毛笔是刀子,一刀捅死这阉人算了。
“齐南。”李之仪抬起头,眼中满是戾气:“按说你也只是个异姓王,若不是救了本宫的父皇,此刻你也只是个粗莽的农夫,本宫父皇母后走了还不足两个月,你便敢如此辱他们?”
“啪。”
李之仪将毛笔甩在地上。
眼里是满满的戾气,脸上的愤怒清晰可见。
千懿进来了,站在一旁,避免李之仪被人伤害。
齐南被她身上那股威压给吓到了,还有些害怕,说到底齐南骨子里那种农夫的性子是改不了的。
尤其他欺软怕硬。
若不是身边有个媚雪在他枕边吹耳边风,且媚雪还为人毒辣心思奇异,齐南是不敢这么大胆的。
随后他按下心中的害怕,有些支支吾吾:“仪、仪清,我可是你的皇叔,救过先皇的人。”
“呵呵,也就是你救过本宫父皇,不然就凭你今日行为,还能站在这和本宫说话?”
李之仪说话又狠又绝。
齐南在李之仪面前就是个不起眼的东西罢了,要说什么头脑基本是没有的。
他身边的媚雪才是真正的对手。
齐南的变态全是媚雪纵容出来的,到现在为止,李之仪还不知道媚雪的真正目的。
纸老虎齐南有些泄气,早知道把媚雪带来了。
“仪清,你你你、你太不懂规矩了。”
李之仪嗤笑一声:“规矩?”
她死死盯着齐南:“若说规矩,皇叔如今可是要向我行礼的,我才是堂堂正正的李家儿女,你算什么?”
她说话间都是不屑。
若不是怕随意打杀了齐南这个阉货,又像前世一样被人辱骂,此刻她真的想杀他。
可是她还想弄清楚媚雪的来路和目的。
前世好几次都没能杀了他,真的是古怪的稀奇。
这一世,她要做的就是堂堂正正的杀了齐南,封众人之口。
有的事情犯一次蠢就够了。
齐南最近在李衍那也没能讨好,今天面对李之仪居然也没有说话的余地。
他心中那股暴戾感渐渐升起,想杀人!想杀人!!
李之仪见他被气的脸都憋红了,心中快意甚然。
爽快!!
她如今虽然没什么势力在手,兵力也就一只三百人的暗卫队。
但她确实不太想忍耐下去了。
齐南在朝里的同党也是些没什么用的贪腐之人。
最重要的是,最近李衍和齐南斗的你死我活的,两人都有些损失。
李之仪没有猜错的是,李衍其实很早就不是天天在她耳边喊“皇姐”的弟弟了。
如今自己一走,李衍放松了警惕,齐南手拿圣旨,自然是更乐意不过了。
而这个时候,本来是可以打击两个人的,就因为自己在朝中还没有势力,以前忠于父皇的官员们......都是些老古板。
若是知道父皇传位给她,只会是更加愤怒。
两人的对峙是齐南败下阵了,没有媚雪,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他还想做皇帝,下次,下次就要将媚雪带在身边。
李之仪眼见着齐南气冲冲的走出门口,心下一松。
半年,还有半年。
李之仪如今不想管李衍如何,此刻最大的祸害是齐南,她要加快步伐了,不能等下去了。
发生齐南这件事情之后,李之仪这半年都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另外她还特别训练了那几个替身,就是为了以后能应付这些事情。
如若她这次没有赶回来,被齐南发现她偷偷溜出去,不孝的帽子直接扣头上不说,还会打草惊蛇。
李衍对她肯定会加大防备,以后再斗,就太难了。
李之仪在这半年里亲自去见了顾如晦,她提了个要求,她需要顾如晦今年就去参加春试。
大行几百年来一直沿袭继承制度,选拔官员都是直接参加相应的考试。
比如要去上任做县令,就参加相应的县试,第一名为官。
今年推出的考试中,就有正二品的吏部尚书空缺。
而吏部作为天官,掌管全国文职官吏的任免、解聘,晋升,调职和荣誉,很适合安插自己的人。
她不能等顾如晦五年之后再参加考试首辅选试了。
即便这个官位比之确实低了,时间不等人。
顾如晦知道是公主给了自己读书的机会,当他听到李之仪让他去参加吏部的考试,还是有些震惊。
“公主,在下、在下,可能不行。”
“我知道考题。”
“公主这是侮辱在下?”顾如晦有些生气。
“你莫多想,如今非常时期,我急需有人为我开路,我选中了你,顾如晦,我很看好你,而且我更没有看不起你,相反我十分欣赏你,我只愿意为你开这个先例。”
“开路?是何意?”
“顾如晦,我既然帮了你,自然是希望你为国效力。”
“可是、可是我才入了学堂不久......”
“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其他不用管,但是顾如晦,无论是否能考上,你都得一直读书,以后,以后本宫会许你一次堂堂正正参加考试的机会。”
李之仪不想过多解释,只说了如今她需要人入朝帮她,她要扳倒如今的摄政王,还一一列举了齐南的罪证。
顾如晦出身贫苦,更能感受那些人的痛苦。
有李之仪给的承诺,他愿意一试,即便是用这样肮脏的法子。
可自古以来,政党争斗中非常手段多的是。
李之仪之所以愿意透题给顾如晦,让他以作弊的形式入朝为官,不止是当今的形式所逼,更重要的是顾如晦这个人,太值得她信任了。
即便是用这种手段做了官,她相信他也会做好的。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是她对不住顾如晦的名声,但不得不为之。